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五巡,夜风微凉,八个人搂肩搭背,摇摇晃晃地从农家乐出来,笑声混着醉意。

张强一边走一边招呼着众人,将他们领到路边的面包车前。

他熟练地拉开车门,弯腰一个个把人扶进去,嘴里还不忘嘱咐:“都坐好了啊,回去赶紧休息,明儿别头疼。”

最后一个人也上了车,车子也随之启动,张强拍了拍门边,正准备转身去骑自己的摩托。

忽然背后一股蛮力袭来,他一个趔趄,整个人被推得直冲进了车厢。

“强哥,挤不下啦!”那人带着醉意哈哈笑着,一把将他往外面推。

张强正要开口,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似的猛地朝那人脸上扇了过去。

“哎哟,你干嘛!”那人捂着脸大叫。

张强脑子一懵,还没来得及解释,喉咙猛地一痛,像是被拳头砸了一下。

他本能地捂住脖子,嘴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车门“哐”地一声关上,两边车帘一拉,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刚安静了不过两秒,忽然便炸开了锅。

“哎呦!”

“啊!”

“你打我干嘛!”

接连不断的惨叫响起,伴随着拳**加的闷响和车厢撞击的咣当声。

有人捂着脸惊叫:“怎么打我啊,脸都肿了!”

还有人头发被生生薅掉一撮,抱着脑袋哭爹喊娘:“卧槽,我的头发!”

那人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一团影子猛地扑了过来,下一秒,一记重拳轰在他脸上,整张脸往旁边一歪。

他这才看清,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是张强。

“强哥,你疯了,不就多要了三百块,至于下这种狠手吗?”

张强一手捂着喉咙欲哭无泪,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而这一切自然是林涛的杰作,他隐了身,像个游魂在车厢里来回穿梭,摸着谁上去就打。

有人慌乱中起身,想伸手去开车门,刚摸到把手,林涛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人整个人被踹得贴在车门上,脸贴着铁皮,发出凄厉一声惨叫:

“啊!我的鼻子断了!”

“张强,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什么狗屁大老板,小气鬼一个!”

“弄死他!大家一块上!”

被张强压着的人一把将张强推开,怒吼道:“他在这儿,打死他!”

坐在驾驶位的单身汉,压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正想问“怎么回事”呢,一手摸起手机打开照明灯往后一扫。

刚转头,眼睛就挨了一记重拳。

砰!

手机都被打飞出去,紧接着他感觉脑袋被人按住,狠狠撞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啊!”

随着车窗碎裂,单身汉发出一声撕裂肺腑的惨叫,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眼球。

剧痛如火烧般席卷神经,他下意识猛踩油门!

面包车猛地冲了出去,仿佛挣脱了缰绳的野马,在夜色中疾驰,车内七人被甩得东倒西歪,惨叫声此起彼伏。

“你疯了!”

“快刹车啊!”

“我要死了!”

单身汉疼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却又本能地猛打方向盘,试图避开前方墙壁。

车子顿时来了个剧烈的蛇形走位,仿佛下一秒就要翻车,不过好在是暂时稳住没撞上去。

林涛则趁着这片混乱,轻巧地拉开侧门,直接跳了下去。

一个翻滚轻巧落地,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回去睡觉。

而面包车在混乱控制中继续狂奔。

“砰!”

一声巨响,车头狠狠撞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拖拉机。

引擎盖皱成一团,挡风玻璃碎得像蛛网,碎片四散飞溅。

一阵短暂的死寂。

随后,六个人像尸堆般滚落下来。

有人捂着鼻子,有人抱着头,还有人裤子都破了。

一个个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起来。

最惨的就是单身汉!

他整个人向前趴着,双臂张开,头磕在方向盘上,鲜血缓缓流下,已经昏死过去。

面包车的引擎盖突然“嗞嗞”作响,下一秒便冒出了滚滚黑烟,带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

“要炸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有个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趴在车上的单身汉给拉了下来。

单身汉和他是同村的,虽心有怨气,此刻也不能见死不救,否则回去不好交代。

浓烟越来越浓,呛得人睁不开眼,车头已经燃起明火,火光在黑夜中跳跃扭动,如一条毒蛇即将喷出獠牙。

众人顾不得伤势,慌忙远离,也没人想到去救火。

后排的张强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在半昏迷中被灼热惊醒,睁眼一看火光在面前炸裂。

他整个人猛地清醒过来,惊恐大叫:“着火了!救命!”

