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玄鶴观主终究还是没有去郑小文的出租屋落脚。而是在市中心的商业区租了两间套房酒店住了下来(其中一间是给白清微的)。

北辽市中心,当时放在全国也是有名的繁华地段,一个二线城市却有伪一线城市的架势,房价和租价消费那肯定很贵。哪怕是06年的时候,全城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每晚都要花费将近800块钱,两间就是1600,供不应求。

我不禁感叹老道士是真真有钱啊。一晚上1600的价格都能掏出来,要知道当时平均工资才两千出头。我嘀咕,老爷子在文旅区的补贴怕不是拿到手软,不愧是体制内的人。

至于郑小文呢……自始至终他根本没有机会将邪修的事情给说出来。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他每次要开口的时候,总会被他师伯的威压给压得浑身发抖。好家伙,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连脚都开始发软了。

之前还那么大义凛然,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纯粹就是个怂包。不敢说的最大原因居然是怕他师伯骂他学艺不精,又弹他的脑瓜崩。

我一时无语,明明说的好好的,见到他师伯的时候就把这件事情说出口。再怎么着也得请大师伸出援手帮一把吧。结果那种大是大非,义愤填膺的大侠气质在见到他师伯前就荡然无存。直接原形毕露了。

我其实本来也有机会说的,但是我转念一想——他妈的关我这普通人屁事啊。郑小文的目的是请他自家的师伯出山,这本是他们门派内的家事。让我这样一个外人开口肯定是不合规矩的。

我寻思,真要提,也只能在完成这次历练之后再找机会提这事儿,反正警局那边还没有给出新的线索。

……

于是找狐妖的事情变成了当务之急。

我本来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凌霄子的弟子历练中不包括我这个外人。但出于一些良心上的考虑,还是决定跟进这个事件。

于是我,郑小文和白清微三人组成了一个三小只的任务小队。

郑小文在出发之前,特地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嘀咕道——白清微自幼上山学艺,可谓天资无双,又有先天神通,是苗子中的苗子,掌上明珠的掌上明珠。可远比他这条贱命要贵重多了。这就是为什么凌霄子要他来协助小师妹历练。无非是让自己这个滑头师兄照顾一下涉世不深的师妹。

他说。

万一师妹有个闪失,他那些师伯怕不是把他揍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所以郑小文恳求我千万千万要帮他一起完成小师妹的历练。

我有些无语。看着郑小文那一脸衰样。心里想:但凡你小子有点上进心,把你师傅生前那点本领学个一二,也不至于在门派社交圈中沦落到如此境地。成为老辈口中的反面教材……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郑小文并非没有资质,修行者在世间那可是万中无一的存在。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连法穴都没有,基本的道术自然都学不了。郑小文年仅19岁时已经开了4道法穴,要是他在修行上努力点,完全可以凭借术脉大成开辟后天神通。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拿出之前那个男人给我的名片,查看上面的讯息。

那张烫金名片,阳光下眯眼细看——恒信地产项目总经理,周明远。底下还印着个俗气的金色座机号码。

“这破房地产公司叫恒信?”郑小文凑过来,鼻尖几乎要戳到纸片上“怕不是个皮包公司。”

白清微踮起脚尖,从郑小文肩膀后探出脑袋。她回酒店去换了身浅灰色羊绒大衣。据说是老道硬塞给她的“都市伪装服”,可那料子在阳光下泛着丝缎般的流光,反而更扎眼了。

“好漂亮的名片呀。”她指尖轻轻点了点烫金字体,绑着的红线手串滑落到腕骨处“比我们观里用的拜帖精致多了。”

郑小文嘿嘿笑道:“师妹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人印一盒带云纹的拜帖......”

“真的?多谢师兄!”

“先找人吧二位。”我打断他们的时尚讨论,指着名片背面手写的地址“荣华大厦17层,离这儿就五站地。坐地铁二十分钟就到了。”

——

地铁站里。

白清微站在地铁闸机口,盯着前面的人刷卡进站的流程,眼睛亮得像发现了什么新奇法术。她学着前面乘客的样子,把单程票往感应区一贴——“嘀”一声响,闸门却没开。

“哎?”她困惑地歪了歪头,又试了一次。

郑小文赶紧凑过来:“师妹,要这样——他示范着把票平贴在感应区“得放平了才行。”

闸门“咔嗒”打开,白清微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飞快钻了过去,还不忘回头冲我们抿嘴一笑。她今天扎了个高马尾,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一路上,白清微紧攥着扶手杆,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星星。毕竟乡下姑娘进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列车启动时的惯性让她踉跄了一下,郑小文慌张得赶紧虚扶住她后背,结果被转弯时的离心力甩得自己撞上了车门。

“哎呦!”

