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秋听到这出乎预料，但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差点没摔倒在地。
“怎么了，难道不可以吗？”
他扶额苦笑一下，为自己的思虑不周感到抱歉。
“这个……”
“怎，怎么了？难道本姑娘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上官筱筱眨着眼睛看向苏远秋，这可是她想到的最完美的方法，此刻的她很希望得到对方的肯定。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
“诶，还有不过嘛？”
“对，虽然筱筱你的答案没什么问题，但这样就偏离我所说之事的主题了，所以现在限定一下，你只可以选择是否调换，方向必须为东西方向。”
很好，这样既不会磨灭她的自信心，也可以正确引导她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了，完美。
苏远秋一口气讲完新的条件，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
“嗯……这样的话好像确实有点难以抉择了，伽满和竹守毕竟也是你的器灵，我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不，现在她们不是。”
上官筱筱闻言，左边看看渡月可怜楚楚的模样，右边看看僵在半空中，正在簌簌发抖地竹守和伽满。
苏远秋一时间的“抛弃”，让两个小家伙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灵力。
“老实说，我想我应该还是会自私一些吧，我并不是那种大爱之人，可以为不亲近的人抛弃我的朋友乃至亲人，即使他们在数量关系上并不对等，但在我心里的分量却天差地别。”
她握住前方的牌子，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对换了二者方向。
“好的，那恭喜，筱筱姑娘，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如此结局就已然明了了，本来无辜的器灵将会被妖狼吃掉，而你的器灵则会安然无恙。”
苏远秋用奇怪的腔调说着，抬手抓住竹守与伽满，狼首幻象猛然张开深渊巨口咬下，在一阵缥缈烟雾中，两只小团子消失不见，完成了她们的使命。
周围的场景随之消失不见，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原样。
“啾啾啾！”
渡月显然被苏远秋刚刚那副模样给吓坏了，她飞到上官筱筱身侧，拍拍对方的脸，像是在安慰少女。
但还未等自家主人开口，这个小家伙也是钻回长枪之中。
“所以，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择呢？”
上官筱筱抬头看向面前的玄衣青年，眼中满含对答案的渴望。
“我会杀死这只狼妖，让所有器灵安心。”
“噗，什么啊？原来还有这种选项吗？那你不也和我一样，背离了你想要讲这则故事的出发点吗？”
听到这话，苏远秋眼睛一亮。
上官筱筱能反问他，就说明对方已经大致理解到了自己，现在的少女，是在寻求一个认可，一个对她心中理解的认可。
作为引导者的他，自然不会做扫兴之人。
苏远秋摘下脸上的面具，笑眯眯的回答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和你一样，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圣人，为天下之人舍弃亲近之人，以我的目前的心境来说，我是做不到。虽然世界上也是有人做得到就是了。”
“当然，这样说并不是肯定莫兰芝与段貅两人的行径，毕竟他们所做的与上述之事有本质的区别。”
上官筱筱点点头，她也认同这点。
一个被动的选择，一个主动的害人，她还是分得清的。
“最主要的是啊，他们这群山贼害人无数，现在又成了我们的敌人，我们没有理由去同情他们，所以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所谓剑锋所指皆为因果，他们既种下百人冢，便该收获死亡局。”
苏远秋边说边盘腿坐下，又是顺势躺到，拉起被褥躺了进去，最后在蛄蛹两下不在动弹。
“总之……还有些时间，你再消化一下吧，为师先休息咯。”
这吊儿郎当的语调很是有趣，逗得上官筱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的是，你是哪门子的师父啊？而且，我可不想让你做我师父。”
她嘟囔一句，本是想戳一戳对方的脸，但还是收了回来。
“这些年辛苦你了，晚安。”
——
————
另一边。
洛神山，宗主府旁的小屋内，云惜穗正穿着黑色的宽大亵衣转着圈，衣襟散落处，藕荷色肚兜似绽未绽。
她散着一头白发，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点点头。
“师兄这睡衣材质当真不错，就是大了点儿，虽然宽松很舒服，但总感觉容易掉下来。”
少女扯了扯衣领，将束腰系紧几分，蹦跳两下，确定不会散开后才是抬起脑袋。
“师兄给我留纸条说，小人书就在他的屋子里让我自己找，哼哼，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啦！”
她眼睛眯眯，双手搓了搓，迈步就是向前，结果脚下一个不注意踩到了拖在地上的衣摆，直接就是摔了个狗啃泥。
云惜穗捂着脑袋，龇牙咧嘴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这举动将苏淮月吸引过来。
毕竟对方最近一直在忙别的事情，并不知道自己提前结束了修炼，更别说来自己师兄屋子里“寻宝”了。
“唔嗯……果然还是太大了，晚些问师兄要一件小点的吧。”
她慢慢爬起来，提起衣摆，小心翼翼走到书架的位置，拿起身旁事先点好的蜡烛，再借着月光数了起来。
“从上往下数第11排，从左往右数第4个格子，拿起里面的任意5本书，等待14息时间。”
云惜穗回忆起记忆里这段数字，一脸严肃的照做起来。
随后，只见墨色灵气流转，一道门竟是在她面前舒展而开，熟悉的气息让她想要靠近。
“师兄？”
少女没有犹豫，提起衣摆迈了进去，一瞬间，天地换色，原来的小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巨大的藏书阁。
云雾缭绕间，紫檀木架通天彻地，书脊流淌着银河般的符文，穹顶更是有星轨交错旋转，气势磅礴
云惜穗站在中央的位置环看四方，久久未从震惊中走出。
突然，一阵没由来的风吹拂她的面庞，才是让少女回过神来。
“啊对，小人书小人书，差点忘了我是来拿我的奖励来着。”
她迈着小碎步跑到右手边第二个书架，看了眼上面的牌子，确认没错后，抬头看向这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书架。
“原来师兄竟然有这么多书吗？那他还骗我说小人书很难弄到的，真是的，这个坏蛋。”
云惜穗跺跺脚，想到自己要看的书，犹豫了一下。
“师兄答应的只有五本小人书，我该看《身为小师妹的我其实才是大剑仙》呢？”
“还是看《师父你别急，我已经是天下第一剑仙》呢？”
她自言自语说着，脑袋中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极其害羞的想法。
云，云惜穗，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这种事情，这种……
“那，那个，有没有师兄独宠小师妹的那种小人书啊？”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一句。
话音刚落，只见金光闪过，一套名为《霸道师兄独宠身为小师妹的我》的小人书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封面上亲密的动作烫得云惜穗指尖发颤，绯红从少女耳根漫延至锁骨，在松垮衣领中酿成桃花酒般的沉醉。
“就，就这本吧，我只是想看一下，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
说着，她也顾不得选其他书，头也不回的冲出藏书阁。
云惜穗不知道的是，一抹灵力正悄然在她怀里散开，她借到的那些书名字乃至内容悄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