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很得意。

是在炫耀?

还是在宣示主权?

白书晴继续吃着嘴里的百合糕,舌尖上甚至品出来一点独特的甜味。

更好吃了。

她抬起身子,也微微笑着说道:“是嘛,这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百合糕,每年哥哥都会过来给我做,每年都是这么好吃。”

没有任何气馁。

她知道,眼前这个苏离语,便是故意说给她听。

可是啊。

白书晴看着苏离语,轻轻一笑:“到时候让哥哥带一些百合回去,等回到你们那,让他在多给你做些。”

苏离语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身上。

她看着苏离语说完这句话,但是后者并没有任何的波动。

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直到手上捏着的百合糕都有些凉了,手指捏得地方都有些湿软。

苏离语这才说:“多谢书晴,下次有机会,我也带些我们那香辣口味的吃食给你。”

“多谢姐姐,到时候让哥哥在这里做给我们吃。我老早就想吃了,但是哥哥说太刺激的对我身体不好,不然我早就吃到了。”

白书晴笑道。

“我想吃的,只要缠着他,一定会吃到。”

说完,她才主动扭开视线,吃着手里的百合糕,然后继续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可是啊,她才是最了解潭墨的那个。

潭墨和她说过婚礼的事情。

那种无所谓的敷衍表情,让她就明白一切。

虚假的婚礼,虚假的“未婚夫”。

是她逼迫潭墨哥哥,维系这个谎言。

为什么呢?

人身威胁吗?

还是其他?

总之,想帮一帮哥哥。

“对了,姐姐。”

白书晴忽然转移话题。

“明日云水宴会,你要不要来一起参加下,潭墨哥和洛凰姐都会去。”

“云水宴会?好像听说过一次。”

苏离语一副百无聊赖的神色。

“去啊,大家一起去,才热闹,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就当陪妹妹玩了。”

“多谢姐姐,宴会上就是那些文人墨客谈天,我们在一边吃吃喝喝就好了。”

“这种是不是都需要自己临时创作,才能在宴会中拔得头筹啊?”

想夺头筹?也是为了流火珠?

“自然是的,不然就失去宴会的意义了。”

“那算了。”

苏离语一脸无所谓,抬手给自己扇扇风,“我这些一概不通,唯一记住的一句,还是潭墨当时写给我的。”

她没等白书晴回应,似乎就是要快点让白书晴听到。

“叫什么来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不过也没关系,潭墨会就行了。”

“是啊,我也是想听潭墨哥说几句,好久都没听他写过新的东西了。”

白书晴随意地应付着,比刚才倒是少了些气力。

那句词潭墨也给她写过。

只不过是写在那个词集上面。

她第一次听见的时候,就深深被描绘得美貌所吸引。

甚至刚才,她的脑海里,都回想着这句词,然后不由自主地看着苏离语,将二人的形象重合起来。

这才是所描绘之人。

甚至洛凰,都并不与此描绘有如此照应之处。

她缺少了一些大气。

自己,缺少得则更多,光随便想象,就知道一味最重要的,是“生机”。

在第一次在词集上看到的时候,她甚至很天真地以为,那便是自己在潭墨眼中的样子。

或者是自己在他心中的样子。

她还百般让潭墨去看着自己说这句词。

但哪怕是飞花游戏,他也会特意规避掉。

甚至连那些有关风月的诗词,他都会特意避开。

一问,便是“想挑战一下自己,不说自己太熟悉的。”

后来她慢慢地发现,她甚至从未走进过潭墨的眼中。

更别提那更深的地方。

她注视着苏离语,不自觉有些羡慕。

可潭墨哥哥所说,他们并不是之前就认识,甚至才认识不久。

不然早就会和她聊到的。

那为什么?

难道是潭墨哥哥心里一直有这么一个人,然后找到了最符合的她?

还是潭墨哥哥倾心已久,最近因为一些事情,将她们有缘地牵到一起?

“你们都来了啊。”

此时,潭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潭墨回来了。

他刚才从仓库那边,没什么事情,就回来,没想到院子里面竟然看到两个女人做在一起。

心里顿时一紧。

这两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若是任何一个人被洛凰代替,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太大的麻烦。

但是这两个人,麻烦可不小。

“百合糕好吃吗?”

“嗯嗯。”

白书晴点头,然后掰下来一块,递给潭墨。

苏离语与此同时,做出相同的动作。

潭墨想都没想,伸手接过白书晴的那块百合糕,又准备伸手接过苏离语的那块百合糕。

但是苏离语手腕一偏,躲过他的手。

她看着潭墨,然后又翘翘手指。

是让他,蹲下来,用嘴接住?

这怎么能行?

暂且不说,会让他有点没面子,毕竟在白书晴面前。

再说,这种宣示主权的行为,也许会让白书晴心里积郁些悲伤的情绪。

他都了解这两个女人。

尽管他并不爱任何一个人。

所以更不能借此,让白书晴受到伤害。

她本就时日无多。

可他还没等说什么,苏离语就将糕点主动放在他的手心上。

潭墨愣了下,将两块糕点放在手心里,同时扔到嘴里。

“这洛南水榭刚结出来的百合,就是好吃,不枉费我费力气把它们做出来。”

“洛南水榭所有的花都可以做成糕点,都可以被你摘走。”

她笑了笑,起身披着厚披风,道:“我回去准备宴会了,明天可别让我失望哦!”

“嗯。”

门口已经有下人来接她,她的步子虽然慢,却一直听着身后的声音。

潭墨哥哥刚才有所顾忌她,没有吃那个女人直接喂的东西。

那他还会主动送自己吗?

直到走到门口,只听到一句“去我房间里,教你练功,早上看见你在外面练功,笨得要死!这样怎么能做本座的未婚夫。”

“不磕丹药,这样已经最快了吧?”

白书晴步子稍微大了些。

这是她永远都和潭墨无法说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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