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老皇帝,为林默成亲手打造的、一座足以让全京城所有王公贵族都为之侧目的华美囚笼。
府邸坐落在京城最显赫的朱雀大街之上,占地百亩,三进九院,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其规制与奢华,甚至已经超越了寻常的亲王府。
当林默成带着他那三名神情各异的侍女,踏入这座府邸的大门时,早已在此等候的数百名下人,连同那一百名由宫中直接指派、个个身姿婀娜、容貌秀丽的侍女,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恭迎侯爷回府!”
声浪整齐划一,响彻云霄。
然而,在这片恭敬的声浪之下,隐藏着的,是数百双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浓浓好奇的眼睛。
玄威侯,林默成。
这个名字,在短短一天之内,已经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京城。
诛灭先天宗师过山风,凭空得封万户侯。宫中第一刺客影一前去拜会,却人间蒸发。
桩桩件件,都为这位新晋的侯爷,蒙上了一层神秘而恐怖的色彩。
“都起来吧。”林默成仿佛没有看到那些人复杂的眼神,他背着手,如同巡视自家领地的君王,施施然地走入府中,目光淡漠地扫过那些战战兢兢的下人。
“从今天起,本侯便是这里的主人。”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本侯的府里,只有一条规矩——”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笑容。
“那就是,本侯的话,就是规矩。”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那一百名宫女之中,为首的一名看起来颇为机灵、容貌也最为出众的宫女统领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统领心中一凛,连忙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声音柔媚动听:“回禀侯爷,奴婢名叫春杏,是尚宫局派来,总领府内侍女,听候侯爷差遣的。”
“春杏?”林默成玩味地笑了笑,他缓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用一种近乎无礼的姿态,挑起了她的下巴。
春杏的身体瞬间僵硬,脸上血色尽失,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长得倒是不错。”林默成端详着她那张因为恐惧而略显苍白的俏脸,点了点头,“可惜,只是个凡人,连做本侯炉鼎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用来当个赏心悦目的摆设,倒也勉强够格。”
他松开手,然后淡淡地说道:“这些宫女,以后就由你管着。
让她们都安分一点,别在本侯面前耍什么不该有的心眼。
不然……”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股若有若无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却让春杏和她身后的一众宫女,齐齐打了个寒颤,脸色变得比白纸还要苍白。
“是……奴婢遵命……”春杏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
林默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来宣告自己对这座囚笼的绝对所有权。
他不再理会这些在他看来与蝼蚁无异的下人,径直走向了府邸最深处、也是最奢华的主院。
棋阳、追月、听雪三人,如同三道没有感情的影子,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只是她们的眼中,却闪烁着截然不同的光芒。
看着这座宏伟的府邸,看着这数百名下人,棋阳那死寂的心中,不起半分波澜。
她知道,无论是僻静的别院,还是这喧嚣的侯府,于她而言,都只是一个更大、或更小的笼子罢了。
追月的眼中,则是一片更深的绝望。
人越多,地方越显赫,她逃离的希望就越是渺茫。
她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将在这座华美的牢笼中,被那个男人一点点地吸干榨尽,最终化作一具没有灵魂的、美丽的驱壳。
唯有听雪,那双被长发遮掩的、冰冷的眸子里,在看到这熟悉的、属于皇家的奢华与规制时,闪过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微弱的光芒。
人多,眼杂。
或许……会有机会……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走在前面的林默成,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听雪,本侯这府邸,可还喜欢?”
听雪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这个魔鬼。
与此同时,玄威侯横空出世的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入了京城各大势力的耳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东宫之内,太子朱启听完属下的汇报,眉头紧锁,将手中的一枚白玉棋子,重重地按在了棋盘上。
“父皇这一手,真是又高又毒啊。”他喃喃自语,“一个连影一都能无声抹杀的怪物,如今被他硬生生地按上了我宁王一脉的标签。
这哪里是封赏,这分明是递过来一把没有刀柄的绝世凶刃,就看我们敢不敢接,接了……又会不会被其反噬。”
三皇子府,气氛则要张扬得多。
“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素来以张扬跋扈著称的三皇子朱昊,听闻此事,竟是抚掌大笑:“本王倒要看看,大哥和宁王那个老东西,要怎么处理这条突然多出来的疯狗!
最好啊,是让这条疯狗,把他们两家都咬得鸡犬不宁才好!”