“师兄当心。”

“嘿嘿,师兄我没事的。”

“我测,你这三流道士虚得下盘都不稳啊。”

“你闭嘴!”

我们的声音混在报站广播里,清凌凌的。玻璃窗外的广告灯箱明明灭灭,在少年少女的侧脸投下流动的光影。

两站后,终于好不容易抢到位置,郑小文一屁股坐下。

他揉着撞疼的肘关节嘟囔:“这铁皮箱交通是真难挤啊......”

“现在是早班高峰期,拥挤很正常。”我说“北辽好歹是个伪一线城市,习惯就好。”

“大城市人也太多了,方才我差点没挤进来。”白清微道“简直和我们那儿的节假日旅客人流量一样。”

“小师傅以前没坐过地铁吗?”我递给白清微刚买的奶茶。

她双手捧着温热的杯身,鼻尖凑近杯口嗅了嗅:“龙虎山只有缆车,师父说那个不安全,所以也没怎么做过。平时都是步行。”

突然她被珍珠呛到,捂着嘴咳嗽的样子终于显出几分少女稚气“呀!这里面还有小丸子!”

郑小文埋怨得看我一眼,深怕我无意把他师妹呛死了——欲盖弥彰地摊在座椅上:“等事情了结,师兄带你去吃真正的章鱼小丸子。”

“那是什么呀?”

“好吃的东西。”

我们出地铁后,先后又走了十几分钟。才来到目的地。

荣华大厦在阳光下像一把出鞘的钢刀,通体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入口处是挑高近十米的弧形大堂,冷灰色大理石地面上嵌着铜制的公司标识,几个西装革履的白领匆匆刷过门禁,闸机发出"嘀"的脆响。

“好高的楼呀。”白清微仰着头,羊绒围巾从肩头滑落“比我们观后的望仙台还高呢。起码五十多层吧。”

郑小文正了正那条皱巴巴的领带:“现代建筑都这样,师妹要是喜欢,等会儿办完事咱们去国贸三期,看看八十多层高......”

“站住!”

我们突然被吼得一愣。

转头,看见一个穿藏蓝制服的保安横插过来,橡胶警棍虚拦在我们胸前。这人约莫五十出头,脸颊上的横肉把眼睛挤成两条缝,制服肩章上的铜星磨得发亮。

“找谁?!没工牌不能进!”

我们面面相觑。

白清微上前半步,行了个标准的道家拱手礼:“福生无量天尊,这位善信,我们是来寻恒信地产的周经理......”

“什么乱七八糟的。”保安喷着唾沫星子打断她“周总是你们能见的?你们谁啊,搞推销的?滚出去!”

保安那嗓门之大,一下子把周围的人目光吸引。

白清微耳尖瞬间红了。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腕的红线,声音更是轻了下去:“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推销的...”

“不是?那你们是什么?”这保安看姑娘势弱好欺,抓着就一顿喷“打扮成这样就想混进来?别看你是个小丫头我就不敢抓你。”

“唉唉,你说话客气点行不?”郑小文皱眉道“哪有一来就吼人的。”

“呦呵,客气?教我做事呢?我看你这吊儿郎当的就不像好人啊。想溜进去干什么?偷东西?你,你,你。你们三个都给我过来,老实点!”

“我们不是小偷……”白清微看着清白被诬告,慌忙摇手解释“我们真是来找人的。17层,恒信地产的周经理。”

“找人?还找周总?骗谁啊,你们这种社会小青年能认识谁?”保安冷哼一声“老子混社会这么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看看你们,两男一女私混在一起,整天无所事事,特别是你,装什么纯真啊,像你这种表面嫩的轻浮女我见多了,没个廉耻。”

“你……你怎么无凭无据就这样说。”白师妹脾气再好也有些急了“我……我明明……”

这就过分了。

完全是拿起鸡毛当令箭,白清微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瞬间蒙上一抹委屈泪——她怕是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无端呵斥过。还被人侮辱清白。

但从小她师傅就教导她,修法者不得欺凌弱小,不能向凡人出手。修道亦是修心。不要求红尘世俗理解自己。谨遵教义的她,只能把委屈憋进肚子里。

可我不是修行者,我可看不下去,插到两人中间:“我说,你这人怎么......”

“怎么?想闹事?”保安见我身强体壮,立刻按下对讲机“喂,安保处,有社会混混在前台想动手!”

我属于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他这样胡搅蛮缠,我正打算一个大飞脚上去,没想到郑小文速度更快。

虽然同为修行者,但他可比我浑多了。

“我去你的!”

郑小文上去直接一脚加一掌,就把那家伙打倒在地。论犯浑,保安在郑小文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接着啪啪几巴掌下去,打得对方大脑空白。

那保安还没来得及叫痛。郑小文已从袖中抖出一道黄符。

“定!”

