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三十天后会发生一件足以改变她观念的大事。”
“她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和紫色。”
“她喜欢什么水果?”
“菠萝和樱桃。”
“她小时候最喜欢做什么事?”
“躺在金堆里睡觉。”
“她现在最喜欢做什么事?”
“下棋。”
“她是不是现在还喜欢那个红头发的女孩?”
“废话。”
“她……”
“停停停,大姐,你能不能问点有水平的问题?这里是酒馆,不是他娘的幼儿园!”
洛兰真是要无语死了。
他的运气是真的背,这都快十几轮了,全是薇拉轻松胜利。而且看着对方的纯情样儿,更是让他心中那股子“罪恶感”愈演愈烈。
“我爱问啥问啥,你管得着吗!”
薇拉瞪了洛兰一眼。
“好好好,您问,您问。”
洛兰啧了一声。
“……”
不过薇拉倒是也被洛兰刚才那么一嗓子吼得打断了思路,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把玩着酒杯里的吸管,极其扭捏,极其娇羞地小声问道:“她会喜欢……魔族的女刺客吗?”
但这一次,洛兰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这牲口像是终于逮着机会,抱起酒杯咕嘟咕嘟就是一大口,给薇拉都看傻眼了。
这位魔族的纯情女刺客急道:“你要遵守规则,不能耍赖!”
“但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啊。”
洛兰很是无辜地眨眨眼,把手指伸进「真理之羽」之中,打了个酒嗝,“哥们儿只是情报丰富一点,又不是预言家,哪知道这种事?”
“……”
薇拉看着那不知道是不是坏了的「真理之羽」良久,将手指放进去,决定说句谎话测试一下:“我喜欢洛兰。”
嗤。
无数根细羽扎进了薇拉的指尖,引得少女眉毛是越皱越深。
她没有说话,沉默半晌,然后抿嘴说道:“继续。”
“妹子啊,哥哥跟你说个理儿,这自己的命运呢,要自己把握。如果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依托虚无缥缈的‘预言’,给自己的人生一个标准答案,恕我直言,这太~~勾八蠢了。”
洛兰摇头晃脑,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酒。
“……游戏还没开始,你喝什么?”
“大爷我口渴,乐意!”
“……随你。”
泰伦斯没有理会这对年轻人的打闹,面色如常地继续发牌。
少年与少女也依旧谁也没去看牌,依旧拿到手就同时掀开。
这只是个轻松向的娱乐小游戏。
若是在这种青春肆意的年纪,在这种与同龄人消遣玩乐的情况下,还把胜负输赢看的那么重,搞什么出老千,那么无论是洛兰,还是薇拉,都一定会在日后的相处中,因为“输不起”,而将对方放在“不可深交”的位置,虽不至于过度疏离,但也绝对不会“走心”。
洛兰要的,是和薇拉成为“熟人”,乃至“朋友”,而“真心换真心”,就是以上这两种关系快速推进的最好的方法。
“呀,看来我的运气终于好了一回呢。”
洛兰分别看了一眼自己和薇拉的牌面,笑道。
他是一张方块K,薇拉是一张红心3。
洛兰舔了舔嘴唇,“问这么多问题,烦都烦死了,咱们直接上强度,大冒险!”
闻言,薇拉将放在「真理之羽」上的手指拿了下来,然后面色平静地看向洛兰,似乎是在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言语。
洛兰弹了一个响指,接着就见泰伦斯又把那个扳手法杖拿了出来,递给洛兰。
薇拉的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下去了,“你想干嘛?”
“给你换身穿搭。”
洛兰嘿嘿嘿地笑着,“怎么说,喝酒还是继续?”
薇拉没有说话,只是将腰间的匕首“啪”地一声拍在了木桌上。
“看来是准备继续了。”
洛兰没有理会薇拉的威胁,对少女眨眨眼,“站起来更好看。”
薇拉“啧”了一声,拿着匕首缓缓站起。
洛兰这时候也不含糊,轻轻用泰伦斯的扳手法杖敲击了一下炼金装置,只见一道金光闪过,下一秒,薇拉身上的衣服就发生了变化。
少女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可预料之中那种符合洛兰下流思维的低俗衣服却并没有出现在身上,反而是一件……礼服?
