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雅致的房间内,陈离正与宁晚吟面对面在床榻上盘膝而坐。

宁晚吟双眸紧闭,容颜如雪,陈离的右手双指正轻轻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指尖流淌着一股温润气息。

宁晚吟现在的状态太过虚弱,体内的生机甚至比垂暮老人还要稀薄,若不以真元稳固其根本,她恐怕都支撑不到解决其体质的那一天。

因此,陈离直接提出了要为她疗伤。

宁砚晞并不在场,她原本并不放心让陈离与宁晚吟独处一室,但宁晚吟再三劝她,虽然宁诀业等人已经伏诛,但这之后依旧有许多事等着她去收尾。

最终,宁砚晞在深深的看了陈离一眼后,还是先离开了。

“可以了。”

陈离收回手指,动作轻缓,对他而言,稳住宁晚吟的伤势并非难事。

此刻,宁晚吟脸上已褪去死气,透出些许红润,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宁晚吟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如同春日溪流般汩汩流淌的活力,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多谢恩公。”

陈离微微摇头:“不必如此称呼,唤我陈离即可,眼下只能帮你做到如此,你体质的问题,还需要慢慢来。”

宁晚吟柔声细语:“陈公子,能如此晚吟已经心满意足了。”

陈离注意到两人仍盘坐于床榻之上,有些不妥,便率先起身下床。

宁晚吟也跟着动作,只是方才疗伤时褪去了鞋袜,此刻一双玉足纤细白皙,在微凉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惹眼。

宁晚吟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慌忙低下头去,不敢看陈离,手忙脚乱地将一旁的素色罗袜和绣鞋匆匆穿好。

陈离神色如常,目光已自然地转向房间别处,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他的视线落在窗边矮几上,那里陈列着许多小巧精致的木雕,展翅欲飞的雀鸟、憨态可掬的走兽、甚至还有几尾灵动的小鱼……个个栩栩如生,刀工细腻。

“这是你的爱好?”陈离拿起一只振翅的云雀,问道。

宁晚吟整理好衣裙,也走了过来,看着那些木雕,轻声道:“嗯,闲暇时便喜欢雕琢这些。”

陈离心中了然,宁晚吟身份特殊,自出生起便被严密保护,身份不能暴露,估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个房间里渡过的,只能以此来消磨时间。

而她原本的命运,或许真的就只是为了今日的献祭,然后死去。

“你很有天赋。”陈离放下木雀,打趣道:“或许能成为这方面的大师。”

宁晚吟似是愣了一下,然后展颜一笑,“多谢陈公子赞誉。”

这时,房门被推开。

一身戎装的宁砚晞走了进来,周身萦绕着一丝未曾散尽的血腥气,眉宇间带着一股冷冽。

宁晚吟迎上前,关切问道:“砚晞,没事吧?”

宁砚晞看到姐姐明显好转的气色,眼神柔和了一瞬:“嗯,有些跳梁小丑而已,已经都处理好了。”

此刻,她终于将整个宁国的权柄牢牢握在手中,但这仅仅是个开始,远非终点。

毕竟此刻的宁国,正与犀国交战,国内却已无一位八境修士坐镇。

宁砚晞的目光转向陈离,极为认真的行了一礼:“谢过前辈。”

陈离失笑,摆了摆手:“不必唤我前辈,直呼其名即可。”

他明白,宁砚晞显然是把他当成了驻颜有术的老怪物了。

宁砚晞坚持道:“晚辈不敢僭越。”

陈离也不强求,转而问道:“眼下宁国与犀国的战事,你作何打算?”

宁砚晞心中一动,“前辈……可是有意相助?”

如果陈离能够出手,宁砚晞相信区区一个犀国根本算不得什么。

“如今的你,已经没有值得我交易之物了。”陈离顿了顿,在宁砚晞略显失望的目光中,话锋一转,“不过,我既答应了要为你姐姐彻底解决体质之患,短期内自会留在宁国,左右无事,我可以当一回军师。”

宁砚晞立即说道:“从此刻起,在宁国境内,前辈所言,便如我亲令,无人敢违!”

看着眼前的宁砚晞,陈离确实感受到了一些她前世的魄力。

之后,陈离识趣的先离开了,让这对姐妹单独相处。

门外,早有容貌姣好的侍女恭敬等候,引着陈离前往宁砚晞为他精心准备的居所,一处清幽雅致的独立院落。

待陈离踏入房内,那侍女并未立刻离去,反而垂首侍立一旁,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媚与期待,轻声道:“奴婢奉国主之命,在此伺候公子起居。”

陈离了然,这既是宁砚晞的示好,也是一种隐晦的试探与笼络,他笑了笑,挥了挥手:“你且退下吧,我喜欢清净。”

那侍女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不敢多言,恭敬地行礼退了出去。

室内恢复了寂静,陈离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摇曳的修竹,思绪流转。

“接下来,只需帮助宁晚吟恢复,再帮宁国化解犀国的兵锋,便算是完成了此行的初步目标,只是……对于一位前世就已注定踏上巅峰的人物,这次的培养到底要怎样算?”

陈离依旧有些疑惑,天道意志为何会选择宁砚晞作为种子。

另外,关于他为何不直接出手解决犀国,而是要当什么军师,主要原因自然是要让宁砚晞自己成长,其次就是他不能再轻易借助前世的力量了。

在这焚天域,要想立国,至少需要有一名八境修士坐镇,如此才能保证国家能够延续下去。

宁国原本同时有两位八境修士,如今都已不存在,而犀国可是足足有三位八境修士,在焚天域数十个国家之中,也属于最为强势的国家之一。

而且宁国刚刚经历一轮清洗,人心不稳,如此内忧外患,堪称绝境。

“仔细想想,这样倒也挺有意思的。”

……

最近三千道域有一件事讨论的比较热烈,那便是花神似乎正在四处游历,以红尘磨练道心。

许多人便在期待着能否一睹花神的真容。

只可惜花神行迹不定,很少有人能见到,即便见到,也是一闪而逝。

而身为花神的沈月禾,此时正在一片竹林中休息,她的手上,拿着一幅画像。

借着月色,能看清那是一名极其年轻的男子。

沈月禾安静的看着画像,不知过去多久,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丝色彩。

“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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