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自己身上的这家伙,应该是只猫娘才对。这是她短时间内第三次见到这家伙。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因为女性身份被恶匪骚扰,怎么这次见面淼沙叫她哥哥呢?
一双美目游离在淼沙和艾米之间,碧姬突然明白了。
“猫娘哥,想装男人出门的话,可不能这么穿衣服哦。”
碧姬坏坏的笑。她有时出门盗窃时也会伪装成男性,算是释放个烟雾弹,被发现了也不要紧。
不过碧姬眼尖,再加上扭打的时候没少摸到对方斗篷下的身体,当然知道骑在自己身上这家伙...基本没穿什么衣服。
想装男人,穿得厚实保守点是必要的。雌性魔猫想要化作人形,拟态的都是娇美的女性,穿得少根本遮不住身材的纤细。
猫娘...哥?
真是个雷人的称呼...怎么能又娘又哥的呢?
艾米心里有数,看翠玉兰这态度,自己在淼沙心里的冷面男孩形象要崩塌了。
没办法,她要是能变猫男早就变了,当个奶油小生浪迹百花丛中才好。
“别拿这个东西在我眼前晃悠了。我之前也是玩这个的,知道你枪里没有子弹。”
碧姬悠悠的说,甚至胆大的眯着一只眼睛,要看炼金手铳的枪口底。
“你们认识就好。接下来没我什么事了。”
艾米将枪一收就站起身来,径直朝前面的一个地窖大门走去。
她原本就找到了大门,可下一瞬间就被偷袭,被吓得炸起了尾巴毛。
猫的性格确实很敏感,艾米现在还感觉自己心脏跳速很快,腰腹发冷。
自称翠玉兰的家伙,是个盗贼技术很强的人,她会在这里就代表着这里很安全。而翠玉兰在这里正好,省得再去找她了。
把淼沙交给她就行了。至于在淼沙眼里她是猫哥哥还是猫姐姐都无所谓。
萍水相逢搭把手而已,希望淼沙别再被坏人抓走就好。
还不等艾米伸手开门,门自己开了。
如长发兔魔女的茱莉丝打开门和艾米对视,双方都可见的动作一滞。
“茱莉丝老师...”
艾米下意识的打了个招呼。
“是艾米?你怎么在这里?”
白猫娘艾米的音色是很有特色的,既有清纯的软糯,又如琴弓滑在琴弦般丝滑流畅,让人觉得心颤,发自内心的愉悦舒服。
俗称...甜到心里的可爱软妹音,却又不会显得太嗲,音色肥瘦相宜,只要听过就难以忘记。
呃呃呃,忘记夹一下声线了。艾米原本穿这身衣服是很难被认出来的,可一开口就暴露了。
“茱莉丝老师,你咋也在这...”
“伊娜莉丝院长叫我来这里取酒,我还奇怪为什么要来这个没有名气的小酒窖,没想到就遇到了你。”
茱莉丝很高兴。只要见到艾米,她总是忍不住的笑,好似看到了情人。
她的长发没剪,只是出门时会盘上一盘,不让发尾掉到地上。特别长的白色头发与定制的魔法学院制服相配,原本健康活泼的脸色因为长期宅家学习看书养成了文静气息,确实像个精通魔法而又特别的魔女。
“咦?我见过你。”
碧姬施施然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蹦蹦跳跳的摸了摸淼沙的头,将自己外披的黑色斗篷披在鼻尖冻得发红的淼沙身上。她看了看茱莉丝的脸,良好的记忆力发挥了作用。
“你是?”
看着同样长着猫耳猫尾,橙色头发翠绿色眼睛,身上男式长袖长裤的美貌魔猫族女性,茱莉丝的记忆力却没有那么好。
“你不是那个跑腿么?帮我送过丝袜。月光小兔庄园,记得么?”
碧姬挥了挥手,又蹦蹦跳跳的走到艾米身边,撅着小猫嘴对茱莉丝微笑道。
...
莺歌燕舞的贵族生活,飞驰的骏马,献媚的下属,醇香的美酒。马鞭随手抽路人的潇洒,欺男霸女的暴虐。
日晒汗累的农民生活,粗糙的农具,淳朴的村民,甘甜的泉水。巧手编织新衣服的快乐,勤奋劳作的踏实。
外面下雪了,又是冬夜。春天什么时候会来呢?如果冰雪化去,就得进行耕种了。如果荒废了春天,过冬的小麦就没了着落。
西塞罗踏入风雪,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留下一串脚印。她有时感觉自己穿着贵族的名贵锦衣,有时候穿着农民的破旧棉麻。
还会回去耕种吗?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把回忆起来的东西全部忘记,回到那平静的生活?
或许不行了。
要是她复活的时候就带着这些记忆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带着愤恨活着,将复仇的目标放在这个对她施刑的国家,还有那个如对待蝼蚁般踩死她的弗朗斯。
那样充满愤怒和欲望......对西塞罗来说是好事。她的人格不用割裂,一如既往的没有良心,一如既往的不折手段。她会想尽办法利用好这幅吸血鬼的身体,变得比弗朗斯还强大,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知道什么是残酷。
可上天就是那么爱看玩笑。西塞罗分了两次复活,第一次是没有记忆的她,灵魂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第二次复活的是那恶人灵魂的回归。
两种思想,两种观念在一个大脑里碰撞。她有了本不该有的善良,掣肘着罪恶的想法。
当西塞罗不得不用一个淳朴少女的观念审视自己的过去时,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生活在罪恶中,几乎没做过任何一件善事。而这样的自己在死前依旧在愤恨所有人。
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到底谁对谁错?难道真的要彻底否定过去的自己,可她撇得干净吗?
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说巨龙难道会在意蝼蚁的死活?每一个超凡的铁血人物手上都沾满了献血。
她现在是吸血鬼,吸血鬼贵族西塞罗,比艾琳莫尔家的西塞罗更像贵族。这两种贵族没什么区别,都是以人类为血食。
西塞罗左想右想,想不到出路。她想向别人诉诸自己的想法,找不到倾听者。善良和邪恶对立了起来,无论选择那边,总有一边在咆哮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