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
听到熟悉的声音，如冷水灌顶的惊悚感油然而生。
被封锁的记忆随之解开，各种过去的异常细节在脑海中共鸣。
是啊......是啊，那有着亚麻色长发、灰色眼眸的少女明明与自己同行。
可为什么，自己会忽视她的存在？
为什么？
脑海中不断扫视半天的过往，从潮湿阴暗的洞穴，一直到基金会。
名为莎莉的少女明明，一直跟着自己——
在自己发动能力的时候，她就站在轮椅一旁，玩弄着散落的书页；
在自己进入洞穴的时候，她的手掌轻抚岩石，随后流出漆黑的液体；
在自己与「女伯爵」交谈的时候，她就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可无论是「女伯爵」还是「炼金师」，都对她视若无物；
内心浮现出极度的恐慌，更多的细节在脑海中被揭露，如同一双无形的手——
她当着缇娅的面，抹去女顾客脸上淡蓝色的鳞片；
她当着埃德蒙的面，拿出一本黄衣之主的残页；
她在自己面前，以一种并不算合理的理由加入队伍，而自己却鬼使神差的答应。
......
不对，不对。
这还不够。
意识继续往前。
......
在那场属于哈斯塔的剧目中，有她的身影吗？
......有。
名为莎莉的少女本不应参与这场戏剧，但自己因为心生怜悯，希望与她共同分享这份任务报酬——
可事后她根本没有提及这件事，无论是埃德蒙，还是基金会前台的娜莎，都认为完成任务的只有自己一人。
而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少女为何会与自己同行。
这不合理，这绝不合理。
......除此之外呢？
——她还出现在剧院之中。
在剧作家邀请上台之时，自己曾击落一名演员的面具——她本以为那不是人类的面庞，可如今记忆中，却被替换成熟悉的少女；
无论是剧作家又或是演员，他们表现得都极度疯狂——不同于哈斯塔以往的眷属，他们的疯狂中缺少一丝艺术家的优雅。
就像是，遭到蛊惑。
......遭到蛊惑？
在缇娅怀抱自己，准备冲出剧院的前一刻，是谁挡在前方，关上大门？
是莎莉。
自己本以为这是哈斯塔的授意，但所谓的黄衣之王，从一开始就毫无想法——相反，那记忆中关上大门的少女......
嘴角有一抹恶劣的微笑。
......
......
为什么，极度疯狂的黄衣眷属，能在悄然间完成黄衣之主的残页，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为什么，他们又会在即将成功的前夜，肆无忌惮地邀请自己，让自己发现背后的阴谋？
他们似乎称呼哈斯塔为殿下——但那所谓的殿下，到底是谁？
这一切似乎都有了眉目。
一个惊悚无比的事实。
......
......
时间继续往前，已经几乎没有莎莉的身影。
那时的她尚且被囚禁在庄园之中，与外界几乎没有接触。
除了......
迷雾小镇。
一位尚未转正的调查员，为何会被派遣到迷雾小镇？
强烈的违和感贯穿脑海，几乎推翻记忆中的一切。
藏在小镇中的秘密，与自己遭遇背叛息息相关。
名为莎莉的少女声称接到基金会的任务，前来调查异常——可背叛自己的存在，又怎么会任由调查员前往小镇，翻出埋藏在那里的真相？
何况，迷雾小镇附近，根本没有别的小镇。
为什么她当时想不到呢？
......
......
那印象中有些羞涩的少女逐渐模糊，似乎被另一种混沌不清的阴影替代，只留下清晰的话语。
“我想在图书馆谋一份工作，却因为没有大学毕业证直接被拒绝；还有一次我去杂货铺打零工，结果老板说我年龄太小，看上去不靠谱。”
“艾薇琳，对不起......”
无比真挚的语言，伴随着羞涩的情感，直到现在，艾薇琳都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替换的？
这次任务开始时、进入基金会之前，还是说......
