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什跟克里斯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简单地聊了些有的没的。
美味的早餐,就在这不知不觉中结束了。
克里斯收拾起餐盘,带到厨房水池旁。
在吃完药后,艾什也像昨晚上那样跟着克里斯一起洗着碗盘。
一边洗着,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
“梅婶现在还是老样子吧?”
“嗯,还健康着呢。”
“这五年里,她有没有念叨着我?”
“她庆幸终于少了一个熬夜看录像带、会带坏小朋友的家伙。”
“……她不会只说了这些吧。”
“嗯,她跟艾丽希斯修女一起为你祈祷了。”
“艾丽希斯还在啊,当时她不是想要调去城里的教堂嘛。”
“但她还是舍不得孩子们。”
“哦……确实,她是这样的……嗯……嗯……”
“她怎么了?”
克里斯注意到艾什的停顿,问道。
“一词,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形容一个人外冷内热、蛮横娇羞的,平常说话带刺态度强硬高傲,但在一定的条件下害羞地黏腻在身边……”
“aojiao,是吧。”
克里斯说了出来,这个以前艾什常常提到的。
“嗯,是个,我想怎么用英语说的。”
“你不是说过这是个其他语系的词嘛,没有对应英文。”
“哦,对,我忘了,哈,还是你记性好……嗯,那边,大部分孩子还在吗?”
“嗯,基本都在,估计你不是他们,他们不认你。”
“那是肯定的……怎么说,今天过去探望探望?”
“嗯,可以,洗完餐具就能去。”
“要买什么东西吗?”
“随便买些就行了,还没到圣诞节。”
“哦。”
艾什应和着,甩甩手头盘子上的水,将它放到了架子。
……
“就穿这身行吧?要不再加一件外套”
“嗯,可以晚上可能会转凉。”
在洗完碗盘后,艾什回到房间换身外出的衣物,看到床头柜上的那个海棠花发卡后,再三纠结下,艾什还是戴上了。
“这样子行了吧?”
“嗯,可以。”
克里斯这样说着,静静地注视着可爱的艾什。
没有发病发疯的艾什,就是个完美的天使少女,克里斯也很难不心动。
“那我们准备走吧?”
“嗯,好的。”
似乎是天意似的,就当艾什换好鞋子时,电话想起来了。
“嘟嘟嘟~~~嘟嘟嘟。”
是屋里的电话响起来了,克里斯听着立马就跑了过去,一手拿起听筒,一手遮住话筒。
“……”
克里斯先是沉默,等着对方先开口。
“哦,你啊,什么事啊?”
……
“啊?现在吗?”
……
“哦,行,真受不了你……这就过来。”
说完,克里斯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克里斯。”
艾什听到了刚刚克里斯的声音,虽然对话简短,但她多少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是工作吗?”
“不,不是的,只是一件不那么要紧的事情。”
克里斯这样回应着,又接着说。
“只不过,我们上午的计划泡汤了,我们去一趟费城国际机场,有个‘同事’兼好伙伴来了。”
“哦,没事,去吧,不急。”
艾什这样说着。
站在门口的她双手不自觉地在胸前交叉抱起。
看起来很是乖巧可爱。
“那走吧艾什,我们先去机场,再去梅婶那儿。”
克里斯这样说道,拿起衣帽架上自己的夹克,一边披着一边蹬上了鞋子。
……
“安全带系好了吗?”
克里斯问着,看了眼一旁副座上的艾什。
“好了。”
“那我启动了。”
克里斯说着,稍稍撇过头,看了眼乖巧坐着的艾什,而后启动了汽车。
“放首歌怎么样?”
克里斯这样提议,挂完档的右手在拉下手刹后,移到了收音机的旋钮上。
“……好吧。”
在迟疑了一会儿后,艾什同意了。
明亮的双眸注视着克里斯手头的动作,她有些期待,对药效的期待、希望《Fortunate Son》的声音别在幻听出来。
“咔哒……”
“嘶——嘶——”
电台的杂音,仿佛电波在空中跳跃,随着又一声“咔咔”,清晰的声音终于突破了干扰。
“……The sun so hot,I froze to death,Susanna don't you cry。”
(烈日当空,我心却冰冷,苏珊娜,别哭泣。)
这是首节奏轻快的歌曲,不用想也知道,是首乡村音乐。
只要不是那首摇滚就行。
“For I come from Alabama,With my banjo on my knee。”
(我来自阿拉巴马,带上心爱的五弦琴。)
“I'm going to
Louisiana, my true love for to see。”
(要赶到路易斯安那,为了寻找我爱人。)
……
歌曲有些熟悉,从模糊的记忆里,艾什好似找到了它的名字——《啊苏珊娜》。
“It rained all
night the day I left,The
weather it was dry。”
(晚上起程大雨下不停,但是天气还干燥,)
“The sun so
hot, I froze to death,Susanna
don't you cry。”
(烈日当空,我心却冰冷,苏珊娜,别哭泣。)
……
艾什坐在座位上,一边静静听着音乐,一边侧着脑袋看着窗外的景象渐渐动了起来。
她的思绪也渐渐随着电波轻轻飘荡着。
去费城国际机场大概要多久来着?
艾什估摸着前天晚上自己是在车上睡了多久。
然后,她又想到了刚下飞机时的情况。
喧闹、恶臭,她的心跳骤然加剧。
‘不,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
……
“呼呼~~~呼呼~~~”
几下深呼吸后,艾什感觉自己的情绪渐渐恢复了。
她又自己嘀咕着。
‘算了艾什……别去想吧……别去想……等等就到了……’
‘等等就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五年里被迫养成的习惯,上了载具,艾什就变得容易发困,尤其是昨晚上还做噩梦没睡好。
随着上下眼皮几下打架,艾什就困意蒙蒙了。
在轻快的乡村音乐里,艾什睡着了。
……
炽热的太阳、潮湿闷热的空气。
墨绿色的快艇破开水面,在湄公河河面上跌宕起伏。
“受得了吗?小子?别吐在船上了。”
“嗯……我没问题……呕呕呕~~~”
“杰克,给他点水。”
“……谢了……等等,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
“摇滚!****!又是那个!无处不在!”
“喂,你是不是什么ptsd啦,这儿很安静,除了引擎的声音……”
“不,不,它出现了……哦,****”
Some
folks are born made to wave the flag,
(有人生来就是向旗帜敬礼的)
ooh,
they're red, white and blue.
(哦,是有红星、白条和蓝杠子的)
……
“滴滴滴!!!——”
“啊!”
刺耳的汽笛声把艾什从梦里惊醒了,那首歌的幻听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