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非倏地偏开头,让那一个吻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
西尔维亚的动作瞬间停滞。
浴室内只有水波荡漾的哗啦声和两人陡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莫非的心跳如擂鼓,脸颊烫得惊人,她不敢看西尔维亚的眼睛,只是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身体在水中微微发抖,泄露着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刚刚在做了什么?她竟然…差点就…
西尔维亚看着莫非剧烈颤动的睫毛和那被咬得发白的唇瓣,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悦,但随即被更深的、如同发现新玩具般喜悦所取代。
她的指尖,带着水珠,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抚过自己刚刚吻过的那个地方,仿佛在回味,又好像是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呵…。”西尔维亚发出一声了然的轻笑,那笑声里没有愠怒,反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愉悦,“看来…是我太心急了。”
她收回水下的手,但身体依然紧密地贴着莫非,两人的肌肤在水中就这样相贴,传递着彼此的热度。
“没关系,”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优雅从容,甚至带着一丝纵容的宠溺,红唇凑近莫非滚烫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语道,“这个吻…我们可以留到…今晚,我会等你。”
她刻意加重了“今晚”,暧昧的语气如同羽毛搔刮着莫非的心尖,同时,她的目光慢慢的扫过莫非浸泡在水中的、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身体曲线。
“现在…就好好享受吧。”西尔维亚重新拿起海绵,继续着之前的动作,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刻从未发生。
但莫非的身体依旧僵硬,自己脸上那残留的、属于西尔维亚的温热触感和那句关于“今晚”的低语,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身体的舒适还在,香气依然萦绕,西尔维亚的触碰依旧温柔,但她的内心湖水已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一种混合着羞耻、懊恼、对“今晚”的隐隐恐惧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隐秘的期待的情绪,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她被动地承受着西尔维亚的服侍,沉溺在温水带来的麻痹中,身体放松,精神却陷入了一种混乱的恍惚。
她感觉自己好像踩在悬崖边缘,一边是深渊,一边是峭壁,而身边的西尔维亚,正微笑着,耐心地等待她自己迈出那一步。
温柔乡中的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两人换好衣服出来后。
“我…我想回房休息了。”
莫非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干涩和虚弱,她甚至不敢在西尔维亚面前多停留一秒,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丁点抗拒,会在对方一个眼神、一句话下土崩瓦解。
“午餐呢?”西尔维亚的声音温和依旧,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厨房已经备好了午餐。”
“不…不用了!”莫非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的慌乱,她现在只想把自己锁进房间,远离这个能轻易搅乱她心神的女人,远离那个如同魔咒的“夜晚”之约。
出乎意料地,西尔维亚并没有坚持,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被拒绝的不悦,她只是轻轻颔首,唇角那抹笑意似乎更深了些,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当然可以。”她的语气轻松得如同纵容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我会让人把午餐送到你房里,好好休息吧,亲爱的…。”
她刻意拖长了尾音,目光意有所指地在莫非微微泛红的耳根处停留了一瞬,“毕竟,夜晚…可是很漫长,你需要养足精神。”
这句“夜晚可是很漫长”如同魔音贯耳,让莫非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将那扇厚重的门板在身后紧紧关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西尔维亚的气息和那令人窒息的约定。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莫非剧烈地喘息着,浴室里残留的甜腻香气似乎还缠绕在鼻尖,混合着西尔维亚身上那股独特的冷香,形成一种令人迷醉又恐惧的毒药。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经过西尔维亚的“安抚”,短暂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加倍的疲惫和一种可怕的空虚。
那些被强行压下的痛苦——莫兰憎恨的眼神、艾莉因她而死的愧疚、自身扭曲的绝望——如同挣脱了锁链的恶鬼,咆哮着反扑回来,撕扯着她的神经!
“不行…不能这样!”莫非用力摇头,试图驱散那些混乱的念头。
“我是莫非!审判席的骑士莫非!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她走到穿衣镜前,死死盯着镜中那个穿着柔软睡裙、长发披肩、面容精致、脸上却写满脆弱与迷茫的女子。
“看清楚了!这是魔女强加给你的皮囊!”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吼,“你的心!你的意志!不能被它迷惑!不能被西尔维亚迷惑!莫兰、莫兰还在那里,她恨我…但她是我的妹妹!我必须、必须振作起来面对!”
她开始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试图用理智筑起高墙,西尔维亚的温柔是陷阱!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她利用自己的痛苦和脆弱,诱导自己沉沦!今晚…绝不能让她得逞!无论她用什么方法,自己都必须坚定地拒绝!对!拒绝!
时间在自我说服与强烈不安的拉锯战中缓慢流逝,午餐和晚餐都准时由沉默的女仆送进房间,精致可口,但莫非却味同嚼蜡。
她一遍遍在脑中预演着拒绝西尔维亚的说辞和姿态,试图给自己注入勇气。
西尔维亚也异常安静,仿佛真的信守承诺,给了她独处的空间。
这份“宽容”非但没有让莫非安心,反而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声地施加着压力。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沉下来,属于“夜晚”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迫近。
就在莫非以为西尔维亚或许放弃了,或者自己真的能扛过这一夜时——
一股熟悉的、难以言喻的空虚和燥热,毫无征兆地、如同跗骨之蛆般从身体最深处疯狂蔓延开来!
仿佛有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在血管里、在骨髓中啃噬爬行,带来阵阵令人崩溃的麻痒和渴望,皮肤变得异常敏感,甚至空气拂过都带来细微的刺痛。
“呃…不…。”莫非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徒劳地想要压制住身体的空虚和那越来越强烈的、对触碰、对安抚、对…温柔气息的渴望。
这是奥莉薇娅留下的烙印,是身体被长期“宠爱”和“养成”后形成的可怕依赖!
白天的理智对抗消耗了她太多心力,此刻,这“戒断反应”如同开闸的洪水,猛烈地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我需要…需要她…。”
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恶魔的低语,在灵魂深处悄然滋生、膨胀,最终让理智的堤坝,开始出现致命的裂痕。
挣扎在痛苦与渴望的边缘不知多久,当莫非的意识几乎要被空虚和渴望吞噬时,她自己都没有完全意识到,她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滑下床,颤抖的手指握住了冰凉的门把手。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