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剩下的女郎不多，客人却仍旧不断涌入。
露西亚发觉来这儿的并不都是瓢虫。
人多起来，露西亚也忙了起来。
在大堂和厨房间不断往返，渐渐的，露西亚的双腿有些酸痛。
她的额角沁出汗珠，动作愈发慢下来。
她不禁感到迷惑，这风俗店难道只有自己一个服务员么？还是说其他服务员也接客去了？
露西亚不甚清楚。
香汗淋漓，发丝贴在额上，露西亚身上带着些不同于化妆品气味的淡香。
她足够漂亮，本就在源源不断吸引客人的目光，随着汗水浸湿上衣，淡香飘远，她显得更加醒目。
细腻的皮肤，绝美的面庞，纤细的身材，在风俗店的莺莺燕燕里，她有些鹤立鸡群。
诚然，靠着身体赚钱，这儿的女郎也是漂亮的，只是她们的美貌与露西亚比就相形见绌。
不少搂着心仪女郎的客人将恶心的目光投向露西亚，女郎们也因此对她产生了怨念。
露西亚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
“…啧，恶心…”
将一瓶红酒放在新来客人的桌上，露西亚轻声骂了一句。
风俗店内过分嘈杂，无人注意露西亚的话语。
“喂，你要不要陪我睡觉，我可以给你钱。”
在露西亚重复上酒时，一个女人抓住露西亚的手腕。
这样的骚扰在不到三小时的时间里已经发生了数起。
“我不提供那种服务，抱歉。”
挣开女人的手，露西亚感到一阵头疼。
“嘁，都在这儿工作了，还装什么清高。”
吐槽了几句，女人看似不满，对露西亚的欲望却更加强了。
她疏离的态度在这间风俗店属于异类，理所当然勾起瓢虫们的征服欲。
“…哈……”
回到厨房，露西亚叹了口气。
“明明以前那么擅长迎合别人，为什么现在反而做不到了？”
在这里，她显得格格不入。
她想，她估计会被孤立和厌恶吧。
露西亚敛眸，逃离这里的日子遥遥无期，她目前没找到什么可趁之机。
收拾好心情，露西亚离开厨房，她继续自己这份无聊的工作。
“哇喔，你原来是继女么？”
在路过一张桌子时，露西亚的裙摆被拉了拉，下意识以为又是不知所谓的瓢虫，转过头，刚想解释自己不提供那种服务，一张熟悉的脸闯入露西亚眼帘。
黑发黑眸，脸上很干净，长相并不出挑，却牢牢吸引住露西亚的目光。
在人贩子车上给她治病的医生，露西亚认出了眼前的人。
“我只是个服务员而已。”
解释着，露西亚拍开少女的手。
与当时的穿着不同，少女此刻穿着考究的酒红色长裙，倒是与风俗店昏暗的灯光相符合。
脑瓜子转了转，她发觉自己和眼前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也只是见过一面罢了。
嗯，说起来，露西亚反倒对这家伙感到失望，一个医生跑来当瓢虫什么的。
“早晚会和其他人一样的。”
瞥了露西亚的脸一眼，少女耸动鼻尖，她嗅着空气中的淡香。
少女是这儿的常客，她倒是不干多余的事情，只是喜欢来这儿喝酒。
家里人不让她碰酒精，加上她不喜欢去满是壮汉的酒馆，最后便喜欢上了这家全是女性的风俗店。
“你是被卖到这儿来的吧。”
眨了眨眼，少女笑了。
在她生活的这座城市，人口贩卖屡见不鲜，特别是被卖进风俗店的女性，不胜枚举。
而被卖进这种地方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出去，或威逼利诱，或干脆洗脑，风俗店的老板们总能让良家女变成敛财的工具。
“…嗯。”
露西亚嗯了一声。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眼前的家伙在人贩子的车上见过她，很轻易就能理通关系。
“相逢即是缘，一起喝一杯吧，我叫格蕾丝，你叫什么名字？”
格蕾丝眯了眯眼。
“我叫露西亚。”
环顾四周，没发觉什么异样，露西亚回厨房拿来酒瓶和杯子。
在格蕾丝旁边坐下，露西亚闭目养神。
“呼…好久没喝酒了，爽。”
格蕾丝自顾自倒上一杯红酒，一口引尽，她长舒一口气。
格蕾丝并非什么自来熟的人，她让露西亚与她一同喝酒，也只是因为露西亚好看而已。
虽不知具体是什么原因，但眼前的精灵无疑吸引着自己，格蕾丝明白这一点。
“…”
睁开眼，露西亚一言不发。
她只是坐在椅子上自顾自歇息。
忙碌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的双腿酸痛无比。
“魔物弄的伤可没那么容易好，虽然我已经帮你治疗过，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多休息几天更好。”
格蕾丝向露西亚搭话。
“……”
张了张口，露西亚不知该说什么。
事实上，她也想休息。
“我不能休息。”
露西亚趴在桌上。
“如果不工作，我就会被安排去接客。”
虽然努力工作最后也还是难逃命运，露西亚还是希望那一天能尽量晚些到来。
“哦。”
点了点头，二人间的话题又归于沉寂。
格蕾丝思考着，她该怎样才能引起眼前少女的注意。
思索片刻，她想到个点子。
“你什么时候去接客，我来给你捧场。”
她开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
这样的话对亲密无间的朋友来说都有些过分，何况是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露西亚生气了。
“你！”
她打算骂一骂眼前的家伙，话到嘴边，她又将脏话憋了回去。
以她现在的身份，辱骂客人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万一西贝拉那混蛋直接安排自己去接客可就糟了。
“…呃。”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线，格蕾丝收声。
她给露西亚倒了杯酒。
仔细想想，自己的话确实太过失礼。
格蕾丝一边喝酒，一边扫视露西亚的脸。
眼前的精灵似乎因为自己的话生气了，脸鼓嘟嘟的，可爱。
心情有些愉悦，格蕾丝干脆直接拿起红酒瓶猛灌。
她确信露西亚逃不走，话有些失礼，想法却是真的，格蕾丝第一次有了想光顾某人生意的想法。
她是个颜控。
“我走了，下次见。”
付完酒钱，顺手给了露西亚一笔小费，格蕾丝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