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提出这个主意时我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但林念月听完后便已经下定了主意。
“等等等等，真的不再多考虑考虑吗？我的意识是，既然都是为了钱，那你花钱收买一个教师来当指导老师不也可以吗？”
“你以为我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吗？或者说你以为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前往教师办公室的路上，我就差直接拉住林念月了，我以为我足够了解她，但她行事比我所想的还要果断。
“当然不是，可是，哪怕多几个备选方案不是也好吗？”
“我对孔老师还是蛮有好感的。”
李卓安突然插嘴说。
“啊，不是，你记得她是谁吗？”
“是，是那个，哎，那边那个天上飞的是什么？”
“无人机。”
在我回答后，李卓安便没了后话，如若平常，她可能还希望得到更多解释，但看样子她只是为了不在孔老师的话题上多纠缠于是选择了转移话题，那么她应该是完全不记得了，毕竟她们两也就放学那次的一面之缘。
“多几个备选，你说的对，但眼下……”
教师办公室门前，我们停下了脚步，林念月抬了抬手，最终退后一步站在了我的身后。
“社团组织已经决定了就由你去跟那位孔老师交涉。”
我才是社长啊喂。
无语地看了眼林念月，后者摊了摊手，一副“您明白怎么做”的模样，可恶的是我的确明白自己是最佳人选，求人办事不都讲究个先礼后兵，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提前打出林念月这张底牌。
李卓安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明白她想鼓励我，于是感谢地朝她笑了笑。
是啊，我也不希望社团的建立完全依仗林念月的能力，这是我们的社团才对。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了教室办公室的门，而室内……
在我还在观察时，可能是看到我没有继续往里走，李卓安后我一步迈进了教室办公室，感叹道：
“一个人都没有啊。”
凭我记忆的火灾疏散地图，从占地面积来看，教师办公室其实跟普通教室一般大小，只是因为少了很多桌椅，导致过道很是宽敞，显得室内空间大了不少，但还是站在门口便能一览无余的，而现状就是别提孔老师了，整间教室办公室没一个人。
当然，不排除有老师躲在书架后面趴在办公桌上午睡的可能，但那更不好打扰人家了。
拉着李卓安，我们一起退出了教师办公室，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人没在？”
林念月的语气中稍微有些失望。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下午你再试试吧。”
“嗯。”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李卓安朝林念月问道。
“没什么，所以你想做什么？”
“啊，我没想做什么。”
李卓安挥了挥手看向了别处，只是她实在不擅长撒谎，看上去明显欲盖弥彰。
林念月的视线在李卓安身上停留片刻后转向了我，在我没来得及张口时，她便又看向了李卓安，无奈地开口说：
“算了，就像我刚才说的，接下来没什么安排，午休还有一会，原地解散吧。”
“唉？”
我还想再跟林念月讨论讨论指导老师的备选方案，但看到李卓安高兴的表情，我还是选择了闭嘴。
林念月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拐角，而这时我才发觉，从一起离开教室办公室，我便和李卓安一起牵着手。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必须等林念月离开？你不是一直想跟她搞好关系吗？”
我好奇地问道。
而李卓安只是低着头，拉着我走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
“我还想继续。”
“什么？”
“早上的事。”
“早上……”
没等大脑陷入回忆，身体的记忆便被唤醒，我下意识想要反抗，但在李卓安的“暴力”下，我只能选择顺从。
良久，我才重新用嘴呼吸到空气，可就连这空气，也如同混入了香气般，令我忍不住大口喘息。
“抱歉。”
李卓安道歉说：
“难受吗？”
“不会，我只是越来越感受到人类是有极限的这件事。”
“人类。”
搂着我的脖子的胳膊逐渐松开，李卓安退后一步，一边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边不安地问道：
“如果我不是人类该怎么办？”
“哈？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我其实知道自己有多么特别，所以就像冯淼一样，我可能也是一名‘超能力者’。”
失忆，以及异常的身体能力，如果说不是“超能力者”，我反倒要怀疑修仙的可能性了。
或者灵气？还有魔法？这个世界总不会这么跳脱吧？电视手机里也没什么超级英雄的新闻啊。
“所以？”
“所以，所以……”
李卓安可能是以为自己的意思没有很好地传达给我，一时词穷，急的像是要哭出来了。
我于是向前一步，举起双手与李卓安握在一起。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谁规定人类不能与超能力者在一起了？”
“可是，万一……”
“而且就算有个万一，放心吧，我也不是吃素的，猜猜看，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好人。”
李卓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好人卡啊，咳咳，我的真实身份是……”
我回忆起初二犯病时写下的自传，虽然只是打发时间用，但为了符合那时心中对于神秘与崇高的追求，还是不断在那小小的本子上堆叠出各种各样的华丽辞藻。
经理？好吧，我没长个钟表头。
博士？额，我还只是高中生。
制作人？这么一说，李卓安的确拥有成为偶像的潜力，至少体能过关。
思来想去，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卓安天真的表情，我明白，接下来无论我撒什么谎，自我吹嘘地多么高大上，她都会信以为真。
但我已经过了初二那个年纪，马上成年了。
收回原本只打算开个玩笑的想法，我认真地说道：
“我的真实身份，只是一个爱你的人。”
“……”
“其实无论怎样的身份，都不能决定我们拥有怎样的思想与感情，我相信，只要我们一直为对方着想，那就不会有伤害到对方的那一天。”
“真的吗？”
“真的。”
“真的真的吗？”
“真的……”
就在我准备发誓时，嘴又一次被堵住了。
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为选择了李卓安而感到后悔，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已经做好了觉悟。
我如此想到。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把学校当自己家了是吧？”
又一次，谁又不懂得读空气啊！
我气愤地扭过头，视线却正好撞上了孔老师似笑非笑的脸。
“啊。”
“啊什么啊，你们是真不怕被叫家长啊，还是说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觉悟了？”
李卓安似乎已经得到了满足，即便是我轻轻推开她，她也没有任何犹豫与抵抗，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后，我看向孔老师。
“您怎么在这儿？”
“避免我的学生继续堕落下去。”
“‘堕落’吗？”
早恋的确算堕落了，但我自我感知还是挺理性的，至少我还不忘努力学习。
“没错，别怪我不提醒你，继续跟她交往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做出自己从未设想过的决定。”
“什么？”
“午休差不多结束了，回去准备上课吧，在学校多少还是注意点好。”
孔老师压根不打算给自己的话做出解释，自顾自地说完后便离开了。
唉，为什么世界上总要有谜语人呢？这些人是不是还挺引以为傲的？
午休的确快结束了，这点从耳边逐渐多起来的声音便能知晓，这是学生们陆续回到了各自的教室，一边开始准备下午的课一边互相闲聊。
与李卓安分开，我回到了自己的教室，不经意间，我注意到了教室内的监控摄像头，因为同学间常常调侃那东西根本没插电，所以之前我都没太在意。
在学校注意点吗？的确应该注意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