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段时间，赛拉菲娜又带着她去逛了几个地方。
街角处，有一个小小的招牌。
上面画着一只猫的简笔画，边上用艺体字写着——“猫咪时光”。
废土世界里居然还有猫咖？
总感觉刚才的咖啡喝亏了呢……
米粒不由得在玻璃墙前驻足，朝着里面望去。
出乎意料，种类还不少。
不单只有猫咪，还有两只小狗混在其中到处乱跑，墙壁上内嵌的凹槽里，仓鼠在跑轮上狂奔……
不少客人们正抓着猫条，和它们互动玩耍。
女人站在她身后，低头望着女孩的发顶：“想进去看看？”
“不用了吧……”米粒犹犹豫豫着摇了摇头。
毕竟刚才才喝过一杯。
赛拉菲娜轻哼一声，似乎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
“又不是奔着咖啡去的，撸猫才是主营。”
“啊……？”
“只管进去就是。”
米粒被对方往店门推去。
“那，那这些动物……是从哪里来的呢？”
“有些是从废土上捡回来的，经过检疫和治疗后就成了宠物。还有一些是我们后期人工繁殖的。”女人解释道：
“适度的娱乐对维持民众的精神状态很重要。”
“——一点小小的成本，就能换来高价值人才的心理稳定，这是笔很划算的买卖。”
“噢……”米粒半知半解地微微低下脑袋。
猫咖的门被推开，暖风混合着咖啡的香气、带着猫咪慵懒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里的客人和店员看到赛拉菲娜，全都惊得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行礼。
赛拉菲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拘谨，自己则拉着米粒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身旁的软垫上，有只胖橘正翻着肚皮打着盹。
哪怕有人坐到旁边，它也从头到尾没睁开眼。
脚下，几只猫咪好奇地凑了过来……
其中一只雪白色的布偶胆子最大。
它伸出粉嫩的鼻子在二人的裤脚上嗅了嗅，随后便用毛茸茸的身侧蹭了蹭女孩的小腿，在她的脚边转来转去。
米粒整个人都僵住了，缩着手，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伸过去摸摸……
看着这些毛茸茸的小生命，她的眼中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女人的视线从米粒脸上落在那只猫身上，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她看着那只布偶肆无忌惮地对着女孩撒娇，心底开始涌起说不出的烦躁。
“嘶……呼，想养一只吗？”
“可、可以吗？”
“只要你乖乖听话……”赛拉菲娜从米粒对面的座位上起身，换坐到了她身旁紧紧挨着，“什么都可以。”
“……”
说着，赛拉菲娜别有深意地浅笑起来，斜睨了一眼小猫。
布偶喵呜一声，夹着尾巴溜走了。
女孩默默收回了腿。
“喜欢哪只？刚才的吗？”
“不用了……我…我也不会养……”
“以前养过吗？”女人抬手将米粒给环搂过来，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不会我教你……”
“不不……不不不……”米粒拼命摇头，将即将伸到自己面前的纤手给轻轻抵住，往下压了压。
“嗯，真可惜呢……本来送的东西也还不少，要买的话……”赛拉菲娜轻叹一声，直起身来：“可划算了。”
见女孩这副模样，她倒也不强求，只是拉起对方的手起身离开了这家猫咖。
“怎么？连小动物都不敢碰？”女人走在她身侧，声音平淡。
米粒低着头，捏着手指小声解释：“不是，只是我……养不好……”
“哦？”赛拉菲娜挑眉，“那你养过什么？”
“鱼……”
“小金鱼？”
“嗯。”
“然后呢？”
“就……每天换水、喂鱼食，但是一个星期不到它们就……就翻白肚了。”米粒的声音越说越小。
一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养就迅速夭折的那些小生命，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
女人先是挑眉，随后嗤笑一声：“你没给它们打氧吧？”
“打氧？”她茫然地抬头。
“鱼当然需要呼吸。”
“小鱼缸里的溶解氧很快就会耗尽，你只换水，不给氧，闷也闷死了。”赛拉菲娜用一种看傻瓜的表情看着她：
“或者你喂得太多，撑死的。”
“居然还能活一周，说明人家卖给你的质量倒还不错。”
米粒：“……”
她好像……
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女孩无言以对，脸颊有些发烫。
赛拉菲娜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心情似乎又好了起来。
两人继续在地下都市的街道上漫步。
与地表工业区的冰冷肃杀不同，这里的每一处都透露着精心规划的宜居感。
她们路过一家酒吧，门半掩着，门口的霓虹灯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蓝调爵士风的轻柔音乐和隐约的谈笑声从门缝后传出。
现在已是傍晚，里面聚集起了三三两两的客人。
他们大多穿着工装，面前摆着酒杯，神态放松。
“等晚上，这里会更热闹，不过现在还早。”赛拉菲娜抬手给女孩介绍道：
“工人们下班后或是轮休时，就喜欢经常来这里喝一杯消遣消遣，释放工作带来的疲劳。”
米粒悄悄朝里望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人们似乎真的将疲惫卸在了杯酒之中。
“要我带你进去喝喝吗？”
“不……还是不了。”
“我猜你从来没去过。”她摊了摊手，笃信地说着。
“不去不去……”女孩加快脚步往前溜走。
再往远，街道一侧出现了几家手工艺品店。
橱窗里摆放着造型各异的金属雕塑——
有些是用废弃零件拼接而成，带着粗中有细的工业美感；
还有一些是编织物，色彩鲜艳、图案朴素。
“这些是居民们自己做的。”女人解释着，“爱森堡鼓励他们发展一些爱好，也能换取些额外的生活物资。”
米粒看着那些手工艺品，有些出神。
这里的人们，似乎真的在“生活”，而不仅仅只是“活着”……
赛拉菲娜注意到女孩的表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她继续往前。
她很享受这种展示自己成果的时刻。
偶尔，女人会拿出那台便携监测仪看上几眼，米粒的心也会随之揪紧。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紧张……
但赛拉菲娜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很迫不及待。
——恨不得把屏幕绑在眼前，每一秒的变化都要尽收眼底似的……
不知不觉，已是迟暮。
穹顶透下的光线，已从温暖的橘红色彻底黑下去，由人工绕透明穹环而建的巨型白炽灯带，继续接替了光照任务。
抬头望去，颇给米粒一种身处台灯下的既视感。
“饿了吗？”赛拉菲娜停下脚步问道。
女孩揉了揉肚子。
麻药的劲头彻底过去后，饥饿感很快便涌了上来。
赛拉菲娜的唇边漾开一抹难得的柔和：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