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好看吗。”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宫凝脸儿突然的发烫,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说了多么奇怪的话。

怎么会向弟子询问好不好看?自己分明是个男性,哪怕客观来说确实是女性了,但主观意愿上可还是……

“好看,仙女下凡,素娥在世……”

这破孩子,说的这么浮夸。

但是,宫凝的嘴角还是压不下去,心中的喜意也还在层层往上叠。

正巧,江玉瑶也出现,但她竟然是从门外进来的。

她看见宫凝时,竟是目光如炬,从上往下仔仔细细打量个透彻。

“你……终于想明白了?”

“什么想明白了,这是灵灵送我的礼物。”

“得,看把你迷的。我方才从玄天巅回来,宗主已经在契约上落印了,从此以后你便是心剑堂的人,不再受天剑阁制约。”

陶灵灵心想,终于完美解决了,但又听到江玉瑶说了一句:“不过,你要不要趁势改个姓,跟那群虫豸一个姓总觉得不太吉利。”

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改上姓了?上辈子不是没这回事吗?

“江玉瑶,让我看看契约。”

江玉瑶一怒,这孩子堂主不叫也就罢了,剑仙也不叫,竟敢直呼大名?

她当即想要好好惩罚一番,但瞧见宫凝仍在欣喜中的脸色,便只好作罢。

“看吧。”

陶灵灵接过契约,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有些不对劲。

契约之中有一条写着,若宫凝弟子获胜,则宫凝便可移籍于心剑堂江氏……

她记得前世没有这一条的。

前世契约中写的是,如果师尊赢了,那么便特地开设一个协理长老的职位,容许她不受门派制约。

诚然,这起事件的根本原因,是师尊跨门派去教弟子,这一点便成了天剑阁的攻击手段。

前世的契约通过设立新职位,看似解决了这个问题,实际上师尊还是属于天剑阁,依旧受到制约。

而现在的契约还是治标又治本。

这么鬼精鬼精的契约,一定是唐巧欢想出来的!身为宗主女儿,吹吹耳旁风,讲点蛊惑人的话再轻松不过。

这个鬼点子大王也能有好点子?陶灵灵才不信。

她从上一世中学会了很多真理,其中一条就是,永远不要相信唐巧欢的计谋。

昨日唐巧欢要她在擂台上对陆云翎使用饕蚀劫生录,她虽然觉得这个办法好,但也只是想当做最后不得已的手段。

即便那是杀了自己的仇人,那依旧是曾经的师姐,是师尊最喜爱的弟子。更何况她对自己挥刃,是天经地义的替天行道。

如果不是她突然站在了对立面,陶灵灵根本不想对她下任何杀手。但她着实要对师尊不利,陶灵灵也只能使出肮脏手段了。

更何况打到最后,她不知不觉把这事忘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下降头了一样,直到下了擂台才想起。

但到那时她已经赢了。

所以,她为什么要改契约内容?

想不通,这件事只能想到其中的益处,想不到害处。但如果只有好处,那就不是唐巧欢。

不对啊,那这样的话,江玉瑶和师尊不就成了一家人了吗?

“不行!师尊就是师尊,她的名字是父母给的,不是天剑阁给的,哪里需要改?”

宫凝一愣,徒儿这话让她甚是欢喜。

“灵灵说得对,改姓一事实属不必,宫凝不需要天剑阁来给这个姓氏添彩。”

江玉瑶点了点头,将契约拿回来。

“还有一事,宗主过段时间要外出,准备将她的女儿暂且寄托在咱们心剑堂。”

宫凝记得这事。

宗主这人老实一辈子,二十年前外出时突然开了窍,与一女子成了婚,如今已育有一女。

那女孩宫凝也见过,但好像每一次看见,都没能长高多少,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她那双眼睛,转溜的时候总显得机灵。

陶灵灵却是警铃大作:“她来心剑堂干嘛。”

“还能干嘛,咱们心剑堂养人,自然就送来了。”

养人还是养闲人?

陶灵灵在想,要不要把唐巧欢就是戏妖的事说出去,保证能破唐巧欢大防。

可这又不能解释自己是从何知晓的。

“还有一事,那群长老好像翻了天了,要请你去参加庆功宴。”

似乎灵灵赢了之后,事情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多。但好在,都不是坏事。

“庆功宴?灵灵的庆功宴吗,那还真是……”

自古以来都是胜者自己办个庆功宴的,哪有别人给办的。看来灵灵这次胜利,让心剑堂的众人都沸腾了起来。

“什么时候。”

“就在今日,在薛长老的府邸。”

吔?居然是她?

“那我……”

宫凝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想着是不是换回长老道袍比较好。

“你在担心什么,是怕别人被你迷住吗,还是怕这一身太祸国殃民。”

“怎么连你也这样。”

宫凝嗔怒的瞥了江玉瑶一眼,却是让后者心弦一提。

“你有必要去学学表情管理了……总而言之,盛装出席没什么不对,大大方方展示自己没什么问题。”

江玉瑶认为这并不是坏事。

宫凝曾经那般自信内敛的人,怎能因为变作了女子就黯然神伤,郁郁寡欢?

哪怕她眼神确实勾人,姿态确实妩媚,却也比含胸低首的畏缩模样好得多。

“对呀,师尊你是最漂亮的,穿什么都漂亮,不如穿好看些,反正别人都比不过。”

师尊穿着自己做的衣裳出去,这成就感比打败陆云翎还爽!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

宫凝摩挲着衣领的盘扣,低头打量着垂落的裙摆,每一步都能看见那荡开的纹样,仿佛真有莲花落入水中。

午时来得尤为漫长,偏偏这种时候,时光便跟个乌龟一样驻足不走。

宫凝踏上了出发的路,徒儿也挽着她的手。

与白佩兰挽手时感觉不同,白佩兰是确确实实将自己当女性看待,干净不含涟漪。

但徒儿这个动作,不知为何,能让宫凝的心慢上一拍,总是特别在意胳膊相触的肌肤,特别在意侧胸的传来的触碰。

每一次走动,都会碰到这羞人的地方。所幸,她戴上了面纱,不会被人发现自己的脸有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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