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上,林俅刚醒过来,仰头咕咚咕咚地灌完三壶醒酒茶,脑袋仍然赤痛不停,肚子里的酒虫怕不是顺着肠子爬到脑袋里了,不然怎生恁疼。
说起来,那姓王的真他梁不是人,他平时花天酒地,喝酒喝惯了,锻炼出一肚好酒量,自诩“酒中仙”,谁想昨晚竟遇着了酒中玉帝,连喝了八缸酒还面不改色的怪物。
不过这玩意儿酒量虽好,肚量却小。自己不过是和他师妹多搭了几句话,便被他拖着灌酒灌到吐,仍不罢休,偏要弄得他不醒人事为止。呵,姓王的必定也暗恋明钰,不然会对他这么恨?
想到明钰,林俅不住咽了口唾沫,他自认阅女无数,却从没见过这样顶的女人,话本小说里描绘的倾城绝代的狐狸精怕也不过如此。
他古怪的性子发作,**的臆想着,若是把她绑到自己特制的豹房,她能撑几天?像她这样纯良的贵女,若是一朝崩溃,堕落求饶,那场面得多美啊。
欲望上头,压也压不住。林俅忽地想起最近才纳了一个好货色,还放在豹房里调教,过了几天了,也不知道她还撑不撑得住。
他着急下床,侍奉他的仆人立刻上前为他穿衣。
林俅瞥了仆人一眼,奇怪道:“你是谁?林二呢?”
那仆人牙关颤抖道:“少...少爷,我是林...林七,林二他,病...病死了。”
林俅惋惜地叹了口气,换了那么多的奴才,也就林二最知他心意,他还没开口呢,林二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想不到这样贴心的奴才竟然病死了,真是可惜。
他拍了拍林七的肩膀,嘱咐道:“都注意点身体,我还等着你们伺候呢,别一个两个都急着去投胎。”
林七身子抖得更厉害,拉出一个牵强的笑,瞥着肩膀上的手,又想起了昨晚喝得酩酊大醉的少爷一拳把伺候他脱衣睡觉的林二打得脑浆乱蹦的画面。
林家很大,林俅作为最受林家老太爷宠爱的孙子,有一块单独划分出来的建筑区,任凭他捣鼓也没人管。
所谓的豹房便是他自行设计的欢乐场所。
寻常人家的宅子,门前一般都是放置石狮,豹房前却杵着两樽相互交缠的男女交融雕像,女体统一用上好的汉白玉雕成,雕得精美白腻,栩栩如生,宛若真人。而男体则是用暗黄的石料砌成,且大多样貌粗犷丑陋。两者明显并不相配,硬要凑在一起,便给人一种浓浓的**萎艳的破坏感。
而且姿势各异,如果有熟知房中术的老饕在场,定然会会心一笑。
这是林俅的杰作,用他的话说,如果良家女子见了这两尊雕像不会下意识地夹紧双腿,那么这两尊雕像便是失败的造物,应该通通打碎重做。
守在门口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壮妇。见了林俅到来,连忙上前拜道:“少爷。”
林俅问:“怎么样,熬服了吗?”
两个壮妇知他问的是里面受刑的女子,点头道:“少爷,那女娃昨晚便撑不住了,您现在说什么,她都言听计从。”
“哟呵,居然撑了四天,是块硬骨头,我喜欢。”林俅快步走进大门,里面是一条黢黑的密闭狭窄的甬道,甬道上每隔十步放一盏骷髅灯,过了甬道,便是一扇长着锈的沉重铁门。之所以这样设计,也是为了恐吓被捉进来的女子,他最喜欢看那些清纯良善的女人惊恐流涕的模样。
他推开门,走进去,还没看清人呢,就听见一声低低的呜咽声,接着是铁链急促抖动的声音。
冰凉无一物的铁床上,一个双脚捆着铁链,不着寸缕的清丽姑娘正蜷缩在墙角处,瑟缩地看着他。
姑娘脸上挂满了泪痕,红肿的水灵眼睛里酝酿着水雾,樱唇上全是自个儿咬出来的牙印,白皙纤长的腿上、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则遍布着蜈蚣般狰狞的鞭痕。
林俅只看了一眼就被姑娘这绝望无助的眼神给正中靶心,把眼瞧向放置在十字架下的木驴,马上又被上面泥泞的痕迹抽得浑身发抖,兴奋不已。
他一步步走向铁床,姑娘尖叫一声,不住地踢着光溜溜的脚丫。
林俅双眼放光,喝道:“别动!别动~我不会害你,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哈,想出去吗?”
姑娘嗓子嘶呖,连滚带爬地爬向林俅,“想,我要出去,救我出去!”
林俅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我带你出去。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姑娘抽噎道:“小小,我叫苏小小。”
..........
三月十六日。
赵煜被冷落了两天后,终于被人记起,从旮旯窝里拎了出来。
“师妹和赵煜,去查问一下目击过血魔的幸存弟子季昌。韩阳去档案室再仔细查阅一下这两年来新野县可疑的失踪人口。我去调查鸿泰武馆的背景。”王崖作为明面上的主事人,开始分派任务。
韩阳当即起身反对,“不行。大小姐和赵煜不能单独在一起执行任务。”
王崖挑眉道:“我是这次任务的领队,你只需要执行我的安排。”
韩阳面对着比自己高了两个境界的王崖丝毫不惧,阴冷道:“我可不是来执行任务的。我来是为了监督大小姐的,我要监督她,让她洁身自好,这是许少阁主嘱托我的事,也是宗门赋予我的权力,王执事的吩咐难道大得过宗门的意志吗?”
王崖冷眼看他,也不反驳。
赵煜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坐在椅子上,全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监督我?这么说,昨晚我沐浴时,在窗户边扒开窗纸偷窥的就是你?你倒是尽职,竟监督到这份上。怎么,今晚要上我的床仔细监督一下吗?”明钰勾唇笑道。
她话语一出,王崖看向他的眼神中带上几分警惕的凶厉。
扮作呆板状的赵煜则是下意识地盯着他,看那样子似要将他浑身骨头都碾碎一样。
韩阳大惊失色,连忙站起来,“不是我,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偷窥大小姐洗澡。一定另有其人!反了反了,这抚民司里竟有这样贼胆包天的人,我马上叫石满过来....”他急得满头大汗,见到明钰似笑非笑的玉容,却忽然一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大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想威胁我,让我坐视你和赵煜苟合?想都别想!”
明钰淡然道:“我昨晚明明就见到你鬼鬼祟祟的徘徊在我院子周围。”
“胡说。我昨晚根本没出过门,服侍我的侍女可以作证!”
明钰温和笑道:“你觉得许惊鸿信我还是信你。如果回去之后,我每晚都给他吹枕头风,说你轻薄我,你说你会是什么结局?”
韩阳一愣,脸色几番变换,面具下的脸如皱巴巴的抹布般扭曲在一起。许惊鸿虽然给予了他监督的权力,但人心这东西最是善变,保不准以后两人巫山云雨时,明钰暗悄悄地提一句他的坏话,许惊鸿若是当真,随便吩咐一句就能按死他。而且,他还真的轻薄过明钰,摸过她的手。
迫不得已,只能闷闷地接受了任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