这是一件深紫绸缎晚礼服。以午夜紫为主色调,外围套着一层黑纱,走起路来就像是迷雾流动。后面是露背设计,以蔷薇荆棘纹路的金属链作为装饰,美观的同时,还像是少女身上的某种“枷锁”。下身鱼尾裙开叉至大腿中部,内衬暗红色丝绸,既凸显身形,又不至于那么妨碍行动。而在那条没有露出来的腿上,套有一个空着的皮质腿环,似乎是专门用来摆放匕首之类的暗器的。
“可惜,泰伦斯老师的炼金术不是魔法,没办法直接给你脸上化妆,不过好在你长得还行,倒也勉强能凑合看。”
伴随着洛兰的惋惜,周围原本那些吃饭喝酒的人顿时发出一阵阵惊呼和赞叹,羞的薇拉直接拽起洛兰的胳膊就往外走,细高跟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却不急躁的声响。
“你、到、底、要、搞、什、么!”
薇拉压低声音冲洛兰吼道,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总之直到她带着洛兰拐进一旁没人的巷子里之后,脸都还是红的。
“嘿,什么话这是?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洛兰嬉皮笑脸,“那只是炼金术,又不是魔法,只是给你衣服进行了重组,但凡你随便放一点魔力出来,就能瞬间把炼金术打散,变回之前的校服。”
薇拉当然知道这个常识。
但对于一件自己从没穿过,甚至从没想过会穿过的、这么好看、又这么衬自己的礼服,她是真心有点舍不得。
哪有少女不怀春,哪有少女不想穿得漂漂亮亮的呢?
洛兰凑到薇拉的眼皮子底下,超级无敌贱地疯狂怪笑,“再说了,你要是真不喜欢这件衣服,刚才被那么多人看着时,就该直接一个‘黑气缠身’遁走,干嘛还假装一副恼火实则脸上笑的比谁都开心地慢悠悠地走出来呢?”
“谁假装了!谁慢悠悠了!”
薇拉瞪了洛兰一眼,“还不是你……”
但是她想半天也没想出来这会儿要怎么找借口把锅甩给洛兰。因为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真的是薇拉心里想的。
“之前看你给的情报的时候就在想,你一定很想参加舞会。毕竟哪有人收集情报的时候,会重点标注舞会如果正常推进,曲子会在几分几秒进入高潮呢?”
洛兰双手抱在脑后,轻轻一笑,“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哈,或许你本身就是个很细节的人呢?”
“……唯独这一次,你猜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参加舞会。”
薇拉抱住自己的胳膊,轻声说道,“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真的参加了舞会,也不可能用这幅面孔。就算我用了这幅面孔,殿下也不会接受我的邀约。这是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情感上,必然的结果。”
“话是这么说,但你还是做了准备。不是么?尽管知道不大可能,不大现实,那个你所幻想的未来能实现的概率几乎为零,但你还是在实施,不是么?就像在遇到我之前,你也一直在布置计划,只是遇到我之后加快了节奏而已。来,张手。”
薇拉一愣。
她下意识地松开抱着胳膊的手,而洛兰也十分自然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一串被雕刻成月牙形的蓝宝石项链放了上去。
“之前在寡妇村逛的时候顺带买的,觉得应该蛮配你的。戴上试试咯?”
这串项链买来的本意是寻思着后面找到可攻略角色时送来当“定情信物”,不过在得知系统任务后,洛兰便带上了准备送给薇拉。反正都要送人,送谁都一样,不如用来完成系统任务。
而且这个首饰确实和薇拉很搭。
洛兰抬了抬下巴,示意薇拉戴上。
后者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看向洛兰,说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再重申一次,我喜欢女生。你是个好人,但我真的很讨厌你除了脑子以外的其他一切。”
洛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人卡”弄得想骂娘,但眼下这氛围着实不好发作,于是只好忍气吞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再废话,老子现在就跑街上大肆宣扬你喜欢她这件事。”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薇拉哼了一声,却是笑的比此前任何时刻都开心。
她缓缓将项链戴在脖颈上,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其上一处伤疤。
但只停滞了一秒,少女便无视那道无法痊愈的旧伤,借由银链将其遮掩。
“怎么样,我……”