符纸“啪”地贴在保安额头正中。那保安瞪圆了眼,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却再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活像一尊滑稽的雕塑。只有额头上那道朱砂写就的“敕令”二字,在灯光下泛着道术的红光。

郑小文拍拍手,顺手整了整歪掉的领带,低头对保安耳语道:“论犯浑?小爷我混迹胡同口打架斗殴的时候,你还在老家种地呢!”

保安嘴巴张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们先上去。我来处理这里。”郑小文对我和白清微说道。

我点点头,和白清微跑向建筑最里面的公共电梯。这里还有一些人在等电梯。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视野将郑小文和那尊“保安雕塑”隔绝在外。

我按照名片指示,按下17层的按钮。

轿厢里前后挤进来七八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浓郁的香水味混着咖啡的苦涩在密闭空间里发酵。

白清微下意识往我身后缩了缩。她那双清亮的眼睛瞪得溜圆,视线不知该往哪儿放——左边站着个穿包臀裙的OL,黑丝袜裹着的长腿几乎贴到她手上;右边是个喷着古龙水的年轻男人,衬衫领口敞到第三颗扣子,露出锁骨。

“这......”她拽了拽我袖口,声音细如蚊蚋“城里人都...都这般穿着么?”

我顺着她目光看去,前面穿露背装的姑娘正对着电梯镜补口红,脊椎沟上还贴着水钻贴纸,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呃,算是...职场时尚?”我干笑两声,发现白清微耳垂红得能滴血。她死死盯着电梯按键上跳动的数字,嘴唇微微发抖,活像被扔进狼群的小白兔。

17层的按钮亮着,电梯却在12层停了。门一开,涌进来更多香水味。白清微被挤得一个踉跄,后背紧贴在我胸前。她发间有股极淡的花香,混着武夷山野茶的清苦,在这片浊世香气中格外醒神。

“失礼了......”她小声道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腕的红线。电梯再次启动时,超重感让她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叮——

17层的电梯门缓缓开启。

我们走出电梯。

恒信地产的前台是整面玻璃幕墙,折射着窗外的天光云影。浅灰色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办公区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隔断,隐约可见里面晃动的人影。

“好奇怪的陈设。”白清微蹙眉“这些方格子像极了我们观里的蜂房。而且这里怎么还有些许灵压……”

我正要接话,几米外的前台小姐已经站起身——这是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姑娘,睫毛刷得根根分明,耳垂上挂着夸张的几何耳环。她视线扫过我们。

“二位有预约吗?”

“周明远经理在吗?”我掏出名片“昨天约好来看地产商铺的。”

真别说,我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二位有约吗?”

这货是没听清我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我是昨天来这里看地产商铺的人。”我再一次重复的。

可能是这里空气太闷了,我一时感觉一些头晕。身体开始摇摇晃晃。

难道是昨晚没睡好觉?

不对。我发现眼前泛起粉色轻纱般的迷雾,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呼唤,声音如此温和,富有磁性。让我睡意大增……

一旁的白清微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在我皮肤上轻轻画了个符文。我低头看去,那隔空而画的符正泛着道术的红金之光。

随即符咒生效,如同拨云见日,瞬间让我的头晕清醒不少。睡意也褪去了。

我见前台姑娘的瞳孔倏地收缩——正常人绝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但她的虹膜边缘确实闪过一道金粉色弧光,快得像是幻觉。

我却敏锐的注意到了。

“抱歉,周总不在。”她说。

我知道有古怪,所以故意说:“没事,我们等他。昨天我和他约好了的。”

“抱歉,周总不在。请回。”前台依旧说。

“没必要和她说话。此人被催眠了。”白清微这才坦言道“这层楼的里灵压太浓,普通人一进来就会被迷惑的。我用法符帮你破了尘。不然先生你刚刚已经睡去了。我们先探探里面。”

“这,这样哦……”我挠挠头。

原来,我能看见异常是白清微帮我开通了短暂的破尘眼。

我们走前,对方还像提线木偶一样,一直说:

“抱歉哦,周总不在。”

……

我们穿过开放式办公区。沿途的工位上,里面白领们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有个穿高领毛衣的男人正在训斥下属,转身时我分明看见他后颈处有一撮不自然的橙红色毛发,像是精心染过却忘了补色。

不,不只是他一个……是所有人,所有人都是。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一直机械式的重复着一个行为,看上去和前台的情况无异。

“这是什么?”我不安地问。

“是涂山魅术,还不是普通魅术。”白清微指尖捻起一缕飘在空中的粉红色光絮“这是涂山氏的'红尘劫',能让人沉溺在最美妙的幻梦里,身体却按照施法者的意志行动。”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是方才白清微没给我画那道破尘符,恐怕我也和这里的人一样了。

白清微这时对我暗暗做了个手势,让我注意办公室更加里面的经理区。

我们贴着墙根摸到经理区,磨砂玻璃门上挂着"会议中"的铜牌。

我能听见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哀求声:“求求你…放过我...别在弄了…真要死人了,我把钱都给你…”

“人在里面!”

