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凰捂着肚子,扶着桌子边上,脸色逐渐苍白。
她赶紧运气,紊乱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
潭墨将刚才要说的话说出口:“这是苏离语让我给你送来的,本来也是早上给她做的早餐。”
“呵……呵呵。”
洛凰捏着石桌边缘的力道逐渐加大,似乎要将桌沿掰断一样。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特意多做了一份,就是为了对付我,你们还真是可悲。”
“准确来说,不是多做了一份,是本座吃剩下的。”
门外,苏离语走进来。
她已经不是刚起床的状态,脸上施了淡妆,头发也打理得十分柔顺,但是衣服还是睡裙,姿态翩翩,很抓人眼光。
这段时间,估计她就是去洗漱收拾了。
两个女人同时在的地方,这方面隐隐成为攀比的一项。
“别把好心当做驴肝肺,本座是怕你早上没东西吃才施舍给你的,有多少人想吃本座吃剩下的,都没得吃。”
苏离语将手搭上潭墨的肩膀。
“毕竟,这是我的未婚夫,亲自给本座做的。”
洛凰周身引动的内里更多,将寒毒暂且压制下去,生怕此时气势弱了。
“现在就叫上未婚夫了?苏离语,你真不必为了和我作对做到如此地步,成婚这种连你自己都骗不了的事情,过过嘴瘾就算了。”
“你说什么?”
“你算什么,也能妄加评判本座?”
苏离语秀手引动内力,一把赤红之剑便出现在手中,朝洛凰一剑刺去。
洛凰就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苏离语那剑刺歪,从她脸颊旁边蹭过,吹起几根她的发丝,但是并未伤及分毫。
“你看我需要躲吗?”
“啪!”
苏离语那剑立起横拍,拍在洛凰脸上,然后才收剑回来。
洛凰脸上顿时出现浅浅一道方形的红痕。
“这一剑是替本座的未婚夫还你的。”
苏离语挽起潭墨的胳膊,伸手贴在他的脸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潭墨脸上的胀痛消失不少。
潭墨难免心里有些异样。
他方才讶异为什么苏离语会突然出手,而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替自己出手。
这是他从来没感受过的感觉。
此前无论是什么错误,只要在天清宗,洛凰都会让他主动认错,换来几句“洛仙子英名、洛仙子清正”的吹捧。
原来自己也是能被保护的。
苏离语扯着潭墨转身往回走,丝毫不在意身后洛凰蓄力,边走边说:“劝你不要用力,先想办法压制你的寒毒哦~”
这句话戳到洛凰痛处。
她若现在出手,确实会带来更大的痛苦。
但她也不想失掉面子。
“苏离语!你现在很急吧?尽力维护你们假成婚的样子,真可笑!”
她接着说,“三日后,天清宗情缘石开放,你敢去试试吗?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本座不需要用那种破石头来鉴定我们的感情。”
“你敢赌吗?”
“本座也不喜欢用感情这件事情做赌注!”
苏离语忽然顿住脚步,回过头。
“不过,这种一定赢的赌注,你自取其辱,本座为什么不接受呢?”
她轻笑着抬眼,看向潭墨。
“她输了,本座让她给你当一天的随从怎么样?”
潭墨心里一紧。
情缘石可是上古灵物,结果是真中真!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是假,眼前这个女人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她怎么还笑得这么轻松!
“就这么定了,想着还挺有趣的。”
苏离语白了潭墨一眼,似乎在说“真是废物”,然后问洛凰:“你敢赌吗?”
“……”
洛凰咬咬嘴唇。
这种事情若她真输了,简直就是人生的一个污点,她的名誉将会彻底毁掉。
但是这也是少有能让苏离语输得彻底的机会!
“好!赌就赌!”
她眼中锐利,“如果你输了,你就要承认你的愚蠢,还要给我做一天的随从。”
“记得她给你做随从时,多打几下她的脸,让她为说出这种赌注付出一点代价。”
苏离语略带宠溺地和潭墨说。
好像胜券在握。
“好。”
潭墨用尽力气,才伪装出冷静的样子,然后被苏离语搂着胳膊走出去。
“可笑!可笑!苏离语,我难道不了解你嘛!等着输吧!”
洛凰说完后,嘴角高高扬起笑容,很舒坦地长长吐了一口气。
这口气吐到最后,她的笑容僵在脸上,脸上的肉拗不过嘴角,被硬生生地扯下去。
一切都安宁下来。
她的目光还停留在门口,脑海中的画面,还是苏离语和潭墨紧紧贴在一起,走出院子。
默默站了许久,她才挪动身子。
练剑才是她唯一该考虑的事情。
今天院子子只有她一个人,果然练剑都比以前畅快许多,不用再被迫地看到那个家伙的身影。
她练了一式又一式,剑刃稳准狠,和早上刚起来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那种早起之后莫名烦躁的气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褪去了。
果然,她只是不适应一下,现在已经完全适应独自一人。
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早就应该这样了。
她又练了一会儿,察觉燥意后,估摸是有些累了,于是她用袖子擦擦汗,走到石桌旁边,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
茶水让她浑身一颤。
但她忽而尝到口中残留的一点鲜甜。
于是整个人安定下来。
……
潭墨和苏离语回到院子的第一刻,就被她叫住。
“办法你来想。”
潭墨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怎么蒙骗过情缘石”的办法。
他早猜到如此,一脸苦笑。
“姐姐,那可是上古灵物,不是什么集市上的接头杂耍。”
“想不出办法,就杀了你。”
苏离语瞥一眼他,“你觉得本座会给她当随从?”
“我想想好了。”
潭墨叹了一口气。
只剩下三天了,这种事情怎么想也不可能吧,能被祖祖辈辈留下来见证这么多年情缘的灵物,要怎么蒙混过关?
头疼。
他刚刚甚至想和苏离语说一下关于自己命契的事情,可是眼下绝对不是一个好时候。
苏离语刚才虽然很冷静,可是回到院子后,就在原地一直来回走,胸口也是一起一伏。
她咬着牙,眉头紧皱,朝潭墨说道:“去搞个纸笔,本座要传个信!”
纸笔这种,虽然并不稀奇,但是在这种地方,就是找不出来一套。
但是潭墨有。
他走向院中一个废弃的柴房,柴房并没有被苏离语施下法阵。
“去那做什么?”
苏离语看着他走进去,然后片刻,潭墨带着一个满是灰尘的布包走出来。
他将布包放在石桌上,打开外面沾灰,结着蛛网的一层,然后又打开里面一层,再打开最后一层。
里面安静地躺着笔墨纸砚,一点灰尘都没有粘上。
“本座院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潭墨伸手抚摸着宣纸,在轻轻地“沙沙”声中道:“我放在这里的。”
苏离语也没管,边看着他裁出一块纸,边说着写信内容。
“将媚欢术功法给本座带来。”
潭墨磨墨的手忽然停下,看向苏离语。
那是葬神谷的双修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