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申孤注一直在表姐那边住院养伤,没能回到自己的破旧小屋。直到今晚十点,他才终于返回。

小区外的免费停车位向来抢手,越晚越难找到空位,这次也不例外。外面的车位早已被占满,申孤注找遍了附近,依旧无处停车。

他费尽心思,最终只得将车停在一家天黑后关门的店面门口。计划是睡到第二天早上,趁店家开门前赶紧把车挪到正规停车位上。

他从雪佛兰科鲁兹的后备箱中取出沉甸甸的手提箱,步行来到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

这是个典型的老小区,外墙的漆早已斑驳脱落,楼梯口的路灯昏黄摇曳,散发着岁月侵蚀的气息。

但是因地处市区附近,房租却不算便宜,略微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最近又到了交房租的日子。申孤注心里忐忑,生怕一上楼就看到房东催租的纸条贴在门上,甚至更糟——房间里的东西被扔到走廊,门上贴着“已有人入住,不交房租就滚”的告示。

怀着不安,他壮着胆子爬上昏暗的楼梯。

到了门口,他意外地发现并没有房东的催租纸条,反而贴着一张弟弟申孤定留下的便条。

上面写道:

[哥哥,这个月的房租我已经替你交了。听说你今天伤愈出院,我还帮你把房间打扫干净了。——申孤定]

“我这弟弟,还真是贴心。”

申孤注撕下便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裤兜,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温馨的笑容。

不过,他笑起来仍有些吓人,那张精致如二次元美少女的脸蛋,配上咧开的嘴角,露出几分桀骜不驯的痞气,与他粉色长发的柔和气质形成奇异反差。

他的公寓是个普通的单人间,面积不大,家具陈旧,但厨房和卫生间一应俱全。

厨房角落的灶台上老旧,但是被申孤定打扫过后变得干净,卫生间的瓷砖缝隙泛着岁月的痕迹。

申孤注随手将手提箱扔在门边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咚”声,然后一头栽倒在小床上。

床单是弟弟换的新款,浅蓝色,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没有一丝异味。

“还是自己的床睡得舒服,”他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满足,“比诊所里那股浓浓的药水味强多了。”

想到田博世诊所的病床,硬邦邦的床垫和泛黄的被单,总是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申孤注不由得皱了皱眉。

相比之下,这张小床虽简陋,却让他感到片刻的安心,像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只是在这里无法嗅到田博世的香水味,也无法看见她迷人的身段,还真是可惜。

“该洗澡了!”

申孤注猛地直起身,伸手解开绑着侧马尾的红色头绳。

失去束缚的粉色长发如瀑布般散开,柔顺地垂落在肩膀后,映着房间垂下的灯光,泛起一丝丝光泽。

他露出慵懒的表情,眼皮半垂,困意在眼底涌动。然而,这一天他流了不少汗,受伤期间又没法好好洗澡,身上早已散发出一股汗臭味道。

若不赶紧清理,身体只会越来越难受。

他慢吞吞地起身,先是将脚边上的手提箱放进柜子里,随后拿上干净的衣物与毛巾,走进狭小的卫生间。

墙上的镜子映出他疲惫却可爱的脸庞,粉色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侧。

他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哗啦啦冲下,溅起几滴水花。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洗个澡,洗去这一身的疲惫和异味,再好好睡一觉。

洗完澡后,申孤注裹着一块旧毛巾,擦干身上残留的水珠,粉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脖颈和肩膀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淡淡清香。

他本想直接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缓解一天的疲惫。但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门边的手提箱上。

他蹲下身,拖过手提箱,咔哒一声打开箱盖,从中取出那个小巧的随身听。

申孤注伸出手,指尖轻触随身听背面的指纹解锁区。

一阵轻微的震动后,装置发出“滴”的一声,解锁成功。

他将随身听贴近腰间,伴随着低沉的机械声,藏在随身听里的腰带自动展开,稳稳扣在他的腰上,闪烁着冷冽的银光。

他从箱中翻出一枚UMD光盘,试着将光盘插入随身听的卡盖里边,期待变身的熟悉感觉。

然而,装置却发出一串急促的“嘀嘀”警告音,每次只要放进光盘,它都会响起警报。

“我忘了今天已经用过一次了?”

