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潘，略微思索了一番“并不是假的，却也不是真的，毕竟在咱们这打群架都是见好就收的工作，哪有人真会为了几根香烟几杯酒，就跑去血屠一座城的嘛。”

“那…打砸抢呢？”

周潘，竖起大拇指“打砸抢肯定会有人做，黑吃黑更是经常发生的，但是，我们不做杀人买卖器官绑架的勾当，这，是仅限亡命徒才会去做的。”

为了防止这个提问被什么人给听见。

我特意贴近对方耳边，轻声询问。

“潘哥，我们现在，这儿，有亡命徒在场么？”

他，非常迅速地环视一周。

周潘，得出毫不迟疑的答复“眨眼看上去，没有。”

“呼。”

周潘，摆手一笑“嘿呀，你这个菜鸟别那么怂，光天化日之下已经很少有这种不要命的人啦，再说，绝大多数的亡命徒啊，往往都是还没毕业就跑来混社会的傻小子，基本上，两句好话外加一包棒棒糖，就能诱导他们借助未成年的身份去做砍人犯事的勾当，成年人反而很少出现这种类型，除非是个傻子……。”

这附近。

不是相当多在读某某技校、某某中专、某某职中的学生嘛！！

还有。

角落里正巧坐着一位，一边傻笑一边吸烟还一边玩弄刀具的中年大叔啊！！

周潘的眼光，真的没问题么？

“潘潘潘哥，我们先不聊亡命徒的事情了，好吗？”

周潘“好啊，那你想聊啥？”

“为什么，电影电视剧里面会经常出现，有一群混社会的青年，故意霸占公共篮球场呢？这个做法在现实中是常见的么？”

周潘，沉思片刻“虽然我们这一带很少瞧见，但，其他地区估计会更大概率见识到，至于这么做的理由嘛，要么就是为了几十块钱的啤酒钱，要么就是听自家顶头老大去练胆子看场子。”

“练胆子，看场子？你是说，他们在练习怎么壮大胆子是吗？”

周潘，微微颔首“对啊，毕竟社团很需要能够帮忙看场子的新鲜血液，通常，顶头老大会从年轻人刚出头的那一会就开始挑选培养，而不是直接在社会上招募这些人过来帮忙，为的，就是防止被外人撂倒自己的脚后跟。”

“具体，是看什么场子？”

周潘，举起双手开始数数“夜店，酒吧，夜总会，KTV，蹦迪吧，演艺厅，歌舞厅，迪斯科，舞池……。”

等会，这不是同一个地方吗！

有必要把同一个地方的不同别名单独拎出来吗？

周潘，相当自豪地亮出结论“光是我能数出来的，就已经是高达十五个之多，更别提还有什么保安保镖那些职位。”

“唔、呜哇…好厉害。”

周潘，有点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没什么，这是必修课。”

“对了潘哥，那…纹身这个东西，有什么说法和讲究之类的嘛？”

周潘，抱臂胸前“据我所知，大多数都是看着好玩才纹的，但是，更多的都是去批发市场买来的现成品，就这么贴上去的。”

“贴上去的？原来纹身不是纹上去的啊？是这样的吗。”

周潘“价格便宜的纹身店铺，非常容易就会染病，而价格昂贵的纹身店铺，普通学生又消费不起，于是，贴纸这种玩意就变成了首选，不仅便宜，还能随时变更款式，但缺点就是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这家伙的目光，果然还是不太可信。

据我观察，刚才路过我们桌子前的那一伙某某中专。

关于他们手臂上的纹身，明显不是什么唬人的贴纸玩意。

“懂了。”

周潘，继续为我举例“虽然黑白纹身很常见，但，彩色纹身却并不常见，允许这么弄的，大多数都是混社会多年拿到管事的权力以后，才敢这样显摆，如果啊，你啥也不知道给纹了上去，被别人瞧见怕是立刻找来祸端。”

“不愧是潘哥，涨知识了啊。”

周潘“嘿呀，你以后肯定也能做到，别忘记继续虚心听讲就行。”

这货说的东西。

至少有一半是不能听进大脑的。

“还有啊潘哥。”

周潘，瞪大双眼“还来？”

“秉承着不懂就得立刻问的原则嘛，咳咳，吃完东西不付账的那些，你怎么看？”

周潘“报警。”

“不是，我想要问的是，你对这类人的看法是什么？”

