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十分甚至九分地不对劲了。他熟悉的那个宁折不弯、心比天高的小师妹,此刻竟像只受惊的兔子,透着股急于讨好的拙劣。
厉天行嘴角多了几分不屑。管她耍什么花招,在他掌心,翻不出浪花。
“也不是一定得在这,毕竟你现在身体太脆弱了。”
谢祁阳的心脏猛地一撞,稳了!自己现在不会被撅了!
然后,厉天行缓缓站直了身体。高大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将那密林之下蜷缩的身影完全吞噬。
阳光被他挡在身后,谢祁阳只觉得眼前一暗,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
“只不过嘛……” 厉天行俯视着她,声音不高。
“地方可以变,但本座如今……火气很大啊。”
“不过,” 他话锋一转,“以你现在这副泥猴样,本座也很难对你提起什么兴致。”
谢祁阳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打得是你,嫌弃的也是你……
诶,不对,提不起兴致?那好啊。
话音未落,厉天行手指宛若闪电一般,快得谢祁阳根本没看清动作,只瞧见金光一闪。
紧接着,一股剧痛袭来——厉天行精准地扣住她脱臼的肩关节,猛地一推一送!
“呃啊——!” 谢祁阳痛得眼前发黑,惨哼声不受控制地溢出喉咙。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双臂软软垂下,虽然剧痛依旧,但至少恢复了知觉,不再是两块无用的累赘。
还没等她缓过气,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直冲鼻腔!厉天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龙眼大小、黑乎乎、表面还沾着些诡异黏液的丹药。
那味道,像是腐烂的海鱼混合着馊掉的大米饭,又腥又冲,熏得谢祁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谢祁阳下意识地皱紧眉头,身体本能地向后缩了缩,满脸抗拒。
“嗯?” 厉天行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悦的冷哼。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捏住谢祁阳的下颌,力道不大,但足以让她无法反抗。
“不乖乖吃药的孩子要受惩罚哦。”
他另一只手拿着那颗散发着恶臭的丹药,毫不留情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唔!” 谢祁阳被这腥臭恶心得差点直接吐出来,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下颌被捏得生疼,喉咙被异物捅得干呕。
她只能含着泪,机械地咀嚼着这团又苦又涩又腥的玩意儿,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
这味道,凉拌牛鞭都比这好咽下去。
为什么?谢祁阳一边忍受着味蕾的酷刑,一边在混乱的记忆碎片里疯狂搜索。
姜凝霜的记忆告诉她,姜家和太阳圣体传承势力——太阳圣地明明是世代交好的盟友啊。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势力,想要太阴圣体双修,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提亲、谈判,搞什么强强联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把戏。
这厉天行是失心疯了还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搞成这副不死不休、强抢民女的土匪样?
难不成他还是个野生的太阳圣体?
说来也怪,这丹药虽然味道堪比生化武器,效果却立竿见影。随着那腥臭苦涩的糊状物滑入食道,一股奇异的暖流开始在小腹、双臂和脸颊的伤处弥漫开来。
从脸颊,小腹,双臂钻心的剧痛迅速减弱、消退。身体深处那种被撕裂的虚弱感也缓和了不少。
谢祁阳长长得舒了一口气,久违地感受到了活着的味道。
突然,小腹中传来一阵轰鸣声,谢祁阳摸了摸平坦光滑的小腹,这具身体似乎至少有两周的时间没有吃过任何食物或许是补充能量的丹药了。
密林的尽头是陡峭的断崖。厉天行停下脚步,没有丝毫犹豫,结实的手臂猛地抄过谢祁阳的膝弯和后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谈不上温柔,但动作幅度够小,没有激起更激烈的疼痛。
骤然悬空的感觉让谢祁阳心脏猛地一缩,差点惊呼出声。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汗水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屏住呼吸,胃里一阵翻腾。
“那啥,能不能……给我件衣服……”谢祁阳有些忐忑地问道。两只大白兔累赘随着厉天行的动作一晃一晃,让她没有一点安全感。
“啊!”还没说完,厉天行便空出一只手要来安抚一下上下乱跳的小白兔。
谢祁阳被吓得惊呼出声,连忙说道:“我闭嘴,我闭嘴。”
银色的长发凌乱地垂落,扫过厉天行的手臂,她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一动也不敢动。
厉天行抱着她,脚下发力,纵身跃下断崖。
失重的感觉瞬间攫住了谢祁阳,她死死闭紧双眼,只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风很大,卷起尘土和枯叶,扑打在脸上身上。
不过几个呼吸间,风声骤然小了下去,似乎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厉天行手臂一松,谢祁阳便跌坐在一片粗糙的沙砾上,扬起一小片微尘。
正午的阳光像熔化的金子,肆意泼洒在断崖下的狭长沙滩上。
海浪拍打着黝黑的礁石,卷起白色的泡沫,咸腥的热浪混着水汽扑面而来,闷得人发慌。
厉天行盘腿坐在一块被阳光晒得滚烫的黑色礁岩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约莫过了几分钟,他中指带着的一枚不起眼的黑色指环闪过幽光。
下一刻,几块黝黑发亮、散发着硫磺般燥热气息的类似煤炭的东西、一口厚实笨重的黑铁锅、还有几条风干后依然透出浓重血腥气的暗红色肉条,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沙地上。
谢祁阳好奇地看了过来。
当她看到从一个小小的戒指出来那么多东西时还是有些震惊,虽然前世也看过不少玄幻小说,里面主角们人手一个储物戒指,但毕竟是没有亲眼见识过。
“他这是……要做饭,怎么越来越有爽文男主的味道了?”谢祁阳眯起眼,因为暂时不会被撅的喜悦荡然无存。
他要真是小说主角,那她不得被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