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小时

“算了,按照目前已知的信息来说,继续在这里聊这个也聊不出结果。事已至此,还是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做饭吧。今天是哪个娃锁门来着?”

心情稍微有些烦躁,一口喝完剩下的拿铁。郑析雨揉揉头发,站起身来准备进更衣室把衣服换下,回家做饭了。

“江雨啊,不过他本来是给安秋临顶班的,还没问过他意见呢。”

说着,郑析云回过头去朝着江雨大声喊道:

“江雨!今天麻烦你干一下末班!钥匙在更衣室柜子第一个抽屉里!”

这一嗓子给江雨吓得那是不轻啊,手一哆嗦,手上的牛奶盒差点就掉在地上洒了一地。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大气都不敢喘。

左手扶着前台的桌子,右手颤颤巍巍的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知道了,江雨这会真的是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江雨自己也想吐槽自己这一点——有些时候自己胆子真的是小的可以。明明在战斗的时候和之前作为男生生活的日子,自己在这方面还挺争气的来着。

现在的自己,真的就像一只兔子一样,特别容易受惊。一点轻微的响动都可以搅得自己心神不宁,更别提郑析云突然这么大嗓门朝自己喊了。扶着桌子深呼吸着,慢慢的恢复自己的心跳。江雨看着店长和郑析云还有其他几个下班的学生走出兔屋,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力。

[今天也要加班啊……唉,不过能多赚点钱也好,反正剩下的时间也没特别多人来兔屋喝咖啡了,没什么压力。]

望着店外马路上的人来人往,江雨叹了口气,伸手拿抹布把有些埋汰的桌面又擦了擦。

“哟!小兔崽子,好久不见呀~这个点还能看到你,今天加班呢?”

一声活泼带点皮劲的调侃,江雨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顶班的朋友生病请假没来,本来是他锁门,这活现在我接了。绘大爷,有何贵干?”

打开水龙头把手冲了冲,江雨甩甩手,一脸“你看我想理你吗”的表情看着绘彩。

“没干嘛,来支持一下你们的生意还不行吗。看你这样,这么不欢迎你绘彩姐?”

绘彩叉着腰,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江雨。整得小黑兔相当不是滋味。

“没有不欢迎……唉,我这会状态不对,没心思陪你开玩笑。今天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我俩之间别弯弯绕绕的。”

江雨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按下了回车,身子靠在桌台上,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个瘟神找上门来指定没什么好事,长痛不如短痛,赶紧听她讲完就完事了。

“啧啧啧,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变成社畜的模样了吗,江雨未来可期啊。”

说着绘彩还用手欠欠的比划了一下江雨的身高,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了。

“绘彩……我再警告你一遍!别再开我身高的玩笑!还有我四舍五入也有一米五,就是正常女生的身高!”

江雨此刻想揍人的心都有了,哪怕她这样子要求了,绘彩还是没停下嘴上的跑火车。不过真要说的话,什么时候绘彩正经了,那才是变天了。

“好啦好啦,说正事。这次来呢,是为了之前你拜托我检查的血液样本那茬,如你所料,我确实检查出了一些东西。”

见江雨脸色越来越难看,绘彩还是摆摆手,识趣的把话题扯了回来。

“关于你吐血和偏头痛的事情,你应该自己心里有数。然后就是关于血液检测的结果,实在是不太乐观。”

绘彩拿出手机,点进了一个电子文档,调整了一下亮度就把屏幕面向江雨展示。

“病毒渗透率有差不多八成了,你最近是不是太滥用能力了,这个指数已经相当危险了。恶化到这个程度,我接手的案例可没几个。”

“我……没办法,我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日常我需要依赖能力提供的振奋效果维持正常生活,不然我现在也没法去学校上课。”

江雨听到绘彩的说法,脸上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有些消沉的陈述起了自己的现状,语气里也听得出来她没什么精力。

“不然我一身病,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身体恶化就恶化吧,我没心思管那么多。哪天死了就死了,反正我也没人惦记。”

江雨拍走落在自己袖子上的一只蚊子,这话听着像是有些自暴自弃,但是从江雨的口中说出却意外的有些坦然。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情了,江雨,你没那么容易死掉的。”

绘彩又换上了她那副意味深长的笑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雨,盯得她脊背发凉。

“如果我说,这个病,会让你的寿命强制延长到四百年,你还能做到这么从容吗?”

“四……四百年?”

这一句话倒是真的把江雨吓得不轻,四百年,还是强制延长?!什么展开啊这都是。

“你丫的把话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一个预估,虽然我料事如神,但我也不至于全知全能。四百年大概是一个极值,就是说寿命撑死到四百年左右。不过做你这个检测的时候我稍微走了走神,所以四百年可能也只是一个中位数。”

绘彩摊摊手,一副看起来好像有些无奈的笑容。江雨一脸黑线的看着这个把摸鱼说得理直气壮的屑,继续沉默的听着。

“在我目前获取的样本中,一些感染者像你一样,寿命被病毒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就是我刚刚提到的四百年。而另外一些感染者的寿命则走向另外一个极端,也就是被缩短。缩短到什么程度尚未可知。”

“我自己拟了两个名字,前者为长生感染者,后者为短生感染者。长生感染者就像你一样,以身体的健康和一部分机能为代价换取长久的寿命,短生感染者则反之,以寿命为代价,他们的身体机能被拔高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长生感染者的生命之顽强,以至于除非躯体四分五裂,否则哪怕变成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活死人,生命也会继续维持,感染者会体会到长久的黑暗和痛苦。”

“这些就是我能力范围内所能解析的内容了,不一定对但也大差不差。听到这里,你还会和刚刚一样从容吗?”

绘彩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因为信息量过大变成蒸汽姬的小黑兔,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只是继续重复之前痛苦的日子罢了。没什么区别,无所谓。”

江雨回答依旧没变,还是那副淡然的态度。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孩子。希望下次再问你的时候,你还会是这个回答。”

绘彩噗嗤笑了,手法粗暴的搓了搓江雨的脑袋,笑得很开心。

“你丫……别把我当小孩!”

江雨低吼着拍开了绘彩作怪的手,就差把“生气”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可这副在别人脸上可能会很有威慑力的表情,在江雨秀气的脸蛋上,倒更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显得小黑兔更可爱了。

“喜欢,多骂几句。”

“绘彩我锤死你!”

————未知建筑物内 办公室

“老板,我们在一中的行动不太顺利。在一中的眼线传来的消息,代号[Kera]物质已经被您的孩……咳,观察对象A-1获取。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你不是自诩能处理好你管的那群虫子吗?三年了,成功的例子十不足一。雇你们来,是吃软饭的?”

女人端着一杯咖啡啜饮着,漫不经心的讽刺道,连看都没有看这人一眼。

“以及,如果改口不了的话,也没必要避讳了。称谓只是识别一个人的工具而已,能知晓指代的对象即可,剩下的影响并不多。”

“我知道……可他,毕竟是我们曾经一起看着长大的孩子。”

“谢拉,我对那个小孩没什么感情。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作为一个工具,就要有作为工具的觉悟。”

“他作为我的棋子还没有失去价值,我现在做的也只是控制他,不让事情超出掌控范围。我们的宏图伟业不允许任何一点闪失。”

“还记得我说的吧,追名逐利的猎人,手上注定会沾满鲜血。”

“行了,叙旧到此为止。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如果没什么事可以走了,你还有任务在身,我晚点还需要和朝日那帮东和人开会,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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