周潘，眉头微微锁紧“就，一个赖账的白吃白喝啊，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看法么。”

“害我以为，这事对于混社会的人来说，是常事呢。”

周潘摆了摆手“哪有可能，不过，每一百个混社会的当中，确实会存有那么几个喜欢逃单的。”

“如果说，有人去酒吧玩一圈，最后不掏钱付账的话？”

周潘“那我只能说，那人是真的白痴。”

“因为酒吧概不赊账，而且，有人在看场子的缘故？”

周潘，讪讪一笑“出来混社会的，大多数都不会随便招惹对家，而夜店，往往都是顶头老大的主要收益之一，一方面是为了面子，对这种类型的事情必须采取严惩不贷，另一方面是防止什么公子哥又或者什么贵宾，碍于安全问题不愿意再次前来这里疯狂消费，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才是真敢玩完不付账，不过，那种人往往都是前来砸场子的亡命徒。”

聊到这里时。

忽然想起什么的他，立刻变了脸色。

周潘，非常生硬地转移话题“有些人啊，一辈子只记住仇人的脸和名字，压根就不打算记住恩人的一切，反倒是恩人变仇人的瞬间，却可以做到立刻翻桌子。”

真以为我听不懂你想要表达什么吗？

不就是借此机会坦白，自己必须要我前来这里参观的目地嘛。

甚至还为此猛灌鸡汤给我喝。

周潘，相当娴熟地诉说后半段“也许，有些恩人的脑子不太聪明，只能送你一瓶水，只给你指条明路，只晓得说一句你不爱听的道理，但不代表这些人就没有……。”

他已经使用了强行转移话题的手段。

我若是沿用相同的手段，去对其进行以暴制暴。

必然，不会换来什么好结局。

倒不如借力打力。

“潘哥，我悟了！”

眼看自己才施法到一半。

周潘，有点不太愿意相信“…你真的悟了？”

“没错，我，确实悟了。”

周潘“哦哦，那你跟我说说看，你悟了什么，又悟了多少，一时之间表达不出来也没问题，我现在大可以继续给你补充补充知识点……。”

果断摆手。

又一次打断他的施法。

“不必了潘哥，我一直都知道这世上存在着各式各样的人，而有些人呢，无论如何都不会遵从道义做些正常的事，甚至就连恩人仇人的优先级都弄不明白，哦对了潘哥，你所说的那些恩人，应该包含自己的父母在内的吧？”

周潘，义愤填膺“那不是必须的吗，就问这世上有谁不会把自己的父母视作恩人，反而视为仇人的呢？如果连这都办不来的话，那么，带头大哥无论真心实意对他付出多少，始终都只是养了一条白眼狼出来。”

“那我现在百分百懂你说的那些人，到底是指什么人了。”

周潘，微微颔首欣慰闭眼“懂就好，不必说破。”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

周潘明显露出了一副：我在哪里，我是谁，我刚才说了什么。

的微妙表情。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我完全偏移了主题核心。

更是碍于面子的问题。

难以重提这事一词。

因此。

我们之间的话题，再次发生相应的变化。

周潘，朝着目标方向快速使了个眼色“看到没，那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脚边还有一辆载满货物的推车。”

顺着刚才的目光停留点看了看。

的确存在着一位身穿破旧西装，脚边停放一辆载满废弃纸皮箱小推车，的男人。

“看到了。”

周潘，抿了抿手中的玻璃瓶饮料“那人，就是赵老板。”

老板？

他难道不是一个卖破烂的么？

为了预防说错话。

姑且，还是委婉的询问。

“请问，那位赵老板是…做何生意的？”

周潘，格外认真“如你所见，他是一位重视生态环境防止工业加剧污染的城市护林员，近期专门成立了一家旧物再生的回收公司，目前正处于初创的阶段。”

果然就是收破烂的啊。

能不能别用这么认真的态度，去诉说这么一件惹人笑话的事情出来。

虽然很想就这么张嘴吐出那些槽点，但碍于我们这一带的旁听者越来越多。

无奈，只能强忍笑意。

“生意的事，没有高低，面子是自己给的，同时也是从别人嘴里争取的，所以，我认为那位赵老板是个挺不错的创业者，很有自己的做事格调。”

周潘，话锋一转“我刚才只是端出了道哥的笑话而已，没想到你居然跟得上？”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