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能。

夜之凯歌,创世之低语。

在这个世界诞生之前,血能就已存在。

它不是魔法,更非科学,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本源的东西——流淌在宇宙血管中的暗红潮汐,是生命最本质的饥渴,是杀戮最纯粹的形式。

它像一层暗红色的薄雾笼罩着现实,渗透进每一寸空间,每一粒原子,甚至时间本身的褶皱里。

它是力量,是权柄,是血族主宰万物的根基。

在最初的那个年代,智慧生命们刚刚踏上新陆地,夜的氏族们就开始畅饮血神的黑血,始祖们撕开月亮的帷幕,它们第一次使用血的力量,编织起描述自我的基因。这样一来,血能就成为了血族的血脉、呼吸与灵魂。

于是它蛰伏在它们的骨髓里,随着每一次心跳泵入四肢百骸,在指尖凝结成刃,在瞳孔中燃烧成火。一个普通吸血鬼,哪怕是最低等的十三代血仆,也能依靠足够的血能轻易撕裂钢铁,奔跑快过列车,它们仅仅用目光就可以扭曲凡人的意志,用屠杀获得欢愉,用交配获得乐趣。而这不过是血能最粗浅的应用。

真正的恐怖,是那些活过千年的上古存在。

在血族的历史上,曾有过一场持续千年的内战。

那是在十三始祖们相继离开现实,第一城陨落之后。氏族的公爵们为了争夺霸权,战争几乎将世界大陆撕成碎片。

那个时代,现实的枷锁并不像如今这般敏感和严苛。太阳中的可憎力量还没有强大到侵蚀它们的皮肤。这些拥有爵位的吸血鬼们无需刻意隐藏力量,它们的战斗如海啸般席卷战场,重塑物理定律,改写现实法则。

吸血鬼们用血能斩断时间光阴,将整支军团封入刹那的永恒。轻易的就把敌方的百万血骑士团凝固在时间的琥珀中。

爵位级的强大血能,可以轻易扭曲战场的时空,让不同时间流速的区域像补丁般拼接,因果律如橡皮泥般被玩弄。在一些战场的中心,有人衰老成灰而有人退化成胚胎,有人甚至被尚未出生的孙子持刀杀害。无数悖论的产生导致一定程度的时空坍缩现象出现。

至于纯粹的破坏力,更是强行改变了地貌生态环境——横跨五千里的“泣血大裂谷”在撕裂地脉的对拳中诞生。蒸发大半个地中海的反物质闪光让海洋生态遭到毁灭性打击……

公元79年,永夜大公马库斯降临在维苏威火山顶,只因一些人类的亵渎与不敬而暴怒,他的一个响指让火山的岩浆倒流,而怒吼产生的巨大的爆炸直接掀起百公里的土地,能量胜过一颗公里级的小行星坠落。人类的庞贝古城不是被掩埋的,而是被整个抛向地球的散逸层,至今还有残骸悬浮在外太空。

公元1050年,历史上最后一次有记录的大公级死斗爆发,公爵战斗产生的能量爆炸中,每一击都堪比800万颗沙皇核弹的当量。几乎将大半个西伯利亚的地表震上天空,若不是血天使们的伊甸园保存了自然生态,人类恐怕将面临又一次生物大灭绝。

……

……

“至少那个时代的恐怖我们是感受不到了。也算是幸运吧。”

周和平说着,合上了一本破旧的笔记。

“根据文献中记载,现实枷锁的场能在1400年后徒然开始指数级增加,几乎把这些血能的使用上限限制在可预估的核弹级范围。”

现实枷锁...

他又低声重复着这个拗口的术语,嘴角扯出一抹坏笑。

“听起来像是某种对人类的保护机制,对吧?”

白欣坐在他对面,双手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茶水表面映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灯泡,细碎的光斑在她指间游移。

“1400年...”她轻声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和平摘下老花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中学教师。

“没人知道确切原因。”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可能是世界本身的免疫反应,也可能是某种更高级存在的干预。总之——”

他翻开笔记本的某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能量曲线图。

“就像给整个世界加了一个限幅器。大公们突然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血能感应只能覆盖方圆数里,对小范围性的时空操作最多停滞在了几分钟。至于那些能移动大陆板块的禁术和威能...”他摇摇头,“成了真正的传说。”

“那现在的血族...”

“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周和平说“当然,对我们这样的凡人来说,他们依然危险。”

“但至少不会有人一拳能把地中海打成盆地了。所以你感觉如何?林先生?”

林涛。

这个男人正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双臂平伸,掌心向上。

经过两天的休息后,他几乎已经完全恢复了。

为了测试自己对于血能的掌控,他这两天也算费尽心思的找周和平要了不少资料查看。今天是头一次对于自己能力掌控强度的测试。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林涛发现自己能主观上开启体内的血能。

他的皮肤下此刻隐约有暗红色的流光游走,像是一条条细小的血蛇在血管中穿行。

那些光芒每流经一处肌肉,肌纤维就会不自然地鼓胀、收缩,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如同湿木头在火中爆裂的响动。

林涛深吸一口气,暗红色的纹路开始向全身蔓延。他的瞳孔逐渐拉长,变成两道细缝,像是猫科动物在夜间狩猎时的眼睛。当那些纹路覆盖到胸口时,他突然抄起桌上的水果刀,猛地刺向自己的咽喉。

刀尖在距离皮肤一厘米处停住了。

不是自己收手,而是刀身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钳制。细看之下,林涛颈部的空气微微扭曲,像是隔着一层流动的水幕。

“看上去像是某种立场……”周和平挑眉。

林涛听闻松手,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要不你向我开枪试试,我看看能挡下普通子弹。”

周和平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有些冒险。”

他缓缓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老式左轮手枪,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不过很有趣。”他慢条斯理地装填子弹,“我建议先从.22口径开始。”

“这……真的好吗?”白欣看着两人,语气里有些担忧。

“没事的。”周和平说“林先生现在的身体素质也是超越常人,是不会造成致命伤的。”

林涛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面对周和平。他皮肤下的暗红色流光重新活跃起来,在体表形成一层若隐若现的薄膜。那层薄膜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像是某种活物。

“准备好了?”周和平举起枪,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进行一场日常实验。

林涛点点头,双手微微张开。就在这一瞬间——

枪声响起。

子弹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轨迹,却在距离林涛胸口半米处突然减速,像是撞进了一堵无形的凝胶墙。弹头周围泛起一圈圈涟漪状的暗红色波纹,旋转着,挣扎着,最终停滞在离他心脏五厘米的空中。

周和平吹了声口哨:“强度比预期高。”

他走近观察悬浮的子弹。

“那试一下这个?”

第二声枪响毫无预兆地炸开。

这次是9毫米口径。子弹以更狂暴的姿态冲向林涛的防御场,激起一阵刺眼的红光。林涛闷哼一声,膝盖微微弯曲,但立场依然坚挺。子弹在距离他咽喉三厘米处疯狂旋转,金属外壳与能量场摩擦出细小的蓝色火花。

“我去……真让你撑住了……”

林涛看上去并不轻松的点点头。

“接下来试试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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