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亚的休息时间没能持续多久，她很快又开始自己端茶送水的工作。

忙忙碌碌，时间一直到深夜，客人才总算全数离去。

“…哈……”

叹了口气，露西亚揉揉额头。

一楼大堂空荡荡的，露西亚向门外看去，两个门卫正在关门，没有逃跑的机会。

将一张张桌上的餐具收好，露西亚上了楼。

在回房间的路上，露西亚撞见西莉亚。

“抱歉，我有点太累了，没看清人。”

想要和这儿的人打好关系，露西亚抿了抿唇，她低头道歉。

抬起头时，映入眼帘的是衣衫不整的西莉亚。

穿着单薄的睡衣，香肩半露，颈上带着些口红印。

露西亚皱了皱眉。

“啊，露西亚姐姐，没事。”

西莉亚反应过来，她晃晃脑袋，冲露西亚微笑。

“…”

西莉亚的笑依旧让露西亚感到不适，为什么待在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还是能笑的出来？

“你…”

张了张口，露西亚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能和西莉亚聊些什么？好像没什么可聊的。

“早点休息吧。”

说不出什么好话来，露西亚拍了拍西莉亚的肩。

“露西亚姐姐。”

西莉亚抓住露西亚的手。

“嗯？”

“要一起去洗澡么？”

西莉亚提出邀请。

扫视少女的身体，露西亚稍稍用力，将手抽出来。

“不用了。”

话音落下，露西亚继续向房间走去。

西莉亚看着露西亚的背影，她在这儿短暂驻足。

“…”

一言不发，西莉亚有些迷惑。

为什么露西亚对她会这样冷淡，是她哪里做的不好么？

西莉亚迷茫了。

永远挂着微笑的她，永远和小太阳般温暖的她，在客人和女郎们眼里都是极受欢迎的。

过去也不乏被卖到风俗店的女孩儿，但那些女孩儿在西莉亚面前也是毫无戒心的。

事实上，露西亚对西莉亚也称不上冷淡，只是没那么亲近罢了。

可西莉亚仍感到不适应。

“露西亚姐姐…”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西莉亚闭上眼。

她很快精神起来。

“没关系，之后，露西亚姐姐也会喜欢上西莉亚的。”

她握了握拳。

………

拒绝了西莉亚共浴的提议，露西亚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露西亚看着天花板，她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

嫖客们肮脏的眼神和戏谑的语气，露西亚将这些东西都牢牢记住。

这是她不得不接受的屈辱，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屈辱还会持续很久，而她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记忆中闪过一张脸，格蕾丝。

那个黑头发的医生。

从那人的装束，露西亚看出她的身份不怎么简单，和这儿的其他嫖客不同，格蕾丝的穿着很是讲究。

她大概是个贵族吧。

不过，贵族也会当医生么？甚至还会被人贩子请去给商品治病？那这个贵族未免有些掉价了。

露西亚过去一段时间见到的贵族除了一个落魄的艾莉卡，还没有格蕾丝这样的人。

“不知道，她能不能帮帮我。”

露西亚抿了抿唇。

该怎样让格蕾丝帮到自己，她又能做到些什么？自己又能回报给格蕾丝什么？除了格蕾丝，自己还能指望谁？

露西亚陷入沉思。

很快，她想起了艾琳，她很快又摇了摇头，将艾琳的脸扔出脑子。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逃跑了，上一次自己靠着出卖艾莉卡逃脱了大部分处罚，只是被囚禁在笼子里。

如果这一次被抓住的话，大概手脚都会打断吧。不…不对，艾琳的父亲在露西亚逃走时被刺客刺杀了，或许，她甚至不会打断露西亚的手脚，而是选择直接杀了她。

话说回来，这里还是帝国境内么？如果是的话，艾琳的仗打的怎么样了？是她赢了还是公爵赢了？

如若是艾琳赢了，自己的通缉令又要多久才会来到这里？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露西亚闭上眼。

她面临的问题貌似不止接客这一样。

“露西亚，西贝拉夫人找你。”

在露西亚为前路发愁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露西亚站起身，她打开房门，一个陌生女郎出现在露西亚面前。

“嗯…”

点了点头，露西亚跟着女郎离开。

西贝拉的办公室在三楼，女郎帮露西亚推开了门，随后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办公室内，西贝拉慵懒的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右手放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桌面。

嗒嗒嗒的声响带来莫名的压迫感。

“…西贝拉夫人，晚上好啊。”

咽了咽唾沫，露西亚压下恐惧和厌恶，她向西贝拉问好。

“嗯，晚上好。”

瞥了露西亚一眼，西贝拉夫人坐直身体。

“你干的不错，露西亚，今晚，很多客人来问我能不能买你的身子。”

西贝拉的话语让露西亚紧张起来。

她身子绷紧，一动也不敢动。

西贝拉夫人欣赏着她紧张的模样。

少女身上的汗水尚未干透，衣服贴着布料，显现出曼妙的身姿，西贝拉咽了咽唾沫。

不合时宜的想法又一次浮现出来。

不想让出眼前的精灵，想把她据为己有，想占有她，想看她哭。

“呼…”

呼出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燥热，西贝拉走到露西亚身前。

鼻尖的淡香让燥热更甚。

“你的办法不错，我想看看，之后有没有人能出更多的价钱买你的初夜。”

西贝拉将手放在露西亚肩上，少女的单薄的肩贴合手掌。

手上用力，西贝拉看见露西亚精致的面庞因为自己的手而一点点皱起。

“唔…”

闷哼一声，感受着肩上的疼痛，露西亚有些纳闷。

这家伙一个风俗店老板，又不是什么骑士，怎么手劲这么大？

“露西亚。”

良久，西贝拉松开手。

“我想了想，还能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我就安排你第一次接客。”

这个时间是西贝拉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

“…一，一个月？会不会太快了？”

露西亚惊呼出声。

一个月的时间，对她来说有些太短了。

“嗯，一个月，时间太长客人也会失去耐心。”

同时，西贝拉自己也可能把持不住失去耐心。

当然，第二点她是不会告诉露西亚的。

“……嗯…”

露西亚沉默许久，她缓缓点头。

“回去吧。”

西贝拉回到座位上。

“西贝拉夫人，晚安。”

简单道别，露西亚离开办公室。

时间上的紧迫让她忧愁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