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形容那如若鹰隼般犀利的眼睛呢?

鹰视狼顾?

作为上周目第一个对自己下狠手的女人,塔可对她没有什么厌恶。

不,她对折腾自己的那伙人都没多少厌恶之心,只有惧怕和身为galgame主角般循环读档游戏的无奈。

实际上她还是挺喜欢那些坏女人的,这不只是因为颜值,还有她们给她带来的伤害已经超过寻常重口本子的范畴,塔可在畏惧之后产生的感受酝酿出了极其不正常的依恋。

硬要解释,大概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塔可永远忘不了自己遭受极大痛苦后,卡莉雅尔将一份礼盒摆在她的胸口上,用极其罕见的温柔的语气对她说:

“可爱的魔王殿下,你表现得很不错,这是对你的祝贺与奖励,恭喜你成为成年人了呢。”

明明知道那绝对不是怜爱她,而是对她的通知——

成为大人了,那我们就不会对你客气了。

可她却有几瞬间,兴奋和期待战胜了恐惧。

那种境地下的她一定是疯掉了,明明现在怎么回想,都是纯粹的惧怕占上风。

塔可用力地咬咬牙,虚妄的幻觉才如泡沫般消散,意识深处那种“她会再对我那样做吗”的期待随着口水吞咽下肚的动作全数消散,只剩下适合支配现在的她的畏惧情绪。

“殿下,为何对鄙人如此害怕,难不成初次见面的方式,让殿下觉得…”

卡莉雅尔自然注意到了塔可的紧张,她微笑着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高度矮下来,以此来表达亲近之意,同时用她那尽管温柔却没什么起伏,显得甚是敷衍的语气道。

“我是个很残忍的人?”

“不,您很好看…啊,我的意思是,很荣幸您能来参加我的宴会。”

语无伦次的塔可努力想要保持冷静,任何破绽被敏锐的剑圣捕捉,都会致使她走向一个糟糕的结局,倘若她重生的事情被知晓,谁知道这些疯家伙会怎么对她,

“剑圣大人的气场太过强大,殿下尚还年轻,请大人不要再捉弄她了。”

拉菲,你就是我的大救星!

塔可感激地看向自己的忠仆,两人在外的交谈应该很顺利,对于拉菲的话,卡莉雅尔多少有着尊重。

她伸手捏了捏塔可的小脸。

“只是觉得殿下比较可爱,想逗逗而已,希望没有扫了殿下的兴致。今日的场面,可真是糟糕呢。”

“我很高兴您能赴会。”

除了这句话,塔可想不到表达应对卡莉雅尔的言论,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的剑圣,也收了逗弄她的心情,除了捏她的脸外便没了别的举动,爽快起身。

“礼物已经送到,魔族该走的也走了,我留下只会妨碍各位庆贺,殿下,拉菲小姐,鄙人先行告退。”

她微笑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干净利落,完全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

【啊?这就走了,如此轻易地渡过难关了么。】

塔可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管家。

“剑圣大人选择离开,那么殿下打算何时开宴呢?”

拉菲倒是一副不太意外卡莉雅尔离去的样子,显然这属于两人交谈内容中的一部分。也是,以人类身份入驻庄园,拉菲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塔可却直到现在才认识到这点。

【原来正确的应对手段,就是依靠管家小姐的么,她说过无论如何都会支持我,难道有这层意思?】

但现在的发展并非她想要的效果。

塔可稍稍提起自己的裙摆,想也没想地大步朝着准备离去的,那个已快到门口的身影跑去。

“请等一下!”

同时不忘呼唤对方。

银灰色的身影,微微一滞,衣摆传来的轻拉,让卡莉雅尔一愣。

她回眸看向挽留自己的少女。

金发的姑娘,此刻面颊微红,宝石般瑰丽的酒红色眼睛,正带着紧张和渴求看着自己。

【她这是想做什么?感觉有些奇怪。】

塔可刚动身,卡莉雅尔就注意到了她的行动。

心中的疑惑、迷茫,与看见少女拽着自己衣角时,仰视她的局促和那微红的面庞的刹那感观纠结在一起,混合出别样的滋味。

卡莉雅尔从这一瞬的塔可身上,看到了她无法忘怀的人的身影。

【妹…不,你在想什么呢。】

心中的否定,在对塔可做出这种挽留之举思考开展前就已经出现。

不过就算努力回避自己的恍惚,卡莉雅尔也不得不接受她那轻松迈向宴会厅外的腿,此刻已经没了再向外的意思。

她站定,开始疑惑今天对魔王的耐心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拉菲说你并无多少野心,只想做好一个普通的领导者,而非残忍的暴君,哪怕必须放弃对力量的追求。

作为人类的她的话即使我不信,也多少能作为参考,可你对我挽留,又是为何?年轻的魔王,你还拥有先前的记忆么,如果有…就不怕我这已让你下意识惧怕的人,再对你做点过分的事情?】

她眼底阴暗的色彩没有暴露,脸上也只是带着疑惑的微笑。

“怎么了,殿下?”

不管是对塔可改变的好奇与那份恍惚的迟疑,还是单纯地对她这种勇敢表现的欣赏,卡莉雅尔都不打算按原来的计划离场了。

她看了眼投来担忧目光的管家,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更和善了些。

“请用过晚宴再走,好吗?”

“难道我对殿下而言,是什么很重要的客人吗?”

卡莉雅尔略带自嘲地说道,“我觉得我这样的外人,会扫了这宴会的兴致呢。”

“剑圣前辈,我说过我很荣幸您能赴会,您对我而言,确实无比重要。”

其他那些人能不能见到,还是未知数,至少眼前这个女人,既然遇见就不能草草地与她分别,总要带来更多改变才是。

在这种决心的驱动下,塔可的目标无比明确。

声音没有发颤,惧怕也努力收敛。

“从出生起就在这庄园中生活的我,知道我脖颈上的项链意味着什么,也清楚我对人类而言,是多么糟糕的存在。”

“所以,你想要赎罪?”

卡莉雅尔重新恢复冷漠,本来有所掩藏的气势,也尽数散发。

这种熟悉的感觉,自然让塔可局促不安,但这样需要表达决心和诚意的时候,是万万不可以怯场的。

她咬紧牙关,垂下来的手,握得很紧。

“不。”

她的话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在仅有她们三人的宴会厅中,格外清晰。

卡莉雅尔的瞳孔微缩,便蹲下身,双手搭在了她的双肩上。

塔可只感觉自己失去了肩膀一般,极大的力量作用在她的臂膀上。

“你不想要一个难得平安的成人礼吗?”

强忍怒火的卡莉雅尔,连强装微笑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塔可。

“还是说,你喜欢来点刺激的?”

一时间,塔可只感觉冷汗直流。

而曾经的记忆,让她流的也不只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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