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上闪过惊雷似的闪光,豹二停了下来,履带锁死,惯性使得坦克前倾,又很快在悬挂下重新恢复平衡;大约半分钟后,炮塔重新转动,但始终没有移动起来,履带上的判定器闪烁着明显的红灯。同一时间,混血儿反坦克导弹在最后一步没能命中目标,被APS拦截,车辆上的告警系统很快向别车同步了反坦克导弹的发射位置。
“072呼195,什么情况,目标没有解决吗?”
“195回复,导弹攻击未起效。195呼贝塔,什么时候开始第二次攻击,我部准备攻击。”
“贝塔回复,预计三十秒,可能有APS。”
“收到,195准备集火攻击重点目标。”
“072呼叫,开始提供掩护,”我指使诸葛雨放飞无人机和巡飞弹,“无人机升空,公用频道共享,优先打击后方三台车辆:指挥车、雷达和后勤保障车。主战坦克疑似缺乏俯角,我的狙击手在盯。”
步兵战车的驾驶员,险些将车辆撞在前面的坦克上,后者巨大的投影面积使其成为了战场上最为明显的目标。坦克炮手转动炮塔,试图寻找一个自己可以攻击的目标,但周围一片混乱,处于一个较低的位置加上北约翘臀影响的后半场射界,似乎使得他无从下手;在车内委屈了三分钟的坦克车长,最终决定将头弹出舱盖,以获得更好的视野。
一直没有开枪的狙击手小姐,也一直将自己的瞄准镜准星落在坦克附近。她知道对方无法攻击自己,只是要求路晚晴提供了一次攻击参数,守株待兔地等待对方露头。这不是巷战,装甲兵不会那么有耐心地在车里等待的。
一直没能搜索到目标的维克拉姆,终于还是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决定自己去亲自看看。在钻出坦克的瞬间,他感觉到一股寒冷的、令人隐隐作痛的目光,但下一刻远处飞驰而来的子弹,打断了他的所有思绪。
第二枚反坦克导弹,连同几枚在220左右发射的AT4反坦克火箭筒,在间隔7秒内同时向指挥车发射,由于密度过高且处于一个象限内,战利品系统错判了主要目标,最终在反坦克导弹下被击毁。
豹二坦克中仅剩的炮手,在摇头晃脑中终于看到了第一个目标,那是一个位于自己后方的反坦克导弹射组,由于步兵装备了防红外迷彩,加之豹二A4M的老式热成像启动时间较长,自己本不应该看见他们。不过燃烧的反坦克导弹发射筒在夜间过于明显,炮手几乎是立即打出了待发的多功能通用弹,以后者的弹道表现,在七百米左右的距离,并特别不用考虑下坠。
“老顾,情况不对!”梁栋喊道,“贝塔被坦克干掉了!”
“我看到了!先不用管,你盯住那几台LAV,估计要放步兵了!”我喊道,“那狗日的豹子肯定没开热成像,不然早看见我们了。诸葛,优先打雷达车,其他的不管了。072呼195,可以解决坦克吗?072呼195?”
跟在坦克后方的两辆轮式步兵战车,几乎是以横冲直撞的姿态冲入路边,在挤断了不少树木后终于停下。此时急不可耐的班长,下令步兵马上离开车辆并尝试拯救坦克,他知道后方的VIP已经凶多吉少,不过他还没有把自己也报销在这里的想法。
第一批下车的步兵很快遇到了梁栋机枪的远距离压制,LAV的车灯一直在某个角度提供报点。进行了三次长时间点射后,梁栋果断开始更换位置,没有被第一次袭击报销的步兵们基本都借助步兵战车作为掩体,正在旋转的炮塔,已经将目标对准这一带。
25毫米的高爆弹落在离我大约七十五米的地方,弹药在空中提前散开,看上去是某种编程弹,由于较远并未造成杀伤。在此期间,诸葛雨的巡飞弹连续攻击了后方的雷达车,虽然反人员弹药的装药并不足以对付载具,但对于雷达这样的精密仪器来说还是过于饱和攻击。
山下加军的最高指挥人员,已经意识到对方的目的和大致构成,即击毁重要目标,构成上仅仅存在轻步兵。他在去年的时候曾前往东瀛,在那里见过类似的结构和战术,也很清楚对方的弱点。浥特兰的步兵在一开始为了击毁枫火系统,使用了大量的反坦克弹药,经验老道的士官长已经从声音听出了对方使用的是AT4这样的一次性反坦克火箭筒而并非古斯塔夫。这通常意味着另一点,围攻自己的是侦察部队,甚至不是专门为了自己而来。
(作者注:鬼子的机动作战旅团有部分这个思路,但实际上唐中之唐,在现实里的情况属于是把水桶所有木板拆了叠一个上;至于火箭筒,各国的部队在情报知道如果存在重型单位都会加配火箭筒,比如美军会带串联的古斯塔夫,俄军会带RPG27一样)
“队长,两个重要目标都打掉了,是否准备后撤?”
“什么!?”我伏低躲避25毫米机炮潜在的射击,“我听不清,重复一遍!”
“我说任务完成啦!什么时候撤退?”
“你先带着季凌和洛冰往后撤,我和其他队联络一下。电子战系统情况怎么样?”
“周围的通信频率增加,有个非常明显的低加密信号,但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等等……”
诸葛雨的声音,在120迫击炮落地的瞬间戛然而止,巨大的模拟烟雾和闪光覆盖了她所在的位置,同时手臂上的战术终端显示有三名成员下线。第二枚和第三枚迫击炮接连落在同一位置,后续吹起的硝烟,刮干净了山坡上的细雪。
“梁栋,别踏马找地方架了,来炮了!”我吼道,“杨适修看看天上有没有无人机!赶紧跑!我现在叫其他人!”
“我拿什么看天上的无人机啊,你当我是将军吗!?”
“杨适修使用石子击落天上的加麻大无人机……”
“季寒,听得见吗?”我边跑边按动胸口的无线电按钮,“准备撤离,收到回复。重复一遍,准备撤离,收到回复。”
耳机里只有嘶嘶的电流声,季寒暂时没有回复,但她的位置附近没有交火声。我把电台切换至其他频段:“这里是072,全体呼叫,任务已经完成可以撤离,收到回复。重复,任务已经完成可以撤离,收到回复。”
“老顾,什么情况?”
“检查下你们的终端和手机,妈的,没信号了。”我匆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电子设备,“诸葛他们应该……肯定是报销了,检查下弹药,我们得去找江璃他们。”
“队长,看起来情况不好。”杨适修指了指远处的公路,他借助瞄准镜端详了一会儿,“车队后面似乎还有东西。看起来是法语部队。”
“魁北克?他们怎么会到得这么快,BYD加麻大人也偷跑是吧。”
“现在怎么办?”
“梁栋,警戒一下。我看看地图。”我顶着不远处的炮弹落地声下令,“杨适修你看看周围。我们都配备了激光,她们应该会打信号给我们。”
以江璃为首的狙击小组位置,直线距离离我们不到两百米,但只是大致位置,很有可能已经转移。所以我要做出的决定是,冒着白费功夫的可能性回头去找人,还是直接撤退,按照以往的老办法一样,逃出生天后再尝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