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的,我只是听到你说你要帮我拍照,有点太兴奋了……对不起……”
裴行言摇头,“别在意,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苏杉杉猛猛点头,但手一直在肚子前搓来搓去,虽然她嘴上道歉,可看上去实在兴奋得厉害。
或者也可以说是性压抑得厉害,她的喘气声急促,像是要把面前的男生吃掉似的。
太压抑了吧……
裴行言已经想了好几遍这个问题了,但他还是没想明白,这样一个美丽、富有、而且还有着不菲才华的女孩,到底为什么要去花钱找对象,却又这么轻易地对他一见钟情。
而且对他好得实在有些离谱了。
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可他说不上来。
“我们开始吧?”想不清楚的事就该被抛到角落里去,他起身邀请苏杉杉。
“嗯嗯,好~这是我的相机。”
她从旁边的书包里掏出一大堆的东西,一股脑递给裴行言。
可线材有些太多了,而且全都缠绕在一起,她一个不小心,最贵重的相机从其中掉了下去。
那是个相当大的单反相机,只是看一看大小就知道绝对价格不菲,她惊慌地叫,想要伸手去捡,但已然晚了。
一只手不偏不倚正中目标,紧紧握住了这台相机,那是裴行言的手,他从看到苏杉杉掏出一大股线材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提前做好了准备。
“呜~”苏杉杉兴奋地怪叫起来,但她顾不得查看自己的相机是否完好,第一件事就是围着裴行言上看下看。
“你真好~”她花痴一般把手抱在胸口,“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完美的男人?”
裴行言一瞬间就对林小雨感同身受了,他现在也抑制不住地勾起了嘴角。
被人这样地夸赞确实心情舒爽,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傻傻地笑了两声。
但他总归不是有心理障碍的那个,所以很快就缓了过来,他僵硬地干咳,假装正经,“我们还是先开始吧,时间晚点的话光线就不太好了。”
“好~”苏杉杉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她乖巧地点头,又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上面写着一些设定,看上去就是她这次的稿子内容。
裴行言浅浅地看了两眼,又悄悄瞄了瞄她的装束,几乎一致,他这才确信这个女孩的确是因为工作才穿上这样的服装的。
这让他心里的负担轻了不少,只要不是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女孩,那就是好女孩。
“你想要怎么拍?”他温声问。
“嗯,就是……先胡乱拍几张再说吧,我以往都是随机找灵感的……”
“那听听我的主意怎么样?我有个想法。”
“好呀好呀~”
于是裴行言端起了相机,他在空旷的教室内移步换位,寻找着最佳的构图位置。
他没接受过专门的美术训练,主要是美术这东西不像音乐舞蹈,没法在人面前即时装逼,所以父母就没给他专门安排过课程,但艺术的内核总归是相通的,只要懂一样,其他的就不会差太多。
至少审美不会差。
更何况他是个老二次元了,浸淫多年,不会画画总会欣赏,二次元需要什么感觉,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指挥着苏杉杉换着位置,又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美丽的女孩乖巧听话,一会用手捂着脸,一会又吐着舌头在镜头前用手指比耶。
拍了能有近两个小时,两个人都筋疲力尽,挤在一起看着他们的成果。
相机里的女孩脆弱破碎,眼睛里写满了“易怒易爆炸”,厌世的感觉几乎要溢出画面。
这么一比,现实中的苏杉杉即使画了带着点烟熏的妆容,也像是个积极向上的阳光女孩。
“你怎么拍照这么厉害呀?”她捧着相机爱不释手,嘴里依旧是夸赞裴行言的话,“我从来都没拍出这样的效果来,画画和摄像一点也不一样,我有时候都感觉自己多这么一个环节有点多余。你真厉害!”
“一般般啦。”
“别这么谦虚嘛,你真的好厉害,不不不,不是厉害,简直就是完美!”她丝毫不吝啬赞美的词句,两眼冒着小迷妹的星星,说着说着甚至还有眼泪流了出来,。“能认识你真的好幸运,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这么完美的人了呢。”
“不至于这么说吧……”裴行言都感觉有些过于浮夸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完美。
“就是这样!”她异常地执着。
“呵呵……”裴行言无奈地笑。
教室的门响了起来,有人急促地拍打着门。
裴行言起身开门,看到了个矮小的女孩。
“你好?”他问道。
“诶?怎么是个男生……”女孩嘟囔着,摇摇头说明了来意,“那个……我来取件东西,啊!就是那个,那个架子。”
女孩指向角落里的画架。
裴行言点点头,帮她搬了过来,交到她的手里。
“谢谢!”女孩热情地道谢。
“没事~”裴行言也笑着摆手。
只是一个小风波而已,他目送女孩离开,又顺手关上了门,回到刚刚的位置上。
可这里的气氛骤然间变了,之前的甜蜜荡然无存,一直甜甜注视着他的苏杉杉,现在身上若隐若无地闪现着一股杀气。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眼睛红透,看上去委屈极了。
“怎样?”裴行言心说自己什么也没干呐,这姐们怎么就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对她笑?!”她指着裴行言,气得胸口上下抖动不止,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
裴行言心里像是打鼓似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错事。
笑?
刚刚也就只给那个女孩递了个架子而已啊……
不会因为这事就愤怒成这样子吧?
但苏杉杉就是很愤怒,她几乎用吼的喊出了话,“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
随后她挎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可她的鞋底太厚,平衡更是难以保持,在走廊里她重重地摔倒了两次,但还是闷着头跑了出去。
时间太短,裴行言甚至来不及反应,他目瞪口呆,坐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在这样的时刻,他竟然隐隐松了口气。
这至少说明,他的精神抚慰对象是真的需要这项服务。
不然钱赚的太轻松,他总是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