这个时候谁还会管他呢,一个个恨不得他烧死在里头。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连滚带爬地从侧门钻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却强撑着双手往前爬,嘴角带血,脸上全是灰。

“轰!”

就在他爬出不到五米的距离时,车头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爆响,整个车身剧烈一震,火光冲天而起,连夜空都被映红。

不远处一栋二层小楼的窗户猛地被推开,一个穿着背心,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探出脑袋,瞪大了眼睛看着火光冲天的现场。

“我的拖拉机啊!”

他一边喊,一边就往楼下冲,拖鞋都跑飞了,脸上那表情,比亲娘没了还心痛。

中年男人赤着脚冲到现场,火光映在他脸上,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接着仰天怒吼一声:

“是谁干的!我的拖拉机啊!”

他这一吼,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发麻。

众人齐刷刷地一抬手,毫不犹豫地指向了张强。

“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是打工的!”

“对啊对啊,我们都是受害者!”

“他是老板,车是他的!”

“我们啥都不知道。”

他们七嘴八舌,众口一词,直接把张强推到了风口浪尖。

“行了,都闭嘴!”

中年男人脸色越发难看,直接出声打断。

目光如刀子般落在张强身上,走过去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不过强忍着愤怒没动手,他盯着张强道:“赔!你我赔拖拉机!”

张强被他提着,疼得脸都扭曲了,声音虚弱,断断续续的。

“我...我也受伤了...先送我上医院行不行...赔偿的事,等我命保住了再说......”

中年人看到他头上包着纱布,此时已经裂开了,血迹渗了出来,跟着往下淌。

看起来的确挺严重的,他怕自己担上事儿,但是依旧不肯松手,嘴上说道:“行,我信你一次,别想耍花样,我会盯着你的。”

张强一脸委屈,而他转头一看。

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恨意,眼睛红红的,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的皮。

他不由惨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凌晨四点多,天还没亮透。

林涛正睡得香,梦里刚抱上了个漂亮的女明星。

忽然门铃声像炸雷一样响了起来。

他嘟囔着翻身,迷迷糊糊地抓过拖鞋,一边踩上,一边朝监控屏幕那边走去。

画面一亮,农场大门外赫然停着一辆警车,车灯还亮着,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员,

他也不慌,直接穿着一条花色大短裤,光着上身,晃晃悠悠地去开门。

门一开,凉风扑面,林涛还伸了个懒腰,肱二头肌纹路在路灯下一阵乱晃。

那女警员一见他这副“春光乍泄”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即脸颊一红,“啐”了一口,低声骂道:

“大清早你就不穿件衣服?”

林涛低头看了看自己短裤,又抬头看着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

“这不是穿了嘛,我这短裤质量嘎嘎好。”

“说正事!”旁边的男警咳了一声,表情严肃,“你是林涛?”

林涛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林涛。”

男警员脸色一沉,语气更加严肃:“昨天晚上八点到九点半之间,你在哪?”

林涛打了个哈欠,手一挥,语气漫不经心:“卧室睡觉。”

“才八点就睡了?”男警员眉头一皱,显然不信,“为什么睡这么早?”

林涛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哎,说来话长,昨天可真是够呛,有个朋友来找我帮忙,说他弟弟被马蜂蜇了,急得团团转,我就陪她去了趟医院,结果人不在的时候,有傻子来我农场门口泼大粪,我当时急的差点就气晕了,又要找清洁公司,回到农场已经累的不行了。”

男警员显然不吃这一套,追问:“有人能证明你确实在卧室里吗?”

林涛立马自信一笑:“当然有,警官我可是老实人,讲究证据说话,我客厅装了监控,角度能照着卧室门,谁进谁出,一清二楚。”

女警员立马说道:“我们要查监控。”

林涛也不废话,带着两人走进农场,打开了监控调给他们看。

时间一调,画面跳到了晚上七点半左右,却见林涛打着哈欠进了卧室,把门一关,然后就再也没见他出来过。

之后的画面里,卧室门纹丝未动,直到凌晨那会儿门铃响,他才再次现身。

男警员没有立刻相信他的话,随即又查看了农场大门的监控,除了快九点时潘小莲打开门出去散步,就没人再出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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