申孤注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眉宇间闪过一丝烦躁。

他无奈地卸下腰带,随身听在手中沉甸甸的,像是提醒着他力量的界限。

放下装置,他的思绪飘向另一件物品——父亲申无道留给他的堕天之刃,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房间角落的柜子里。

申孤注快步走到柜前,打开柜门,柜内他的干净衣服压着一个狭长的木盒上面。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盒子,放在桌上,轻轻掀开盖子。

堕天之刃赫然还躺在盒子里,申无道将它递给自己时,“堕天之刃”的名字被他随口便说出来,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它。

申孤注的目光被深深吸引,手指不自觉地伸向刀身,想要感受它的质感。

然而,父亲申无道的嘱托骤然在脑海中响起:“绝不能碰堕天之刃!你万一要是碰了它,会死人的!”

那低沉的声音感觉回荡在耳边。

申孤注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距离刀身仅剩几厘米,心跳不由得加快,额角渗出一滴冷汗。

他眼神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算了……不碰就不碰吧。”

他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不甘和谨慎。

他小心地将堕天之刃放回木盒里,盖好盖子,又将腰带和随身听一并塞回柜子里,关上柜门,像是封住了一切诱惑。

转身回到小床边,申孤注掀开被子,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床单的清香萦绕鼻尖,房间里只剩从外面传到耳边,晚归的人说话的声音。

伴着窗外夜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他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明天还是起早锻炼好了,都躺在病床上好几天,再不锻炼身体可就废了。”

他喃喃道,声音渐渐模糊,意识陷入沉沉的梦乡。

窗外,知了的声音伴随着炎热的夏天,唱着令人舒适的摇篮曲。

月光洒进房间,淡淡地笼罩着那张可爱却带着几分桀骜的脸庞,粉色长发散在枕头上,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墨影住在另外一处居民楼内,为了近距离监视申孤注的动向,他与自己的助手待在一起。

与房间被申孤定打扫的干净的申孤注房间不一样,墨影他们的住所地面到处都是丢弃的包装袋,甚至都有苍蝇在上面转圈。

墨影的助手撕开红豆面包的包装,边吃面包,边喝着盒装牛奶,长时间的监视弄得他身心俱疲,黑眼圈爬满了眼角。

本来墨影到游乐场接班,而他也得以能回去睡一会,结果墨影打来一通电话叫醒他,告诉他申孤注回到了他的公寓里,叫他醒来暂时监视。

墨影推门而入,提着装满红豆面包的塑料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我又买了一堆红豆面包,另外还给你准备了一碗狗肉面,你要是想吃狗肉面的话就赶紧吃,不然面条可就要彻底软了。”

“真是谢谢了,墨影大人。”

助手感谢道,放下手上的望远镜,赶紧跑到桌子旁,拿上筷子大快朵颐。

“我真是好久没吃到正常食物了,监察大人你为什么想起来买狗肉面给我吃?”助手边吃边说。

“如果我告诉你,做这碗面的人,名字叫汉尼拔,那你还能不能吃的下去。”

墨影拿过助手随意丢到一边的望远镜,观察对面楼内睡着的申孤注,随口又将做面人的名字告诉了助手。

“汉尼拔?”助手心头突然一紧,“这不是那个食人魔的名字吗?”

“是的,做这碗面的厨师名字就叫汉尼拔。”

“那这碗面……”

助手脸色大变,谁都知道汉尼拔是最出名的吃人魔,要是有厨师能叫这名字,那他肯定也特别擅长“做人”。

这段时间一直吃红豆面包,突然有一碗狗肉面端到他面前,他就迫不及待地吃了很多,面中的狗肉也被吃个精光,都没有仔细品尝味道。

“监察大人,你不会是故意玩我吧!”

助手突然感觉一阵恶心,顿时觉得这碗狗肉面不香了。

提到汉尼拔,不免就会想到汉尼拔喜欢吃人,请人到家中做客,亲自下厨会拿人肉招待客人。

所以助手想到,墨影给他吃的,不会是人肉面。

“做这碗面的厨师确实叫汉尼拔,但他不过只是碰巧叫这名字,而且你吃的就是一碗普通的狗肉面。”

墨影刚才故意提汉尼拔的名字,单纯就是想吓一吓这助手,看到他怕成这样是真的好笑。

“你可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给我吃的是狗肉面。”

助手抱怨,端着这碗狗肉面又继续大吃起来。

“面吃完了就睡觉吧!”

墨影说着,人已经倒在床上。

“不是说还要继续监视他的吗?”助手问道。

“目标正在睡觉,我们可犯不着盯着他,牺牲自己的睡觉时间,何况他就住在亚楠,也跑不到哪里去。”

墨影往肚子上盖着单薄的毯子,转眼睡着了。

助手吃碗面,简单收拾了一番,把垃圾装进垃圾袋里,也跟着盖上毯子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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