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微弱的晨光艰难地刺破厚重的夜幕,给断崖和汹涌的海面镀上了一层冰冷的灰青色。

厉天行盘坐的身形在熹微的晨光中耸立。

体内那缕微弱却坚韧的本源气息缓缓收束,他睁开了双眼。

清晨的寒风,裹挟着海水的咸腥和蛮荒之地特有的阴湿,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第一时间将目光扫向兽皮营帐。

营帐内没有任何动静。厉天行起身,大步走到营帐前,一把撩开厚重的兽皮门帘。

谢祁阳蜷缩在枯草铺上,姿势几乎和昨夜一样。银发凌乱地铺散在枯草上,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线条紧绷,嘴唇呈现出青紫色。那件劲装的下摆,

昨夜那尴尬的深色水渍已经干涸,变成一片更显眼的暗痕。

眼前的少女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琉璃娃娃,散发着生无可恋的灰败气息。

厉天行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他弯腰,如同拎起一件物品,毫不怜惜地抓住谢祁阳的肩膀,将她从枯草铺上拉了起来。粗暴的动作将半昏半醒的谢祁阳惊醒。

厉天行直接扛着她走出了营帐,刺骨的晨风瞬间灌入单薄的劲装,让谢祁阳打了个寒噤,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厉天行抱着少女的娇躯,沿着断崖下的沙滩向内陆方向走了不远。

很快,一条从崖壁缝隙中渗出、汇聚成一小片清澈见底、大约半人深的水潭出现在眼前。潭水冰冷,带着一丝山泉的清冽。

厉天行走到水潭边,由扛着转变为公主抱,然后一把在少女茫然目光的注视下将她丢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睡意瞬间荡然无存,谢祁阳在水边扑腾了几下,才稳住身形,在将头刚探出水面,那樱桃小嘴便忍不住蹦出些人类诞生起源的文字。

在看到历天行那仿佛欠他几百万的臭脸后,谢祁阳硬生生憋了下来。

给爷等着!谢祁阳咬牙切齿,但也只能无奈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洗干净。” 厉天行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命令不容置疑,“你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呕。” 他嫌恶的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件沾着污渍的劲装。

想到那夜自己做的梦,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着,等我实力超过你,第一时间把你灭口了!谢祁阳低着头,默默发誓。她沉默地用左手颤抖着解开那件宽大劲装的系带。

玄黑色的布料滑落,露出里面同样沾了些污渍的素白里衣。

厉天行就站在几步外,背对着水潭,面朝大海的方向,看起来一副绝世高人的模样。

谢祁阳咬着牙,慢慢将身子埋进潭水中。

冰冷的潭水瞬间包裹了身体,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忍不住埋怨这太阴圣体咋连个抵抗寒冷的能力都没有。

她用左手掬起冰冷的清水,胡乱地泼在脸上、颈间、手臂上,搓洗着污渍。动作笨拙而无力。

清洗身体时,她刻意避开了那些最隐私的部位,只是匆匆带过,只想尽快结束这煎熬的过程。

清澈的潭水渐渐变得有些浑浊。谢祁阳洗净了脸上的泥污,露出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湿透的素白里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青涩却玲珑的曲线。

不知过了多久,谢祁阳终于停下动作,蜷缩在冰冷的潭水里,瑟瑟发抖,脸色青白,嘴唇乌紫。

“够了。” 厉天行冰冷的声音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目光扫过水潭中狼狈不堪的身影,重点在那湿透的里衣上停留了一瞬。

他走到潭边,没有伸手去拉她,只是冷冷道:“上来。”

谢祁阳挣扎着,艰难地爬出潭水。冰冷的山风吹在湿透的身上,带走最后一丝温度,她感觉自己快要冻僵了,牙齿咯咯作响。

厉天行看着她这副模样,并指如剑,指尖骤然亮起一点极其凝练、暗红色光芒!

“咻!”

一点红芒如同活物般,瞬间没入谢祁阳的胸口!

“呃啊——!” 谢祁阳只觉得胸口像是被烧红烙铁狠狠烫了一下!一股灼热尖锐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她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跌回潭里。

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谢祁阳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带着灼热气息的枷锁,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身体深处。

“血焰荆棘印。” 厉天行收回手指,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比潭水更刺骨的寒意,“烙印已成,你体内有我一道本源气息,若敢离开此处……”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印记爆发,形神俱焚。”

厉天行不再看她,随手从储物指环里丢出一件白裙,落在谢祁阳脚边的沙地上。

“换上。脏衣服扔掉。” 他命令道。

裙子并非寻常布裙。料子轻薄得近乎透明,似笼着一层朦胧的月华,裙摆宽大,层层叠叠,仿佛是用最轻柔的云霞织就,腰间系带是两条同色的、泛着微光的丝绸。整条裙子不染纤尘,散发着一种清冷又缥缈的仙灵之气。

谢祁阳有些犹豫,人对于新奇事物总会怀着抵触的心理,但在厉天行伸手做出一副要解腰带的动作后,她便立刻屈服了。

薄如蝉翼的轻纱覆盖上身体,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她手忙脚乱地系上腰间的丝绦,动作僵硬而慌乱。宽大的裙摆散落开来,盖住了少女修长秀美的双腿。

当她终于颤抖着系好最后一个结,僵硬地转

过身时。

那条仙裙,仿佛是为她而生。轻纱如雾,流光浮动,衬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越发莹白如冷玉。

那一头如瀑的银发,失去了玄黑衣袍的压抑,此刻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后背,在朦胧的光线下闪烁着清冷而神秘的光泽,如同流淌的月华。

她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长长的银睫在眼下投下脆弱的阴影,脸颊上还残留些憔悴。这极致的脆弱与那身不染尘埃的仙气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对比。

她不像落入凡尘的仙子,更像是一个被强行掳掠、囚禁在污浊之地的月宫精灵。

厉天行幽深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从流泻的银发到轻盈的裙裾,最后落回她紧抿的唇,低垂的眼帘。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眼中的火焰似乎更加幽暗复杂。

“还是这般美,这一世总算可以将你彻底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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