“其实不用挡起来的,你把它露出来更好看。”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还没等薇拉弄清楚洛兰话语里的含义,她就看见了洛兰手中镜子里的自己。
薇拉不是莉涅特、芙萝拉那种满腹经纶的人,她虽然写小说,但遣词造句都很白话,所以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形容此刻的情形,除了说出“真好看啊……”,她能做的,唯有原地发呆。
“要的就是不对称,要的就是逆反!伤疤才是小爷我设计这套服饰的点睛之笔!你别动,我来搞。”
洛兰说着,也不管薇拉会不会生气揍自己,直接上手把薇拉为了对称拢起来的肩袖拉下来一个,然后把项链的后端别在耷下来的那侧肩袖上,一番操作下来,刚刚好能非常完美地将那道伤疤展示出来。
“小刀借我。”
少女木讷地将手中的匕首递了过去。
只见洛兰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直接在大拇指上划了一道,殷红的血液被他当做颜料肆意在少女身上涂涂画画。
一分钟后。
“现在再看看。”
少年舔了一口拇指算是治疗,然后笑吟吟地将镜子递给薇拉。
“……”
薇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就,怎么说呢,肯定不丑,但也不算好看。
尤其是洛兰刚才画的那个图案,不伦不类的,看不懂是啥,简直就是“败笔”。
她哭笑不得,“你这什么审美?好丑。”
刚说完,薇拉就后悔了。
因为现在洛兰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这突然来上这么一句,实在是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让你看,不是让你评价,而是让你记住现在的丑态。”
可谁知洛兰完全不生气,只是一甩刘海,邪魅一笑,然后一把拉起薇拉的手,将她从象征「影子」的巷子里,拉到代表「光明」的皓月之下。
他们选择的酒馆是学校后山旁的一处偏远地带,这里没多少人,但却有着极其开阔的视野,很容易被月光照到。
所以,当薇拉走出「影子」,那璀璨如明昼的月光,就仿佛在她的身上披了一层银辉薄纱。
少年将薇拉手里的镜子拿了回去,退后三步,让自己融于巷影之中,蹲下,仰头,龇着牙将镜子举起。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美好的事物,但在小爷我看来,最美丽的,就是那来自大自然的「光影之美」。”
月辉清冷,一如其从未垂于此间。
它从后山漫来,于沟壑中淌出一片银池。
而也正因为它是斜着照耀的,正因为洛兰举着足以反射月华的镜子,才能在这个角度,以叠加后的光,在那逐渐透明的特殊炼金礼服的辅助下,与伤疤组合嵌套,最终将血痕折射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图案。
那是……
一只夜莺。
“炼金术,很神奇吧?”
少年吹了声口哨,“只要喂给它一点血,它就会「等价交换」出符合心中所思的构造,即便这种东西或许都不「存在」。”
这个世界的炼金术很厉害,虽然名字上被称之为与情感对应的“想象力”,但实际上在洛兰看来,却仅仅只是按说明书拼乐高的想象力,得先看懂图纸,找到对应零件,最后按步骤拼插。
但这不影响洛兰什么,他本来就是现代人,结合炼金与前世的一些科学基础常识,很容易就能弄出来“非传统炼金科技”。
少女低头看去,发现只有胸部上沿和裙摆下沿的部分材质虚化透明。
该保守的地方保守,该大胆的地方大胆。
她缓缓将手搭在那个神奇的图案上。
小夜莺随着手臂的活动,好似突然有了生命,开始贪婪地呼吸。尾羽更是由于感受到了另外一道漫反射下的光,抖出一片碎银。
那些说不上丑陋,但绝对不好看的血渍与伤疤,偏偏在这种神奇的打光下,以「影子」的形式,美如「神迹」。
一份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形容的情绪,在少女心中蔓延。
“……洛兰,虽然但是,我真的非常谢谢你让我穿上这样的衣服……不论以后如何,至少今夜,我想我应该毕生难忘。这是我、作为魔族,给予你的最高承诺。”
言语如纱,细而棉柔。
“这才哪到哪啊?”
少年从阴影走出,笑意盈盈,“舞会舞会,这不跳舞怎么能算是舞会呢?瞅你那衰样,穿个衣服就开始许下诺言了,那待会哥们儿带你跳支探戈,你怕不是要直接爱上哥们儿啊?”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少女的指尖颤了一下。
不,不行。
这里必须拒绝。
绝对不能跟着他的节奏继续下去了。
“我……”
“嗯?”
可那双黑色的瞳孔过于纯粹与真挚,就像是完全没有思考过被拒绝会如何,只是理所应当地想着接下来该迈左脚还是右脚。
少女那已经滚到口齿间的话语,硬生生被少年这无意间露出的眼神,给逼退了回去。
她很想问一问这个被她厌恶的、下流的、卑鄙无耻的家伙:
——为什么你这个时候不看我腿了?
——为什么你这个时候不说下流的垃圾话了?
