她也曾怀疑过这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很可惜,不算她引诱他的那两次,宁寒总能找到她无法拒绝的理由,一旦她短时间内给不出更优解就会落入他的魔掌之中。
而他看似荒谬的办法却每次都实打实地行之有效,以至于她一时间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借这些机会占她便宜,还是真有所谓的大智慧。
“那当然是我靠着我的大智慧巧妙地占你便宜。”
宁寒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时流霜猛然一惊,抬起头看到的是宁寒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将内心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这下没脸见人了。
等一等,她好像本来就没脸见人,无论是她远在北境的父老乡亲,还是派她过来的师尊……
更不用提这个把她变成这般模样的人!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宁寒!”
臀部被抓揉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羞愤欲死了多少回,渐渐地也就不再反抗。
若是一个半月前有人跟她说,她未来会躺在一个男人怀里,任由他上下其手……
“我出的馊主意还少吗?但拒绝的权利始终掌握在你手里面对不对。
时流霜木然。
对啊,明明她只要说句话他大概就会乖乖松手,可她为什么就迟迟说不出口呢?
“都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都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宁寒微笑着用同样的话回了她一嘴,揪起她小腿袜的边缘然后松手,发出“啪”的一声。
时流霜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玩坏掉。
“别血口喷人啊,我可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过玩具。”
宁寒不合时宜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流霜一把捂住嘴唇,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我我我……”
她又不经意间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不对,有没有发现你的认知正在紊乱!”
宁寒脸色一变,将掌心贴在她过膝袜和亵裤中间的大腿肉上,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你是指……”
“就比如你会向我说出自己正在想的东西,尤其像这样……”
宁寒轻轻在少女的绝对领域处捏了一下,时流霜大惊之下,却脱口而出“你再捏那里我就要sh……”几个字,好在最后一个音节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因为你的神魂已经变成我的形状了……”
宁寒苦涩地笑了笑,然后在时流霜惊恐的目光中有点残念地说道:“实际上我们两个的神魂,在解开锁脉咒的那一刻就已经互相留在对方身体里一部分,不光你潜意识里意识不到我们其实是两个个体,就连我现在也会怀疑,此刻抱着的到底是你还是我自己。”
“那我怎么之前不这样?”
“大概是你连着受了两次祖境的威压伤,本就没修复好的神魂雪上加霜,才爆发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会说漏嘴!”时流霜比比划划,终于能够摒除胡思乱想把想说的说出来。
“可能是因为我意志比较坚定,道心稳固,对你还没有什么坏想法。”
时流霜咬牙,宁寒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她都是反着来的吗!
“你这么理解也行。”
“我……”
又一次将所想脱口而出后,时流霜终于破防,从他怀里一个挺身就掐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道:“那你告诉我,这个鬼东西怎么才能……解开!”
开玩笑,那要是她始终与宁寒这样子相处下去,岂不是就跟他能读她的心一样。
那她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这个……”
其实他听完她的话后想说翻身之日她可以有,可是话到嘴边就开始支支吾吾,时流霜敏锐地嗅到了这一点,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你别想就这样混过去,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还以为他想这样是吧,宁寒丝毫不怀疑终有一天她会把两个人的这点破事给外人抖落个干净。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咬了……你绝对不会想知道的,绝对不会!”
宁寒挑眉,他感觉把这些话说出来受伤的是两个人,甚至还不如维持现状的好。
“告——诉——我——”
时流霜鼓着腮帮子,几乎快要把他的耳朵给咬下来。
“要死要死要死——我告诉你就是了。”
在时流霜愤慨地松开嘴后,宁寒又盯着她愠怒的面颊看了好久,最后悠悠一叹,俯身下去。
“少女,你听说过一失足成千古恨吗?”
“什么……?”
“想把神魂换回来,说简单也简单。我有一本名为补天录的功法,按上面说的修炼半个时辰就能搞定。说难……有两个必须要满足的条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做贼心虚般俯在时流霜耳朵边上,小声嘀咕了两句话,然后迅速拉开。眼瞅着羞窘将她脸上的怒意完全取代,不止她的小脸,就连露在长裙外的嫩白香肩都尽数爬满粉红。她的身子一颤一颤的,裙下双腿不自觉地夹紧……
“不可能……”
时流霜双目无神地喃喃自语:“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与你……”
“可事实就是如此,我承认我有时候提出的主意确实很烂,但我又有哪次在结果上骗过你?”
宁寒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时流霜一个趔趄,宁寒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而后又被她一掌拍开。
“你先别……碰我,我要冷静一下……”
“那你得先再挤出一点灵气来,这俩家伙快不乐意了。”
时流霜呆呆地坐在草地上,看都没看宁寒这一边,信手在地上竖立起一面冰镜,冰寒的气息冻得宁寒打了个喷嚏。
乍一听到这种事情,对于时流霜来说应该短时间内很难接受。宁寒也不急,望着两头雷兽喜闻乐见地凑上来,像是吃饼干一般将冰镜掰碎吞服。
他什么都没说,将委屈的时间尽数留给身旁的少女。
“这种事情……不应该只有和喜欢的人才能做吗……?”
