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
“别,不行,别扯我衣服,救命啊,流氓啊。”
……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忙完了的历天行站起身来,几步便走到清澈的浅水湾边。铁锅“噗通”一声砸进水里,舀起半锅带着凉意的海水。
回到礁岩边,他屈指一弹,一缕细如发丝的金色火苗精准地落在炎阳煤精上。
“轰!” 幽蓝色的火焰猛地窜起,带着灼人的热浪,贪婪地舔舐着冰冷的锅底。锅里的水很快冒起了细密的气泡。
谢祁阳被安置在铁锅不远处的沙地上。双脚腕上依旧扣着冰冷的玄铁锁环,中间连着一截不到一尺长的短链,让她只能小步挪动,彻底断绝了逃跑的念想。
那身沾满血污和泥泞的素白袍子已经被换下,换上了一件明显属于厉天行的玄黑色劲装。衣服又宽又大,套在谢祁阳纤细的身体上,空荡荡地晃着,袖口长出一大截,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苍白的锁骨。
俏脸上的印记被厉天行用一种散发着刺鼻辛辣气味的黑色糊状药膏粗暴地糊住了伤口,粘腻腻地贴在皮肤上。
谢祁阳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银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只露出一点尖俏的下巴。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身下粗糙的沙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如果早知道,男人也会……
不对,串台了,她现在是妹子了。少女一脸幽怨地看向那边忙碌的身影,心中气不打一出来,却苦于手中没有发泄的替代品,只能使用原始的画圈圈诅咒法。
少女轻轻地拍了拍胸口,还好刚刚只是换衣服,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疑惑,刚刚在他面前脱的只剩最后几件私密衣物他都毫无反应,他不会是不行吧?
锅里水沸如滚,凶兽肉干在翻腾的水花中沉浮,浓郁的、带着原始野性的肉香混合着某种灵草根茎的苦涩药味,在灼热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厉天行面无表情,用一根随手折来的硬木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锅里的汤。
汤终于熬好了,色泽浑浊,浮着一层油花和碎肉,还有一股腥味。
看来他放的草药都没有去腥的功能,要是老天爷能给些姜蒜去腥就好了,为什么这凶兽进化方向不能往肉质没有腥味,天生自带孜然味呢?
谢祁阳无所事事,大脑不觉间开始思考起来这些奇怪的问题。
厉天行取出一只粗粝的灰陶碗,舀了满满一碗浓稠滚烫的肉汤。
他走到谢祁阳面前,蹲下身,高大的身影再次带来压迫感。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碗冒着滚滚热气的汤,不容拒绝地递到谢祁阳手边。
“喝了它。” 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但那双眼睛却像探照灯,牢牢锁着谢祁阳低垂的头,“有点血气,对稳固你那点道伤……或许有点用。”
道伤?谢祁阳心里一片茫然,她只知道这身体痛得要命!而且,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不就是眼前这个假惺惺的男人吗?
现在却来关心伤势?虚伪!洋萎!残忍!这汤里……会不会加了别的东西?控制心神?或者……
谢祁阳身体僵硬,没有立刻去接。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海浪声和锅里汤水翻滚的“咕嘟”声。
厉天行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
最终,随着肚子再次发出抗议声,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猜疑。
谢祁阳极其缓慢地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碗滚烫的陶碗。
指尖被烫得发红。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屏住呼吸,小口小口地啜饮。滚烫、浓烈、带着浓重腥气和苦涩药味的汤汁强行灌入喉咙,谈不上味道,只是生存的本能驱使着她吞咽下去。
看着少女顺从地喝汤,厉天行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崖壁与后方密林交界的阴影处。
没有斧凿工具。只见他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凝练得如同实质的淡金色锋芒吞吐不定!
身形一晃,快如鬼魅,在几株碗口粗、树皮黝黑如铁的铁杉木旁掠过。
嗤!嗤!嗤!几声轻响,如同利刃切割皮革。几根笔直粗壮的树干应声而断,轰然倒地,断口光滑如镜!
紧接着,他大手虚空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出,那些沉重的树干被无形巨手托起,稳稳地飞落到选定的、背风靠崖的沙地上。
他又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大块坚韧厚实、黝黑发亮、自带一股蛮荒血腥气的墨犀兽皮。
没有锤子钉子,厉天行以指代笔,指尖凝聚神力,在兽皮边缘和几根关键的木桩上飞快地勾勒出几个扭曲玄奥的符文。
符文亮起暗红色的微光,那厚重的兽皮便如同活物般自动伸展、绷紧,发出“嗤嗤”的声响,严丝合缝地包裹、固定在搭好的木架上,绷得如同鼓面。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不过片刻功夫,一顶由坚硬铁杉木为骨、厚重墨犀兽皮为篷、边缘符文固定的简易营帐便矗立在沙地上。
厉天走回依旧蜷缩着喝汤的谢祁阳身边,声音毫无波澜:“好了,进去。”
谢祁阳捧着还剩小半碗的肉汤,茫然地抬起头。
厉天行用下巴点了点那顶黝黑沉默的营帐。
这帐篷……跟她常见的露营帐篷完全不同。厚重的墨犀兽皮冰冷坚硬,上面粗粝的纹路和暗色的斑点清晰可见,散发着一种蛮横的力量感,更像一个……兽穴的入口。
谢祁阳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指尖带着一丝试探和恐惧,轻轻碰了碰那冰凉粗糙的兽皮表面。
硬,冷,结实。
“凝霜。” 厉天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第一次用了这个亲昵的称呼。但语气却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像主人呼唤自己的所有物,“进去,休养。伤好了,才有用。”
在心中困意的驱动下,谢祁阳很快钻进了帐篷,“噗”的一声轻响,厚重的兽皮门帘落下,瞬间隔绝了外面刺眼灼热的阳光和海浪声,也隔绝了厉天行那令人窒息的目光。
营帐内光线昏暗,只有兽皮接缝处透进几缕微弱的、带着灰尘的光柱。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皮革腥味、干草味和一种……封闭的、令人心慌的压抑感。
谢祁阳瘫倒在枯草铺上,再次蜷缩起来,把脸深深埋进膝盖。冰冷的锁链紧贴着脚踝的皮肤,昏暗寂静中,疼痛更加清晰。
外面,隐约还能听到海浪单调的冲刷,以及厉天行拨弄篝火、搅动铁锅的轻微声响。
暂时……安全了?他会晚上来搞夜袭吗?以他的身体素质,再以她目前的身体状态……
会赢吗?
会似的!他要是真闯进来,她真就要成为死得憋屈的穿越者了。
困意笼罩之下,谢祁阳沉沉睡去……
“不……不行,进不去,怎么想也都进不去,唔!,不……”
“要回不去了,这种东西,只要尝试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吧……”
银发少女夹紧双腿,上下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