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绒一愣,却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愣住?
这恶劣的态度的确是浊心无疑,她会说出这种话应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柏绒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但他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算真的有变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分开一阵子,再见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的情况多如牛毛。
柏绒推测,浊心会回来的原因,大概也不是突然良心发现。
就目前来看,浊心想获取更多情报,柏绒觉得有比自己更好的人选。
“我猜,白妃……还没离开。”柏绒顿了一下,在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周围的气氛突然就变了。
浊心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哪怕她突然扔个炸弹出来,感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还太想见那个家伙。”浊心拉着波琪往外走,一边说着,“反正,我去了就知道了。”
波琪不敢吱声,橘兴冲冲的跟着,根本不清楚状况。柏绒倒是急了,这怎么看都是意气用事。
“等等!你就这样去吗?”
“啊,对了,我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嗯,在这儿。”
柏绒从衣服里掏出一根面包棍递了过去。
浊心接过,很随意的挥舞了两下。
哐当!
路边摆放的花瓶被无缘无故打了一棍,掉地上炸了一地。
始作俑者对其毫不在意,甚至没看一眼。
柏绒蹙眉,急急忙忙蹲下用手把碎片刨成一堆儿,还不忘让浊心站住。
浊心哪会搭理?眨个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柏绒只好又匆忙跟上去,心里想着,这小破猫绝对是变了,起码性格是变得更恶劣了。
“浊心!你等等!我觉得还是得先找……”白妃二字刚要脱口而出,柏绒连忙住嘴,最后只能无奈啧舌,干脆作罢。
几人去到王城最下层,朝着一条到处都是老鼠和蛇的路前进。
望着前面那几个孩子一样的身影,柏绒始终无法放心。
现在的发展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不论怎么想,这都太操之过急了。
虽说浊心似乎经常做这种十分冒险的事,但那都是建立在她掌握一定情报的基础下。
可现在,浊心对即将面临的东西可是一无所知,她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冒险,而是莽撞。
就因为……白妃?
浊心跟白妃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柏绒无法判断。
于他而言,这两个人都不是善茬,只能说二者的主观行为偏向善意的那边。
而白妃的手段比较柔和,当有人对他提出异议的时候,他总是能以看似温柔的方式巧妙化解,既能让自己看起来有亲和力,又可以不退让。
白妃,毫无疑问是个心机很重的家伙,迄今为止没让人发觉他做过什么坏事,实在是值得庆幸。
至于浊心……以白妃做对比的话,她很难称得上是一个善人。
从来不卸下防备,喜欢独来独往。平时吊儿郎当,办事的时候又很极端。
杀人……似乎对她来讲只是家常便饭,性格恶劣到令人认为没有随意滥杀无辜这一点,算是她的优点……
话是这么说,那应该算是浊心保护自己的手段。
白妃喜欢四处招摇,浊心似乎从来都没有主动招惹过谁。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一直以来都处于被动。诠释着不杀就会被杀的行动准则。
所以,这两个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倘若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件中,浊心也是被动接受的那一方的话……
[白妃在浊心更小的时候,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
因为孩童时期受到的伤害远比其他时期要严重,哪怕之后有能力反抗,也会由于伴随数年的心理因素而恐惧。
[浊心的父母。]
思来想去,柏绒觉得关于父母的问题或许更贴近真相。
浊心几乎不提及自己的父母,这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讲,很不正常。
这样的不正常,促成浊心形成这样的性格。
白妃在利用浊心,这一点不可置否,但同时,他盯得太紧了。
白妃没有派眼线,而是自己亲自躲在周围观察着浊心的一举一动,当浊心遭遇重大危机时,就会果断救场。
单纯的用“利用”两个字完全解释不通,几乎可以肯定,浊心对于白妃来讲,是不可替代的人,重要到必须时刻保护,必须亲眼看到才能安心。
如果这样的推测成立,柏绒觉得真相已经很近了。
[浊心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做过非常过分,不可原谅的事。]
“浊心,他是你父亲吗?”柏绒冷不丁的说到。
尽管没有指名道姓,但对于另一个人来讲自然很清楚他指的是谁。
柏绒已经做好挨骂,甚至挨枪子的准备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
浊心回过头,愤怒和嫌恶不加掩饰的出现在脸上。
其余人的步子不自觉的放轻。
哒哒哒哒……
[没了?]柏绒有些诧异,怀疑自己是否有哪里遗漏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弄错了切入点?
几个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走,这合理吗?
浊心的表情里,完全没有任何动容,这意味着,白妃对她而言,是与父亲毫不相干的角色。
“难不成,他其实是你母亲?”
不知怎的,柏绒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刚脱口而出他便后悔了,想挽救却也没了机会。
“啧,你那缩起来的老二勃到嗓子里了吗?不知道吐口痰能不能把你的喉咙糊住。”浊心再次回头瞪了一眼,嘴巴依旧毒辣。
她确实有可能做出那种行为,说不定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酝酿着一口浓痰。
柏绒住了嘴,觉得自己找错了交流的时机,尽管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一路上安静的出奇,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是抵达尽头。
很小的一处洞穴,甚至让人意识不到自己已经踏入禁地。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胡同,再多来俩人就会显得拥挤,然后地上摆着一个有图案的石头。
柏绒刚想询问,就看见浊心把波琪推了过去。
“来吧,可以开始了。”
语气里夹杂着对波琪的怀疑,浊心也抱着同样的疑惑。
“别想着耍花招,那边那个,还是有几分实力的。”浊心指了指柏绒,又以威胁的口吻对着波琪说到,“希望你别什么都弄不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柏绒顿时一惊,原来这才是浊心的目的,把他喊过来的真实意图,是威胁波琪!
她究竟是不信任队友到何种地步?是怕波琪在周围布设机关和王国军?
可一路上啥动静没有,波琪现在也一个劲的点头,没什么小动作,反倒是委屈的要哭了。
不过,说这地方是禁地,也难怪浊心会起疑。
波琪站到有图案的石头跟前,其余人默默往后退,保持距离。
随后就看见,波琪弯腰,抱住了那块石头,似乎是要把它搬走。
那石头不大,但对波琪来讲有些沉重,她憋红了脸。
“唔唔!啊啊!唔!”
耳边萦绕着波琪痛苦的呻吟,浊心一时不知道该做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