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灵灵双手背在身后，娇俏的站在宫凝身前。
新生大比这样重要的场合，她头一次穿上了亲传弟子的服侍。裙摆处都被剪开，缝了些飘逸的彩带。
头上也系了两个粉色小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今日是新生比试，不是比美大会，你打扮成这样，挥得出剑吗？”
陶灵灵却是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撒起了娇：“哎呀，你就说徒儿好不好看嘛。”
宫凝难免轻笑，她的目光从徒儿的头顶慢慢移到脚尖。
“好看，这衣服是谁给你做的，这么衬你。”
见师尊注意到自己的小把戏，陶灵灵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开心的踮着脚，转了个圈，红色的彩带也随之飞舞，宛如盛开的花。
“当然是徒儿自己改的。”
“你还会这个？”
“当然会，要不是没时间，徒儿一定要给师尊做一套好看的衣服。”
今日便是新生比试，宫凝却有些紧张，她从没想过这样一个小事情可能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徒儿这放松的模样，倒是让她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玄天巅作为玄天剑宗的主峰，向来是人来人往。这里包揽了集市交易，娱乐场所等各种地方。
逢年过节，或是有了什么活动，便更是人满为患。
将飞行法宝停在栖云渡，几人望远看去，擂台边上几乎挤满了人。
“灵灵，你待会儿便去选手席挑个好位置，我要去长老席那边。”
陶灵灵点了点头，却是又突然抓住宫凝的手，大庭广众之下，弄得宫凝有些紧张。
“师尊，我一定会赢。”
我打陆云翎？真的能赢吗？
这种事情做不得假设，师尊的清白是绝对的底线，无论使出什么手段都不能输。
陆云翎没有重生，那再好不过，只要防住御剑庐的卑鄙手段就好。但她若是重生了……
那就更得赢。
无论彼此关系如何，捅了对方几剑，砍了对方几刀，唯独一件事千万做不得，那就是背叛。
宫凝点点头，下意识想揉揉徒儿的脑袋，最终只是拨弄了下她的头饰。
“加油。”
别人不清楚这两个字的意思，但陶灵灵知道。
今年的选手席是历年来人数最为稀少的一次，各弟子随团而坐，唯独心剑堂这里，只有陶灵灵一个人。
因为她什么都不在意，也很少出门，并没有意识到《废仙》这本书的影响，不清楚自己此时和师尊一样引人注目。
如果说看过废仙的人最在意什么，无疑是书中师尊的原型宫凝。那么第二在意的，就是她的亲传弟子。
陶灵灵走入选手席，便感觉无数目光盯着自己。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剜了。”
那人只好收回视线。
她这性格，大抵与书中弟子的形象有些出入。不过，戏妖的笔力很强，虽然写了几卷，但一直没有突出弟子的性格以及性别。
陶灵灵的目光在选手席之间环视，终于找到了目标，陆云翎。
她朝着陆云翎走去，直直的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的脸。
“你从哪里来。”
陆云翎抬眼迎着她的目光，这魔女即便是年轻了，身上的煞气也还是藏不住，时有时无的露出些凶光。
“千洲。”
“你认识荡尘剑仙吗。”
陆云翎低下了眉，不再与她对视。
“你问的，是斩灭劫命魔女的那位吗。”
荡尘二字，是她练成元婴后，灵枢治事院给她起的尊称，陶灵灵的劫命魔女也是灵枢治事院起的贬称。
既然知道，那就能说明一件事，陆云翎也和她一样。
陶灵灵一把揪住了陆云翎的衣领。
“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我很清楚，把你的手拿开。”
陆云翎狠狠拍开了她的手。和这人接触久了，她都怕染上煞气。
“那边的弟子，别在这里打，有什么矛盾擂台上解决！”
维持秩序的长老已经开口，陶灵灵也就不再纠缠。
既然如此，那就擂台上再见。
宫凝在剑仙的建议下，戴上了面纱。
虽说宫凝不想示人，可戴上面纱又有掩耳盗铃之意。
“静之，这边！”
大老远便瞧见白佩兰朝她招手，她身旁还有另一位长老，便是先前议堂中称呼她为白姐的，唤作周予安。
那两人手挽手的姐妹姿态不似长老，倒更像寻常闺蜜出游。
江玉瑶身为堂主，自然和掌门坐一桌，此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和同僚亲近一下。
“二位怎么在这里，不去长老席。”
“去什么去，起码半个时辰擂台才开，坐在那里听别人如何嘲我心剑堂吗？不如逛逛，买些有意思的。”
宫凝点点头，想来也是，在那里空坐半个时辰，怕是要一直听别人碎嘴。
然而刚走到身边，却是被白佩兰自然的挽住了手臂。
宫凝愣了一下，感到拘谨，下意识想要抽出。
然而白佩兰却是全然不在意，只是好奇的盯着她的面纱。
“静之你懂不懂，轻纱遮面，恰似水墨留白，浮想联翩。”
这话是真给宫凝说羞了。
不对不对，关注点不在这。
“白长老，莫要忘了我先前的身份，这般，不太好……”
“你在意这个？我还以为你会偷着乐。”
“这……有良知有道德的人，都不会装作若无其事的吧。”
如果让宫凝的年纪往下降个百来年，回到血气方刚的时候，她是真会偷着乐的。但现在，大家都是老东西，谁不知道对方心里那点小九九？不如戳破开来，也省得暧昧。
“你这就是不习惯女子身份，没有认同感。这样下去，将来进澡堂，你去哪个？”
这个问题，宫凝还真没想过。
“既来之则安之，我拿你做女子，予安也把你当女子，那你就是女子，是不是，予安？”
周予安点了点头：“白姐说得对，师尊就是女子。”
宫凝有些疑惑，周予安为何会称她为师尊，她自己也是长老吧。
世间读者分为多类，一些人会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书，白佩兰就是这般。一些人会带入书中角色，周予安便是这样。
没错，作为闺中之蜜，她在白佩兰的影响下，也看了《废仙》，并将自己代入到书中的弟子这一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