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爷大妈正一脸怨气地站在旁边，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高谭探员们纷纷发起了牢骚。

“那群疯子昨晚疯了一夜，那声音吵得我们这些街坊邻居整晚睡不着觉，你们现在才来。”

“抱歉，我们报案中心昨晚人手严重不足。”一个满脸沧桑的大叔一脸歉意地说道，

“哼，只会找理由，我看你们不是人手不足，而是不想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大妈喋喋不休地说道，“这几年旧城区的治安越来越不好了，都是你们办事不力。要是你们这回不让我们满意，我们就去投诉你。”

站在大叔身边的年轻探员一听到这话，忍不住想要开口反驳，却被大叔伸手阻拦。

“我们不是来吵架的，我们是来工作的。”大叔淡淡地说道，“走吧，进去给那群疯子一个警告，让他们不要再发出令人困扰的声音了。”

说完，他带着一群装备了远程武器的探员们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酒吧内部。

经过了一晚上的狂欢之后，里面一片狼藉，除了那些还在喝酒嬉笑的家伙之外，还有一群躺倒在地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了的家伙们。

大叔冷冷地看了这群人一眼，他们完全没有把这些高谭探员放在眼里。

“砰！”眼见没人把自己当回事，脾气再好的大叔也忍不住拔出武器，对着天花板射击示警。

这一下，疯子们总算意识到这里多了一群不速之客。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害怕了，毕竟疯子可不会害怕死亡。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同一个位置，那里的沙发上正躺着一个人影。

很明显，这个家伙就是旧城区的地下之王，疯子帮的老大小丑。

大叔叹了一口气，脸色复杂地走向那个醉醺醺的身影，然后上前用手里的家伙轻轻地戳了戳对方。

过了好一会儿，躺在沙发上的高明义才缓缓醒了过来。

作为一个知名反派，他也是有起床气的，在这个世上能吵醒他不被他干掉的家伙，大概只有两个。

而碰巧的是，面前这个大叔刚好是这两个人之一。

“是你啊，白叔叔。”高明义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看着对方说道，“怎么？你也是来欢迎我回到旧城区的吗？那你可来晚了，宴会已经在昨晚结束了。”

“别跟我装傻，小丑。”大叔冷冷地说道，“你刚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不想管都不行。”

“那你是来给我一个下马威的吗？”高明义漫不经心地看着对方，幽幽地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那群疯子们就围了上来，他们这些探员被围在中间，单从人数上看，完全处于劣势。

“你要跟我火并？”大叔毫不畏惧地说道，“小子，你想清楚了，我的人手可不止这么多，要是我叫来支援，咱俩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呢。”

听到对方这么说，高明义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对方，而且现在大敌当前，他可不想自己先乱起来，被外面的家伙捡了便宜。

于是这一次他主动提出了让步，微笑着说道：“是我们过分了，我替大家向你们道歉，行了吧？”

“不是向我们道歉，而是向那些被你们吵得一晚上都睡不着觉的街坊邻居道歉。”大叔依依不饶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旁的厕所里走出来了一个因为一脸宿醉而显得十分憔悴的身影。

“这里怎么多了这么多人，你……是爸爸？”白茹洁望着那个熟悉的面孔，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

白戈望着朝自己走来的这个陌生女人，一脸疑惑地说道：“我可不记得我有你这样的女儿。”

高明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白茹洁的身边，轻轻地伸手搂住她的腰，微笑着说道：“虽然她现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她就是从前那个阿洁。”

“爸……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我真的就是白茹洁。”白茹洁脸色复杂地望着面前的父亲说道。

白戈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然后三人决定到一旁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边吃早餐一边好好谈谈。

几分钟之后，在路边的早餐摊位前，几人手里一人捧着一根油条和一杯豆浆，一边吃一边谈论着过去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复活了。”白戈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件事听上去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一想到这里是高谭市，那么发生这种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多年不见，爸爸你好像老了很多。”白茹洁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老父亲，柔声说道。

“我年纪大了，又经历了失去女儿的惨痛，能不显老吗？”白戈苦笑着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之后，突出白色的烟雾，沉声说道。

这番话说得白茹洁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强行转移话题道：“您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托你这个男朋友的福，我手底下这一帮子人没少忙活。”白戈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旁似笑非笑的高明义，没好气地说道，“自从你……离开之后，这小子一天比一天疯狂，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正义的侦探小子了。”

“这可不能怪我。”高明义淡淡地说道，“毕竟两年半以前，不只有你一个人失去了挚爱。”

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的争锋相对，白茹洁只觉得自己有些心累，急忙走到他们中间将他们隔开，说道：“你们都少说两句好吗？看在我的面子上。”

“哼。”两人同时发出冷哼声，然后同时转过身去，背对着对方。

这一老一少略显幼稚的行为，真是印证了辉哥的那句老话：“男人至死是少年。”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白茹洁只好再度转移话题道：“对了，爸爸，妈妈她现在还好吗？”

听到死而复生的女儿这么问，白戈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情，幽幽地说道：“她很不好，这几年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总是在昏迷之中，你这次回来要去看看她吗？”

得知自己养母的状态如此不好，即便对方多年前曾那样对待过自己，白茹洁还是决定要去见见对方，于是开口说道：“我要去。”

白戈听到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似乎放下以前发生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了，这样也好，毕竟她现在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医生告诉我，要随时做好失去她的准备了。”

说完，三人一起上了他的公务车，前往阿尔弗雷德精神病医院。

车子刚靠边，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探员走了过来。

“咳咳……孩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白戈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他干咳了几声，对着白茹洁说道，“这位是你的弟弟白龙。”

听到“弟弟”二字，白茹洁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爸，你再婚了？”

“没有。”白戈摇摇头说道，“他……是我在失去你之后，领养的第二个孩子，算是你的弟弟吧。”

“可他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白茹洁有些不相信这个漏洞百出的说辞，望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满是好奇，”

就在她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先一步走上来，十分礼貌地开口说道：“您就是姐姐白茹洁吧，久闻大名，我老听父亲提起你。”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脸上满是礼貌而生硬的笑容。

白茹洁当然看出对方并非表面上那么友善，甚至对自己有些敌意，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困惑，将手伸了出去。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弟弟。”白茹洁也面带微笑地说道，目光却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着对方。

两只手握在一起，握手的双方却心思各异。

“走吧，去见见你妈妈，医生刚才告诉我，她苏醒过来了，现在正好保持着清醒状态。”白戈走了过来，打断了这素未谋面的姐弟二人之间的相互试探，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