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一样的口气,仿佛是一起生活了许久,没有任何隔阂的两人。
尽管看上去并不像母女,但也足以让疫医笑容满面。
“是妹妹哦,她也在这个世界,心爱是不是已经猜到是谁了?”
“橘?”
“没错,她很可爱吧!”
浊心沉默了几分,她的确有猜想过橘的身份,曾经认为橘是白妃派过来监视她的。
所以,浊心一开始拒绝与橘同行。
但那孩子过于单纯,像一张白纸,又莫名对她有好感。
现在得到疫医的亲口承认,浊心倒是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如果白妃是那个上司的话,没准还真有可能只是单纯为了好玩,从而把橘卷进来。
想看姐妹戏码吗?还是说有别的目的?
橘在这个世界是特别的存在,之前那座城市之所以瘫痪,是因为她的身体会自动吸收“坩埚”里的能量。
那么是否也有可能,可以从橘的身体里吸取能量呢?
白妃正在计划着什么,而橘是通往成功的钥匙,还是作为他失败后的退路而存在?
那名为浊心的弱小亚人,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
不论怎么想,浊心都觉得自己在白妃的计划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对方的野心和谋略远胜她,实力方面自不用说,随便找个人都比她这猫娘厉害。
可是为什么白妃会显得那么重视她呢?浊心百思不得其解。
前世的亲身经历中,浊心第一次杀人是在被boss收养的第一天,也就是她失去父母的几天之后。
几个吓破胆的可怜虫被绑到浊心面前,那个男人让她做选择题。
浊心不知道面前苦苦求饶的大人做错了什么事,但她能清晰感受到源自boss身上散发出来的信号,让她有了危机感。
那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感受到战栗的气场,大脑一直传递着不听话就会死的信息。
浊心做出了选择,然后她选中的人被拉了出去。
不知道那人遭遇了什么,但能听到惨叫的声音,血液飞溅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整整持续了十分钟。
正当浊心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boss又让她选下一个。
“你是第一个成功的,真是个好孩子。”
这句话刻在记忆深处,那天晚餐很丰盛,尽管浊心并不记得饭菜的味道。
那些家伙全都死了,boss让她做的并不是淘汰某个人,救下剩余的人,而是杀死这些人,让自己活下来。
那家伙到底想做什么,浊心一直无法揣摩,本以为他只是按照心情随心所欲,但如今看来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要回去吗?]浊心十分犹豫。
boss手段惨无人道,能痛快的死都算一种奖励,已经忤逆过他那么多次,最后等待自己的,会是好结局吗?浊心对此几乎不抱希望。
可是,留在这里或是逃跑,最后的结果也只可能是被抓到或者活在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的日子里,直到死前都不能安宁的生活。
不管哪边都是死路一条,应该说是比死还要令人不安的结果。
如果世界上有掌管转生的神,那他一定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要是有机会,浊心一定要用刀子撬开神明的头盖骨,然后再把自己的咒骂录进喇叭里丢进去,顺便泼一桶粪发泄一下。
“喂!你这混蛋!不给我转生大礼包就算了,我本来的数值怎么也低的这么离谱?如果是bug的话,就快点修好啊!还是说,你就喜欢吃点史?”
“(神明)哎呀呀~理解一下,就像抽卡游戏一样,有些废卡占着稀有卡的位置,对玩家来讲是瘟神,可在游戏里却是拥有独一无二的模板哟。”
要是拥有逻悖的能力,浊心哪还用得着到处跑?早就给白妃踩在脚下了。
至于逻悖连柏绒都打不过的原因,完全是那家伙脑子蠢得跟猪一样不会活用能力。
明明轻而易举就能当上领袖,却只一味的强化自身。
[要是我的话,搓不出战斗机,也能弄个机枪大炮出来,不比刀剑好用多了?]
就算是用现在的身体,给浊心一支机械化部队的话,她也不至于这么苦恼。
“心爱?你在想什么吗?”
疫医小心翼翼的问候,浊心抬头一看,才发现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浊心叹了口气,冷不丁的问到:“白妃最近跟你有联系吗?”
疫医一颤,摇摇头,随后变得坐立不安,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气氛又冷了……
“心爱,没关系的,请你相信他。”
某个瞬间,浊心的凝视变得异常冷漠,宛如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
疫医并不知道白妃的真面目,容易被他华丽的包装哄骗也无可厚非,毕竟他在这个世界可是声名远扬。
既然白妃最近都没消息,那就说明他在等她回去。
浊心要是想改变什么的话,大概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我要走了。”
疫医一下子站起来,情绪激动的喊到:“为什么!”
浊心并不在意对方可怜兮兮的表情,平平淡淡的反问:“不是你让我相信他吗?”
或许是明白了什么,疫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却只有想要挽留的话,以至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直勾勾的盯着浊心,很想做些什么,一眨眼却看见对方马上要出门了,整个人又急切起来。
“心爱!”
浊心回头,期望对方能说点有用的信息。
“这些年里,你有想我吗?”
看不出哪里有母亲的样子,只有纯粹的思念,流泪的模样令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真无聊。]浊心却面无表情,不过并没有将心中所想的说出来。
想的是反正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就让她保留这个美好幻想。
“心爱!我是爱着你的!呜……”
浊心关上了门,隐隐约约能听到呜咽声,步子没以前轻快,但也没那么沉重。
不知为何,还有种莫名的解脱感,让她越来越坚定。
[这是当然了,我的猫还有我的妹妹都等着我去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