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孤注开着他的雪佛兰科鲁兹,车窗外的路灯在高速行驶中连成一道道流光,映照在他阴沉的脸上。

回去的这一路上,他的心里还是忿忿不平。

虽然狠狠教训了馒头、牛壮、徐飞那三个笨蛋,但是知道他们拿自己的肖像制作的手办、照片、海报、抱枕等一系列周边都大卖特卖,深深地让他感到胸口堵得慌。

可气的是无论亚楠市本地来游乐场游玩的宅男,还是那些来亚楠旅游的外乡人,几乎人手一副他的周边。

“这三个笨蛋,果然我一不在,他们就总是会弄出逆天的行为,真是气死我了!”

申孤注紧抓着方向盘,不自觉踩紧油门,导致他这辆只有十万块的科鲁兹速度越来越快。

“表弟,能别开那么快好吗?”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田博世抓紧车顶扶手说。

“对不起!”

申孤注慢慢踩起刹车,车子稍稍地降了速度,试图让自己的心恢复平静。

“不过你那三个笨蛋部下的手可真巧。”

田博世捧着从馒头他们手中弄来,申孤注格斗家装扮的手办。

无论是脸,或是腿上的白丝纹路,都做的十分出色,唯独不同的只有性别。

正主是男生,做成手办时将性别改成女的。

“如果他们能把做这些东西的精力用到正途,我们的保镖公司就不会在亚楠市混得这么差。”

申孤注叹着气道,只是从他口中冒出这样的话,听过之后只会觉得滑稽。

他的保镖公司能混成这副模样,主要也还是他的责任,哪有保镖动不动殴打雇主,导致整个亚楠没有人愿意雇佣他们。

“东西都已经卖出去了,你总不能把整个亚楠市翻个底朝天,挨家挨户的回收这些周边吧!”

田博世偷瞄一眼申孤注越来越黑的脸色,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他们拿我的形象制作那些周边倒没什么,关键他们居然连名字都不改,大大方方用我的名字给他们的作品起名,这三个笨蛋可真是能把人气死。”

只要一想到晚上,那群购买手办、抱枕的宅男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导管的辣眼睛场面,心里就会咯噔一下,全身鸡皮疙瘩直冒。

“可你也说过,既然保镖公司挣不到钱,就让他们凭本事接委托或用其他法子搞钱,你也不会要他们一分钱。”

田博世说着,摇下副驾驶位置的车窗,夜风呼呼灌入,吹乱了她耳边的碎发。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淡淡的烟雾在车内弥漫开来。

“表姐,我都说了,别在我车上抽烟呢!”

申孤注闻到烟味,瞄了她一眼,左手抓着方向盘,右手捏着鼻子,试图别让自己闻到烟味。

“下午在游乐场,你光顾着和死敌秋枫舞斗狠,却把我这表姐晾在一边陪着秋枫舞的老婆陶理奈吃冰淇凌。今天本来是我们表姐弟之间的约会,却被你就这样搅和了。”她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所以我在你车上抽烟,没什么问题吧。”

申孤注顿时哑口无言,今天的确是田博世邀请他到游乐场约会。一方面是庆祝他伤好了,另一方面是为了培养表姐弟之间的亲情。

明天就要执行任务,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和田博世见上一面。

他住在亚楠市中心不远的东边,而田博世的诊所兼住所是在西边远离市中心的贫民区,除非申孤注生病了才会来一趟外,基本都不怎么有往来,最多只在手机里聊几句。

田博世在他车里抽烟,他也就没有多言,默默忍受车里飘来的烟味。

就像下午那一会,她看着申孤注和秋枫舞这两个死敌斗嘴时,她脸上的那副无奈地样子。

从游乐场到贫民区这一路上花了近一个小时,可是这么长的时间对于申孤注来说还是太短,因为他希望和表姐能多待上一阵。

申孤注的科鲁兹缓缓停在田博世诊所门前,轮胎碾过坑洼的水泥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灯照亮了诊所门口,外面破败生锈的模样,申孤注虽然见多了,却仍不免心头一紧。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指尖能感受到皮革上细微的磨损纹路。

引擎的余温还在,车内残留着田博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未散的烟味,让他莫名不想熄火。

田博世推开车门,夜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这里特有的气味。

她一只脚已经踏出去,却又回头看他,路灯昏黄的光线斜斜地切过她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开车回去小心点。”

她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些,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车门,“亚楠东区那段高架晚上总有醉鬼飙车,你可不要学他们?”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何况我滴酒不沾,甚至我这辆十万块的雪佛兰科鲁兹又开不了多快。”

申孤注嗤了一声,他讨厌被人当小孩叮嘱,虽然母亲去世得早,可是表姐这种唠叨还是会让他莫名烦躁。

田博世没急着走,反而俯身趴在车窗边,她的朋克外套敞开,破损的短裤和黑丝袜在车门外若影若现。

夜风吹动她的发丝,透着一股叛逆又随性的气质。

“五天后记得过来一趟。”她突然说。

“是过来复查吗?”

