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刚才的装傻充愣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但是他仍然走了过去。
在外面要保持好“未婚夫”的形象。
同样的，在外面也要老老实实地遵从命令。
苏离语的身高到潭墨鼻子。
她打开项圈的扣子，不需要踮脚，就轻松地套在潭墨的脖子上。
“咔哒！”
然后，一声脆响之后，项圈都在他的脖颈上了。
苏离语又来回调整角度后，才往后退了两步，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潭墨。
她的手中拿着链子的那一端，在手掌上面绕了几圈之后，链子被绷紧一点。
她扯了一下。
潭墨不由自主地往前面踉跄两步。
他瞥向苏离语的眼神，那眼神和刚才已经有了明显的不一样。
即使是微微有些水雾，像是春水盈盈，但是潭墨分明从那双眼睛中看见火焰在燃烧。
和那天晚上，她把潭墨吊起来的时候一样。
肉眼可见地，她的呼吸有些起伏。
这下眼神虽然直直地落在潭墨的身上，但是却一点也不空洞，眼珠滚动，时不时还在眼角显露一抹笑容。
很难不让潭墨知道，她脑中到底构造出来多么令人“惊叹”的场景。
“要了。”
苏离语摸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爽快！我就知道你喜欢！”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银票，口中喋喋不休：“这个设计很好的，材料都是用的温养身子的，而且很好保养，你那体香可以直接揉在里面，让他被勒着也能想着你的味道……加点尺寸！”
不是，姐妹儿。
我还在这呢！
柳如烟不管不顾，将匣子里面东西又往外面拿着。
“这些你要不要？夹子、绳子、蜡烛、小球……”
潭墨每看到一样东西，身上都哆嗦一下。
能不能不要推销了，羊毛也不能一次薅完啊！
“不要。”
苏离语似乎对那些完全没有兴趣。
潭墨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也知道不能一次性把家伙都上完。
“这些本座都有。”
“？？？”
潭墨喉结滚滚，对自己之后的生活，有一点恐惧。
柳如烟收好那些“道具”后，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婚戒。
她也没问任何关于成婚的事情，只是很愁闷地托腮。
“其实这里的款式，我觉得你都不会喜欢……嗯，这个给你看看好了。”
她拿出一对戒指。
“兴许也是缘分，这款的设计来自于我上次去洛南水榭时，听过的一个故事。
“回来之后，我便设计出来这一对戒指，一个叫比翼鸟，一个叫连理枝。
“而且我花了大价钱找名匠冷婵帮我打的，但是最后还没有嵌玉石，就是觉得不知道嵌什么。”
果真，经过柳如烟的筛选后，给苏离语的东西，她都是喜欢的。
十几年的朋友并不是没有道理。
“有什么推荐镶嵌的吗？”
她放下戒指，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考虑难度吗？”
“什么都不用考虑。”
“洛南水榭的流火珠，对你身体比较好。”
说起流火珠，也是洛南水榭的一件奇珍异宝，多年前传闻是天境修炼者陨落时掉落，后来被放置在那边作为气运物件被供奉起来。
把那东西拿回来做戒指，未免有点太离谱了吧？
潭墨瞧见苏离语真在想，就知道这东西八成得“巧取豪夺”了。
苏离语没说话，似乎在犹豫。
“后日，我刚好也要去洛南水榭看看最新的货，与我一起，路上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事。”
“那就这么定了。”
苏离语转过身，随意地看着周围台子上放着的东西。
潭墨不经意地被扯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东西在她手上呢。
他也只好跟在后面。
苏离语瞥了一眼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块黄色的上好布料。
达官显贵都不舍得用这种布料做衣服，但是显然这块布料在这里是是一个垫底的作用。
一抹淡香钻入潭墨的鼻腔。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这里面原来放得是什么。
是他刚刚用完的墨条。
他知道那东西会很贵重，没想到竟然是放在六楼吗？
苏离语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外走。
在下梯转角时，苏离语转过身来。
她抬起手，捏着潭墨脖子上的项圈，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铃铛。
空荡的五六楼中间，回响着清脆空灵的声音。
“这礼物喜欢吗？”
“喜欢。”
潭墨压根没觉得这是一件“礼物”，分明是你给你自己买的“礼物”吧？
“不喜欢也没关系，它会让你知道，你是谁的随从。”
苏离语自说自话，然后双手都来调整项圈。
“就这样牵出去吧，爬着回去，怎么样？”
“别、别吧。”
虽然他和洛凰一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存在感，但是眼前这种“存在感”，未免有点太炸裂了。
潭墨赶紧让她抛弃这个想法，道：“毕竟在外面的身份是未婚夫，这样会很让你没面子的。”
苏离语的目光，从项圈上，抬眼到潭墨脸上，“哧”地一下笑出来。
“越来越会威胁本座了，从本座的角度考虑问题，就会让你幸免于难吗？”
“这是实话。”
潭墨往后靠了靠，扶着扶手，会增加一点安全感。
“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你的未婚夫这么私密的事情吧？”
她托托腮。
潭墨知道，这回有门了！
“这个理由本座喜欢。”
她上手帮潭墨整理项圈。
终于可以拿掉了，虽然回去在房间里肯定会被用上，但是总比在大街上要好得多……嗯？怎么没有摘掉？
苏离语并没有给他摘掉项圈。
而是将它巧妙地塞进衣领中，让人很难一下子从外面看出来。
那根链子，则是从后脖颈开始放下去，借由外衣从后面挡住，根本看不见。
但只是看不见。
“走吧，本座的“未、婚、夫”……”
苏离语用嘴型，让潭墨很清楚地看见没有出声的剩下两个字。
gougou。
潭墨有点羞耻地脸上发烫。
他怎么说，都不该是这种形象。
苏离语，早晚有一天！
早晚有一天！
他跟上苏离语，下了一层台阶。
轻轻地一声“叮铃”。
只是看不见，声音却没有遮盖住。
“放心，出了门，就不会有人听见了。”
就这样，在百来次“叮铃”中，他们走到外面，铃铛声就被各种声音淹没。
苏离语继续挽着潭墨的胳膊，只不过这次，她的右手顺着潭墨的外衣伸进去，伸到他后背处，握住那根链子。
“本座不会让别人看见你这样，但是你要知道……”
她凑到潭墨耳朵边上。
“是本座让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