他身旁的一位幕僚,却忧心忡忡地说道:“殿下,此人实力深不可测,行事又毫无顾忌,如今被陛下捧上高位,怕会成为京城中一个巨大的变数,我等……还是静观其变,暂避其锋芒为好。”
“避?”朱昊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贪婪,“一个江湖匹夫罢了,侥幸得了些奇遇,便真以为自己能翻天了?本王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更有‘血滴子’与‘铁卫营’两大王牌。
他若安分守己便罢,若敢把主意打到本王头上,本王不介意……让他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皇家威严!”
而远在封地的宁王府,当宁王妃接到京中传来的密信时,她那张雍容华贵的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好一个玄威侯……好一招金笼囚鸟……”她将手中的信纸,缓缓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那双美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悔意。
她似乎,玩脱了。
……
夜,深沉如水。
玄威侯府,书房之内,灯火通明。
林默成正坐在那张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价值连城的书桌后,翻看着一本不知从哪找来的野史趣闻。
在他的面前,听雪正如同最卑微的奴隶般,跪在地上,用一种极其缓慢而屈辱的速度,一字一句地,背诵着她脑海中,关于皇城各大势力、尤其是几位成年皇子的所有情报。
“……三皇子朱昊,性情暴戾,野心勃勃,乃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其母家为镇国公府,手握京城西大营兵权。其本人,亦是先天高手,麾下有两大秘密组织,一是‘血滴子’,专司暗杀,首领‘天刃’,同样是先天宗师;二是‘铁卫营’,乃是他的亲卫,共三百人,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手,统领‘铁心’,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实力……深不可测。”
听雪每说一句,心便如同被刀割一次。
这些曾是她不惜性命也要守护的皇家最高机密,如今,却要她亲口,告诉这个毁了她一切的恶魔。
“哦?两个先天宗呈师,外加一个横练高手?”林默成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这个三皇子,倒是养了不少好狗。”
他合上手中的书,站起身,缓步走到听雪面前。
“告诉我,三皇子府的布防图,以及……他本人寝宫的位置。”
听雪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默成:“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林默成笑了,他蹲下身,捏住听雪的下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兴奋光芒,“皇帝陛下不是给我搭好了戏台子吗?那我这个主角,总得找个人,来唱一出开场大戏,才不算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啊。”
“你疯了!!”听雪失声尖叫,“那可是皇子府!守卫森严,高手如云!你……你这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林默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不,不,不。我只是去……收点利息罢了。”
他看着听雪那张因惊骇而扭曲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对那里的确很熟。很好。”
他一把将听雪从地上拎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对门外吩咐道:“棋阳,追月,更衣。
今晚,本侯要夜游一番。”
……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
三皇子府,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一头巨兽,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即便是最顶尖的刺客,也休想轻易潜入。
然而,在府邸最深处,那座极尽奢华的寝宫之内,三皇子朱昊,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他刚刚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正赤裸着上身,惬意地靠在床头,享受着两名绝色侍妾的喂食服务。
“殿下,您说那个新来的玄威侯,敢不敢来招惹我们啊?”一名侍妾娇滴滴地问道。
“他?”朱昊不屑地冷哼一声:“给他十个胆子!他若敢来,本王便让他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话音刚落——
一个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声音,突兀地,在寂静的寝宫内响了起来。
“哦?是吗?”
“本侯倒是很想知道,三皇子殿下,准备怎么教我写这个‘死’字?”
朱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
只见不知何时,在他的床前,已经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俊美得不似凡人。他的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如同猫在戏耍老鼠般的笑容。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名同样绝色的女子,她们如同没有感情的幽灵,静静地侍立着。
正是林默成!
“你……你是林默成?!”朱昊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体内的先天真气本能地疯狂运转,“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守卫呢!血滴子呢?!”
“你说的是门口那些废物吗?”林默成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们睡得很香,本侯不忍心打扰他们。”
朱昊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寝宫外的守卫,全都是铁卫营的精英!更有血滴子的暗哨遍布!可眼前这个人,却能带着三个女人,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床前!
这简直匪夷所思!
“你……你想干什么?!”朱昊强自镇定心神,色厉内荏地喝道:“林默成!本王乃是当朝皇子!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父皇绝不会放过你!整个景国,都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皇子?”林默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向大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属于捕食者的贪婪与欲望。
“在本侯眼里,你和你养的那些狗,没什么区别。”
他停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三皇子和那两名侍妾,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邪异。
“都只是,等着被我收入囊中的猎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