“不是。”田博世眯起眼睛笑道,“有个新发明给你,现在……还差最后一道工序。”

“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秘密~”

她拖长音调,转身走向诊所。

生锈的卷帘门被拉起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寂静的街区格外刺耳。

田博世推开门,半个身子隐入还没开灯的黑暗中。

她突然回头冲他挥手,“下次受伤记得带够钱!给你打八折!”

申孤注对着空气挥了一拳。

“咒谁呢?!”

但引擎的轰鸣盖过了他的抗议。

后视镜里,田博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和铁灰色的卷帘门一起,消失在永不散去的黑夜中。

他小声的嘀咕: “会是什么样的新发明,希望不要像馒头发明的那些没用的玩意。”

想到今早田博世递给他的,只要插入UMD光盘就能实现变身的随身听,正放在他科鲁兹后头的后备箱里,她提到五天后叫他来取的发明,不会是和那玩意配套的吧!

“变身时间只有三分钟,难道搭配那个新发明,就能一直维持变身时间吗?”

在田博世说的那个发明还没有研制成功之前,一切幻想都还是未知数,说真的他倒是挺期待。

申孤注扫视一眼左边的后视镜,发现身后的一辆黑色丰田轿车,在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那群人果然又在监视,都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居然还在偷偷地跟踪我。”

从保护那个光头老板当晚失去记忆起,他们就一直跟踪自己。

他们一次次换着不同的装扮,开着不同款式、品牌的车跟在自己后面。

都过去了整整十天,脖颈后面被打了遗忘针的针孔也早就愈合,可他们依旧不肯放弃。

“如果是美女追踪我倒还愿意,可是这帮家伙可真是烦死人了。”

他苦笑着,因为自己的女人缘真的太差,都开始幻想追踪的人是美女。

摇了摇头,自嘲地叹了口气。

这些天他都没有到出事的那栋楼内侦查,还在和秋枫舞的比试中受重伤,就这样他们还是不死心,监视他的每一步。

黑色丰田轿车内,一个男人紧盯着前方申孤注的科鲁兹,耳边传来对讲机里低吟的指令。

“这段时间请继续盯着少爷,我们担心他会记起那晚的事。”

“知道了!”

男人沉声回应,随即压顶声音询问。

“我们监视了他整整十天,顺带连他的手下、双胞胎弟弟,甚至在贫民区为他治疗的女医生都监视过了,确定遗忘针已让他忘了那晚在酒店的记忆,就这样还不撤出行动吗?”

“不能,因为他不仅是亚楠十三太保排名第六的少爷,我们还发现他有成为血猎的潜力。遗忘针只会让他暂时失去记忆,他的血猎体质随时可能让他回忆起那晚的经历,所以必须继续监视。”

对讲机里头的领导下达绝对的命令,他虽然很想吐槽,却还是听从他们的命令。

他身为国际刑警内部,处置血灵事件的血猎部监察(密探),接受上司下达的命令是,监视亚楠十三太保排名第六的少爷申孤注。

那晚申孤注作为那个光头血灵的保镖,和他的三个手下对光头老板是血灵的事毫不知情。

国际刑警总部派出驻扎在亚楠的暗夜骑士成员,若雪、崇音、红叶等人成功刺杀光头血灵,留下一地的灰烬。

随即派出设在亚楠的秘密警察,清理一切可能暴露血灵真相的痕迹。

申孤注和他的手下赶到房间时,暗夜骑士早就撤离,他们盯着地上血灵死后化成的灰烬满脸疑惑。

他们不知道这世上存在着血灵这种接近吸血鬼的怪物,显然是不会相信他们保护的老板会变成这堆怪异的残渣。

申孤注的手下倒是很好处理,可是申孤注作为亚楠十三太保能排在第六位的少爷,好几个警察联手都被他三两招撂倒。

好在他们中有人携带**,朝申孤注的脖颈开枪,混入遗忘药的麻醉针正好命中他的后颈,才成功抹去了他的记忆。

也正因如此,组织内才会派人监视他,就怕他的记忆会恢复,会知道那晚血灵事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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