许久许久,时流霜才终于抬起红肿的眸子,望向宁寒。
“是这样没错……和道侣什么的。”
“那你……”
尽管她鼓足了勇气,却依然没敢问出那句话,与宁寒许多天的经历似走马灯一般从她脑海中闪过,却又思绪一转,最后落到白以安面对宁寒时的温婉笑容上……
她再度沉默。
若是说她曾经把宁寒当成她生命中的一介过客,即使他再怎么对她过分,两个人之间都还有着那一层会互相知趣地避开的分寸。可现在他们若还想正常相处,就不得不将那层分寸也给突破掉……
可那之后,他们还如何以现阶段的关系去面对对方呢?
时流霜轻咬下唇,她应当知道自己现在是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将两人的关系推进到那一步的,可她不知道眼前的宁寒……
“不对……你的神魂比我孱弱那么多,受到的压制也应该更强,你怎么可能能克制得住?”
时流霜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过来揪住宁寒的衣领问道。
“只要心口一致,就可以大胆地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你骗我……”
时流霜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宁寒,后者手足无措地后退半步。
“我没骗你。”
“那就说你其实一直都想对我负责任。”
“其实……”
宁寒的声音在说完这两个字后就僵在了半空中,他的额头开始冒汗,指节也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果然!混蛋……到了这种关键的话上就会露馅儿!”
“……”
宁寒无言地任凭时流霜指责,她把生平能想到的所有骂人的词汇都用上了,即使词穷之后,她的胸膛还是在不断地起伏。
“总之,我们在这件事情上需要达成一个共识。”
等她骂完了,宁寒才开口。
“我……现在暂时还没准备好……”
时流霜正揉搓着裙摆,待到怒意消下去之后,她的脑子里也就只剩下了无措。
“我大概也是。”
宁寒的目光有些黯淡,在两个人都不存在充足的爱意时毁掉她最珍贵的东西,这剧情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不想让眼前这个湛蓝的少女重蹈覆辙。
“那我们……”
“有一个方法你我都没注意到,而且比先前的都要好施行。”
宁寒两只手各伸出一个手指,并拢,然后又远远地分开,一个往北,一个往东。
他犹豫了一下,又将两根手指并拢在了一起:“我们需要给互相一点时间。”
时流霜点点头,她认可宁寒后面的那个动作,有白以安这层关系,他们又怎么可能此生不再见?
“那就等一等吧,等到你愿意对我心口一致的那一天。”
“你也是,我会期待着。”
得到了宁寒的肯定,时流霜将目光转向两头千钧雷兽,它们的身躯如今转化成了雪狼的模样,正在欢快的啃食冰镜。
“过来……”
她试探着呼唤道。
两头雷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宁寒隐约感觉它们的举止对时流霜透出几分亲近。
“你们想跟着我吗?”
它们似乎听懂了时流霜说的话,将硕大的额头贴伏在地面上。
谁给它们吃的,它们就跟着谁,这就是这些灵智尚未开化完全的雷兽此刻的想法。
宁寒在旁边看得有些入神,他没想到时流霜还能误打误撞将它们给收服掉,直到她的目光转向了他这边。
“你,去跟着他。”
她的手指向其中一头雷兽,那头雷兽却低声吼着摇摇脑袋,似乎对时流霜的安排很不满。
“你跟他一段时间,我就把这个给你吃。”
她的指尖凝出一枚鸡蛋大小的冰晶,那冰晶展露出来的一瞬间,周围的温度都仿佛凝到了冰点。还没等宁寒的下一个喷嚏打出来,她就已经将冰晶收起。
“嗷呜——”
那头雷兽却是高兴地仰天长啸,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宁寒身后。
宁寒认出了那枚冰晶。
“其实你没欠我多少东西的。”
“你就少说点话吧。”时流霜撇了他一眼,“我可不想等到下次见面,见到的是你的骨灰罐。”
她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是在告别,转过身去,跨上她身边的雷兽。
“我走了,你可别死掉。”
宁寒苦笑着点点头,还没忘了将他手里那块祖印抛给时流霜。目送着她接过祖印,身影渐渐消失在荒原尽头,他才倚着身边的雷兽坐了下来。
他的脏腑早就被祖境威压震成了碎冰冰,此刻脸色苍白地吐出一口浊气,运起忘川千渡。
“靠弥天变出一本补天录,也还有两个条件。”
“神魂交融链接彼此,肉体交融引渡神魂……且至少运转五次以上……”
感受到身体正在被修复,宁寒分出心神,开始自言自语。
也怪不得两个人反应会这么剧烈。
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路没有走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