我叫道。立刻去拉门把手,却发现门只是晃动了两下根本打不开。

要知道,我现在的力量放在常人眼里可是大力士级别的,190斤的东西说拿就拿。怎么可能打不开一扇门?

“嗯,让我来吧。”

白清微从袖中抖出一道青符,符纸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她并指在门锁处虚画三圈,朱砂写的“开”字突然亮起红光。

门锁发出“咔嗒”轻响的瞬间,我仿佛听见无数玻璃碎裂的声音。气压差形成的旋风掀飞了门口的文件筐,A4纸如雪片般纷飞中,我们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

周明远瘫倒在真皮沙发上,领带松开,只剩个裤衩,上还沾着可疑的水渍。他面色灰白得像被抽干了血,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而站在他面前的——

是个赤足悬空的少女。

汉服下摆短得只到大腿中部,橙红色的衣袂无风自动,露出缀着金铃的雪白脚踝。条蓬松的狐尾在身后舒展,其中一条正卷着个半透明的光球——那是被吸取的精魂实体。

但我注意力此刻却被办公桌上,那个奥特曼手办吸引。

我内心直接汗颜……尼玛,这货还真信了?

“哎呀?”少女转过头,耳畔的金色流苏叮咚作响“又来两个送精魂的?”

她的面容精致得近乎虚幻,眼尾上挑的弧度比白清微还要夸张,瞳孔是野兽般的竖瞳,泛着熔金般的光泽。发间一对毛茸茸的狐耳动了动,头顶还翘着撮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呆毛。

白清微手中法符一闪,“玄賀藏刃符”被手动解开。她的掌心赫然已多了柄三尺青玉锋,剑身刻满云雷纹。同时,原本的衣着也在光耀下变成了道袍。

“涂山铃乐!”白清微的声音陡然沉了八度,“玄賀派弟子在此,速速放开生魂!”

我惊诧地发现面对要妖邪,白清微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原本温软的眉眼此刻凛若冰霜,道袍无风自动,解开伪装的藏刃符后,发间也多了支青玉簪,簪头垂下的银链在颊边晃出冷光。

狐仙歪着头打量我们,突然“噗嗤”笑出声:“原来是玄賀派的嫩苗,据说还和我们涂山是盟友来着。你这小道士年纪不大装什么凶呀?”

她指尖绕着发尾。

“还有这位...咦?居然是个没修为的凡人?”

她突然闪现到我面前,狐尾扫过我脖颈时带起一阵甜腻的香风:“哥哥要不要也做个美梦?”

“做你娘亲,我打!”

我挥手就是一记重拳糊在她脸上。

小狐仙一惊,脸上被我重拳轰中,一个踉跄后退。

这一拳,明明打中了,可我却觉得这一拳打在了铁板上,手震得发麻,根本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居然敢……偷袭我……”涂山铃乐肉眼可见的有些怒了“要不是有灵气护体恐怕得破相了,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要好好教训教训才行。”

“放肆!”

白清微剑锋横扫,一道青光劈开空气。狐仙轻巧后跃,原先站立的地毯上赫然出现三道焦痕。

“哟,真动手?”铃乐三尾炸开,办公区的玻璃隔断同时爆裂“亏我们两家是道盟,你们名门正派不是最讲究先礼后兵吗?”

“对你不必讲礼。”白清微左手掐诀“人妖本两界,和平共处百年,亦不知你为何打破规矩出山害人,快速速归降,小道还能保你无伤回涂山!”

“嘻嘻,这话说得我和邪修似的。小道士,我族生来逍遥,也无害人之心,不曾伤人性命。”

小狐仙看向一旁的周明远,露出一丝不甘:“因此人前世和我有姻缘,我苦苦修炼成人特地千里来相见,却看他今生和别的女子私混……一时气不过才给点教训,干你何事了?”

“姻缘?我看是孽缘。前世孽缘今生还在纠缠?你族的避世之规不可说破就破。我既代门派任务,也代你涂山家主之托而来。速速归降,免费口舌。”

涂山铃乐微微一笑,顿时,完全展开的飒爽灵压充斥了整个房间。

“小道士真不听劝,要知道,我从姐姐那里出来一趟可不容易,要我回去?那要看小道士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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