——你快点说啊!你快点像之前那样,说“嘿,你瞧,我对你这么好,要不让我摸一下你的大腿当奖励吧!”,只要你说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笑着揍你一顿了……
可是,面对那样一个不夹杂任何其他感情的纯粹眼神,她没理由、也没胆量说出口。
“我跟你说哈,现在这会儿学校肯定没人,就那个操场,大的一笔!我跟泰伦斯老师说了,到时候就借他课上演示的那个炼金装置,然后直接给那些十万年用不上一次的魔法闪光灯全嚯嚯咯!保准比殿下操办的那场舞会要爽一万倍!毕竟她那场压根儿就不是啥舞会,纯粹用来搞政治的,只能说可惜那天有那么多美女了。唉,我跟你说哈,我以前……”
再往后的话,少女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在阵阵蜂鸣声中,她能看见的,仅有少年眼底那份对他口中场景的「憧憬」。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看不见。
……
……
【夜莺,我跟你说哦~我呢,准备以后长大了,就让陛下和母仪给我封个财政大臣,啥事都不用干的那种,每天就躺在金山银山里,睡醒就把金块儿当积木玩,玩累了就拿个白天没用过的金块儿当枕头!嘻嘻。】
……
……
【夜莺夜莺,过来跟我们玩!别抱着个菜刀傻站在那发呆了,跟个厨子似的,噗……哈哈哈哈哈,我突然在脑子里面想象了一下你当厨子的样子,笨笨的、呆呆的,像是会对客人说“我已经杀了十年的鱼,我莫得感情。”的那种,好好笑哦~】
【哎呀,你别生气嘛~~小夜莺~~我最喜欢你啦~~~嘿嘿~别生气啦好不好?~我跟你说哦,波克娜姐姐她教我们的这个叫“过家家”的游戏、可好玩了!来来来……现在艾尔薇拉是陛下,我是母仪,然后你是我们的小孩,现在妈妈要给你!换!衣!服!不许跑!你身上那件衣服都穿多久了,太丑了!一点都不好看!跟你那张漂亮的脸一点都不搭!】
【夜莺莺~我跟你说哦,等我们长大了,就哪里也不去,天天在皇宫里待着,你看,我们什么都不缺,我有艾尔薇拉,你有我,咱仨白天睡觉,下午吃饭,晚上就一起玩!哇哇哇,我光是想想就觉得这简直太幸福啦!!!】
……
……
【哇塞哇塞哇塞!⊙ω⊙夜莺你唱歌好好听啊!!!什么时候学的?咦?你说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啊!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唱过歌?!不过你还别说,这么一看,说不定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哦~?当时只是觉得“夜莺”这个名字很飒,和你很像,很有感觉,我是真不知道你这么会唱歌啊!不过……嘿嘿,你唱歌的时候真的,真的,真的太可爱辣!我好喜欢你啊~~来来来,让你主子我抱抱~~~】
……
……
少年的容颜变得稚嫩,变得绝美,变得……和「记忆」中的那个「皇女殿下」,别无二致。
其实也不用变。
因为那个眼神,薇拉已经将它刻在了心底,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是发自肺腑的,对所有未来抱有的,「憧憬」。
同时,也是当年那位皇女殿下眼中,最让她触动,最让她欢喜的,「期待」。
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想得到,却因为身份和职责永远无法得到或者体验到的,「美好」。
……
……
【母仪说笑了。她只是本殿身边一个微不足道的工具,仅此而已。倘若母仪真心喜欢,那本殿赠予母仪又何妨?至于名字……她没有名字。自始至终,她都叫27,这是她的代号。很方便记忆吧?呵呵,如果母仪嫌弃,又觉得碍眼,那本殿明天叫下人给她处理了便是。】
……
……
“别说了,我不想听。”
不知是在对记忆无休止的翻涌感到厌烦,还是对少年的絮絮叨叨感到不悦。
“呃……”
少年眨了眨眼,但他的性格,却并没有让他太在意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所以,怎么说?有兴趣没啊?”
废话终于结束了。
少女也终于展露出一个明媚甜美的笑容,同时,像是为刚才的行为致歉,她轻轻牵起了对方的手。
“……当然有。”
————…………————
————…………————
————…………————
规则之下,不用魔法。
这是当时我与他的约定。
与艾因兹贝伦家系的「清白」类似,在吾等魔族眼中,这是远远高于生命的「契约」。
彼时的我,并不认为此为什么情愫。
真言之羽在上,我没有说谎,我真的不喜欢他。至少在那个时候,我完全不喜欢他。
我当时对他只有利用。
我要利用他完成我的计划,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我不能利用他,做一场“忆往昔”的美梦呢?
或许是酩酊败事,或许是我清楚自己无法于她眼中再度看见那份光芒,又或许是我深知我的结局是一场注定会奔赴湮灭的「存在」、想要在这来之不易的假期中,留下一些乱来的、“不该存在”的「存在」……
总之,与他共舞,是我此生做过最错误、也是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即便我深知那只是一场梦,终有一日会随着「时间」溟灭。
可无论是当时的我,亦或是现在的我,再让我轮回千次、万次,我也一定会为了能与「记忆」中那道幻影再见,于黎明到来前……
清醒地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