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在云峰间,居高临下地望去,发现黎明幕布下的海涯口市,已经乱了起来。
“这就是那家伙之前宣称的所谓‘计划’吗?”白夜落在楼房房顶,看着眼下混乱的城市,自言自语道。
作为流行文化而言,丧尸片这种东西,可以说是广受欢迎了,姑且可以充作一种平淡生活的调剂——可若要让调料变成正餐,天底下又有谁能甘之如饴呢?
异变是在凌晨五点发生的,那时白夜正在整个海涯口市,地毯式搜索着一切和谷臣或者宋松文有关的迹象,却忽然看见,一个原本早起的上班族,忽然像是发了疯般的,袭击起了一旁的路人。
随后异常开始扩散,被感染者击倒的人不久后就会起身,变成新的感染者,随后引发尖叫,骚乱,连锁反应——开展和那种丧尸片里的祖宗之法,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也能说是大差不差。
然而白夜看得明白,感染者身上白色丝线的痕迹,与金发女人那时巧妙的伪装不同,眼下的感染者可以说是毫无顾忌了,甚至完全是招摇过市——所有陷入疯狂的人类身上,都开始出现谷臣的丝线能力。
“啊——救命啊!”
“妈的这是在演电影吗?别,别过来!”
“报警啊!”
“一起上压制住这些疯子——等等,这是什么?啊!”
“妈妈,妈——”
灼热的霹雳从天而降,摔倒在地的小男孩抬起头,看见晨曦下,魔法少女镀着一层金边的剪影。
这些感染者虽说被控制,但却都是普通人的体质,白夜挥舞杖剑,瞬时间,十数名感染者就被打为了飞灰。还没来得及目击者惊呼,拍照,魔法少女便又腾空而起,飘渺远去。
“怎么会这样……”菲瑞跟在身后,语带忧意。
“不能让那个家伙为所欲为。”白夜一面说着,一面在空中逡巡,关注着地上的形势。
“哼哼——”一声轻蔑的笑响起。
“真是心狠手辣啊,明明面对的是手无寸铁的一般人,完全没有犹豫,就能痛下杀手吗?”
白夜听见其言,随后望见其人,一个笑嘻嘻的男青年,站在一旁的地面上。
她悬在空中,用眼神扫过,发现果然亦是谷臣的傀儡:
“你是来挑衅的吗?”
“不,我是来阻止魔法少女大人酿造成大错的。”
那青年——另一具谷臣的躯体,仿佛嘲笑般说道:“想来眼下我的这份杰作,魔法少女大人你也是看见了吧。”
“非常恶趣味。”白夜道。
“不过是低效的备用计划罢了——只可惜高效的原计划,被那个蠢货魔术士搅局了。”
“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话吧?”
“恰恰相反,我有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提议。”
白夜面无表情地看着谷臣,只听他道:
“接下来的话,绝无半句虚言,这些白色丝线一样的东西,你也看见了吧——从本质上来讲,这是我被能力异化的肌肉纤维。”
“我的能力,就是用这些肌肉纤维寄生,控制他人的躯体——仅限于躯体。”
说着,谷臣拍了拍手。
“所以你明白了吧,这些看似疯掉的家伙,其实并没有死,搞不好许多还是有着意识的——只要你杀掉我的本体,那么控制解除,所有的人都可以得救!”
谷臣用那张青年的脸微笑着:“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后,我花了一点时间,在这里藏了四百名分身,这是我能发出精细指令,让他们不露出异常的极限。”
“而现在,我命令他们放弃隐藏,不断感染扩大——所以说,来玩个捉迷藏如何?看看是你先找到我的本体,还是我先驱使他们控制这整座城市?”
白夜听完谷臣的这一番长篇大论,忽然却冷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原来是怕了?”
“怕了,当然怕,你确实有毁灭我在此地付出的一切心血的能力,这又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怕得我一和你对上,就不得不提前开启计划。”谷臣略微欠身:
“凭你的力量,别说四百人份的寄生了,就算四千人,四万人——都可以歼灭殆尽——如果那是在必要的情况下。”
“而现在我告诉你,只要你消灭掉我的本体,那么所有人都可以得救——这种情况下,你还能熟视无睹吗?”
白夜闻言,有些气笑着出声道:
“你能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是因为我刚才出手时,哪里不够果决,让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情被要挟吗?”
“不——你会的,因为你是魔法少女。如果你不会心慈手软,刚才为什么会放掉路拾锦?”
路拾锦——原来她全名叫路拾锦——白夜心想道,这么说,拾锦和这个家伙,的确就是兄妹了。在自己对拾锦做出那种事的时候,作为兄长的谷臣果然只是看着吗?
白夜想了想,说道:
“你的提议我不喜欢,我也有一个提议,只要你能办到,绝对让你满意,如何?”
谷臣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来,毕竟从来都是他给别人提议,还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尝试给他提议。只听白夜道:
“你把宋松文掳走了,对吧,我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虽然别的还是一头雾水,但他应该就是你嘴里的那个愚蠢魔术士。”
“那家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你把他还给我,我发誓不会干涉你任何事。”
“小白夜,不行的——”菲瑞闻言 急忙开口,却被白夜用目光逼了回去。
“你——”谷臣愣了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居然——没什么,好,你的提议,我完全答应你,等我完成我的目的之后,我绝对把他毫发不损地双手奉上。”
“不要之后,就要现在。”白夜斩铁截钉地说道。
“好,那你想见他的话,就跟我来——”
白光降临,谷臣这具身体的半边,瞬间被打为了焦炭,自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可是你压根没有宋松文吧。”白夜低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所谓的魔术士,但我见过那个瞬移的能力,事后想想就知道是谁做的了。而且当时你自己也说过'是他自己干的',对吧?”
“为了骗我,你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吗?果然满嘴都是谎话。”
“我不会听你的摆布的。”
“啊——居然被反将了一军,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啊。”
那残余的半截躯体挣扎说道:“不过没关系,你没办法骗自己的。”
随后在白夜接连的打击里,彻底化作了飞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