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梦到自己在玩.女人，身下姑娘，正是前几天认识那个本地小网红，她也学过芭蕾舞，只不过，稀松平常，自己曾叫她为自己跳过一场，却丝毫没找到曾经慕雪晴身上那种惊艳。
亦如他们做过那次，这只残次品天鹅穿着芭蕾大袜和轻薄紧身的练功服，在他身下欲拒还迎地挣扎，而他就像扭住一只家禽般欣赏她故作清纯的勾引艳笑。
可仅仅恍惚片刻，那矫揉造作的矜持就成了破碎凄美的泪眸，而那张如工厂流水线生产的韩风女星脸，也成了慕雪晴那张天然去雕饰的青涩媚容。
他吓了一跳，可紧随其后、她那柔媚温婉的哀求，又毁掉了梦境中本就脆弱的克制。
“不要……嫂子害怕……”
顾世豪热血上头亲过去，可下一秒他竟离那张床越来越远，无论他怎样奔跑都无法靠近半分。
而那盘本该属于他的“珍馐”，此刻却又有了另一人品尝。
大哥。
“明诚……人家爱你……”
床上的慕雪晴满目春羞，淡淡桃晕的艳容又逐渐与那个网红重叠。
他哥哥就像之前的他一样拥抱上去。
窗外，燕子啼血，云雾翻滚。
直到顾世豪迷迷糊糊醒来，那些宛如破碎玫瑰花瓣似的深浅幽吟，依旧是那么清晰且真实，宛如萦绕在耳洞中，经久不散。
模糊的天花板似压下来又似飘远，心口像堵了一块巨石。
“……”
顾世豪晃晃脑袋，心底不禁暗骂：什么怪梦！
下了楼，闻听厨房里传来炒菜的滋滋声，顾世豪微微一怔，他循声找去，却见到厨房里站着一个娇小的忙碌身影。
他心中愈发疑惑。
“慕雪晴，你这是搞什么？还专门给我……亲自下厨？”
少女回头瞪他一眼，撇了撇嘴，“自作多情。老妖婆昨晚竟然出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今天早上没人点外卖。”慕瑾瑜叹了口气。
大部分时候，慕瑾瑜都是房子里醒最早的一个，五点半起床，直接去上早自习，下了早自习，再去食堂对付早饭。
如今家里有客人，她肯定不能再这样，点外卖，便宜的她怕顾世豪吃了拉肚子，贵的她又舍不得。
最后干脆跑到早市买了菜，自己做。
做个早饭的手艺，她还是有的，不然就老妖婆和慕建华那马虎的性格，她早就饿死了。
“哦……行吧。”
顾世豪点点头，转身要走。
“诶！别逃跑啊，回来给我剥蒜！”
慕瑾瑜挥舞着木铲子，嗔怪的小脸儿比梦中还要可爱明媚。
顾世豪盯着她，忽然笑了，“行。”他无所谓摊摊手，“大嫂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故意把大嫂二字咬得很重。
简单的一顿早饭做好。
虽然挑三拣四，这嫌弃那嫌弃，但顾世豪还是吃了个八分饱。
“你给我哥做过饭吗？”他忽然问。
“没啊。”慕瑾瑜随口便答。
“哦。”顾世豪点点头，他沉吟数秒，忽然突发奇想，“你手艺挺好的，以后能不能多给我做几次。”
“你刚才不还说我味儿调得不正、酱油用太重、还有炒太过火嘛？”慕瑾瑜狐疑。
顾世豪撒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我那可不是挑剔，我那是想鼓励你进步呢。”
“？”慕瑾瑜一听，顿时不爽，“大可不必嗷！”
吃完饭，刘叔早已在栅栏外等候。
眼看今早“女儿”和“男朋友”一起上学，刘叔笑得合不拢嘴，对顾世豪颇热情。
“小伙子身体真壮实，车里都快装不下了，多高啊？”
“还行吧。一米八六还是八七来着。”顾世豪不咸不淡回道。
“诶呦！那可厉害了，我们那个年头，能长一米七就是高个子，现在的小孩儿，还没成年就往两米蹿……”
车上多了个男人，刘叔也不再拘谨，彻底打开话匣子。从身高聊到航母长度，又从航母长度聊到俄乌局势，又从俄乌局势聊到大A前景。
直到在五中门口下了车，两人都还头昏脑胀的，耳边仍回响着刘叔对股市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豪迈声音。
“你这个叔叔估计炒股要赔钱了。”顾世豪随口讲了句。
“为啥？”
“连股东大会都没参加过，就坚信是潜力股，坚信有资本要拉盘，明显是有人‘公关’给他的。不是做局，人家凭啥告诉他内幕消息？”
顾世豪到底跟哥哥见识过一些，知道这种“内幕消息”有多重要，平时封锁得有多严实。
一条人命也不过五百万，消息泄露损失何止过亿？没人会冒着一家子坐游艇“忽然”游艇爆炸的风险，把这种消息透露给所谓“朋友”。
慕瑾瑜沉吟，“谢了，中午我劝劝刘叔。”
“你劝不住的。”顾世豪摇摇头，他虽然在别人眼底是个纨绔子弟，但高度决定眼界，比哥哥或有不如，比普通人，他还是要强许多。
他一看那“刘叔”面红耳赤炫耀的样子，就知道这杀猪盘饵已经尝了，沉没成本也已经丢水里了。这时候报警都没用，因为做盘的人肯定有一整套合法.正当外壳，而被骗者出于贪婪和自我保护，也会对骗子保持无限信任。
低端的骗局巧舌如簧，连环阴谋。而高明的骗局，主打的就是一个合情合理合法，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晴晴，你还是少费点心思吧，别到时候粘一身屎，人家还要怪你挡他发财呢。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顾世豪低头又想点烟，校门口的保安都扭头装看不见。
啪。这次连烟盒都被抢走。
“半点儿都不把大嫂的话放心上吗？”慕瑾瑜嗔怪望他，“什么‘放下助人情结’，说得那么冷血，你要是真想漠视发生，还会和大嫂说这些吗？”
她把剩下半盒烟都送给保安，回来扯起大男孩袖子，“本来肾就快被你作废了，还想再糟蹋肺，给自己内脏留几个好的吧。”
“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大嫂了啊？”顾世豪假装自己被拖着走。
“不然呢？”
“我哥可比你大足足十岁！”
“大点儿好，老男人会疼人，你后妈不也比你爹小二十来岁吗？”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行了，赶紧滚去上课。”上了三楼，慕瑾瑜把人往3班方向一推，便随意挥挥手，自己也去六楼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