名为莎莉的人类少女，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
“呵呵~”
耳边传来熟悉的轻笑，但相比于曾经的青涩，多出一分婉转与愉悦。
“看来我们的艾薇琳大小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名为“莎莉”的少女似乎来到自己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冰凉却又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带来些许瘙痒。
下意识将目光转向身后，但一双俏皮的手，悄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如今的自己并不依靠眼睛视物，但不知为何，视野随之陷入黑暗。
“偷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艾~薇~琳~大~小~姐~”
少女的声音突然一阵扭曲，伴随着温柔的情绪——那是缇娅的声音。
......恶趣味的家伙。
“你是谁？”
“呵呵~”
仿佛听到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少女再度轻笑，她的指尖顺着艾薇琳的脸颊不断上滑，然后轻轻一挑。
“艾薇琳大小姐可真是喜欢明知故问~”
“我是‘莎莉’哦~”
“你在说谎。”艾薇琳打断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
一阵诡异的沉默，仿佛有某种恶毒的目光扫视着自己，但这一切很快就戛然而止。
少女的声音再度响起，但这次，是她自己的声音。
冷淡而平静，无比熟悉。
“在询问别人名字之前，你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这是她对莎莉说的第一句话。
“......”
名为莎莉的人类，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吗.......
“诶嘿~”
莎莉的声音一阵扭曲，又回到最开始的声音，“吓到了吗~”
“但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是谁哦~”
“毕竟，谜底到最后再揭晓~才有趣~”
少女猛地凑近，鼻尖几乎紧贴，温热却冰凉的气息扑打脸颊，无比危险。
“你说对吗，维尔利特~”
心脏猛地停跳，艾薇琳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
熟悉的名字，无比熟悉的名字，如今每一个人都称呼自己为艾薇琳，而“维尔利特”，几乎成为被埋葬的过往。
她见过面前的存在，面前的存在也见过她。
绝对、绝对见过。
但祂是谁？！
“其实呢，一开始我还以为犹格找了个新玩具~”
少女冷不丁地开口，打断了艾薇琳的思考，随后她娇俏一笑，
“可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是一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少女的指尖划过艾薇琳的腰肢，抚过宽大的裙摆，最后停在大腿，在白色丝织物包裹的表面轻轻摩挲。
艾薇琳的脸颊红润起来，她下意识地挣扎，却发现脖颈以下的感官早已变得混乱不堪，无法动弹。
在一片黑暗中，唯有少女俏皮的声音，以及肢体触碰的酥麻。
她的裙摆似乎被掀起，锁住的束身衣被莫名打开——可缇娅明明不在这里。
“......你想做什么？”
“嘿嘿~不做什么~”
少女神秘地笑着，小巧的手掌继续在腰间摸索，
“你想~那个新生的小家伙给了你这副精致的躯体......”
“泡泡又给了你全视的祝福......”
丝织物被猛地扯下，少女蛊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那我要不要也在你身上，留下些什么呢~”
未等艾薇琳回答，少女的手指便开始在小腹上滑动，似乎在绘制某种图案。
那是......那是......
轻微的灼烧感传入大脑，却莫名勾起些许混沌的欲望。
极度的羞怯与绝望自心中涌出，艾薇琳渴望扭动身体，可感官早已混乱，无法挣扎。
“好了~”少女满意地拍拍手，“只要你心中产生那种想法，它就会浮现出来哦~”
暴露出的肌肤再度被遮住，却遮不住艾薇琳羞红的脸颊。
“一想到你心惊胆战的样子，我就......呵呵~”
像是欣赏创造的杰作一般，莎莉捧住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似乎已经预见少女被揭穿秘密的那一天。
“......”
“我会直接告诉她们的。”
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再度打在脸上，它来回扫视着，让艾薇琳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又是少女愉悦的声音。
“你刚好提醒了我~”
两根手指突然插入口腔中，开始不断搅动，艾薇琳想咬紧牙关，却又被少女掐住脸颊。
少女的手指搅动半天，最后压住自己的舌头——些许唾液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流出，滴在少女手臂上。
酥麻的感觉席卷整个口腔，随后舌面被难以言喻的灼烧感覆盖。
艾薇琳不断晃动着脑袋，但在耳边，却传来少女疯狂的呓语。
“好孩子，可不能什么话都说哦~”
“尤其是和我有关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艾薇琳想开口，却发现她的声音仿佛被夺去，吐不出任何字句。
她挣扎着尝试，但舌头始终瘫在口腔中，最后只能发出深重的喘息。
混乱逐渐在身体中弥漫，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少女向她道别：
“再见哦~”
“再......见......”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