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带伤跑步的关系,身上流的汗要比平时运动的时候流的还要多,只觉得浑身就像散架似的。
跑完又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平常他能一口气做一百个,目前就算做一个都够呛。
只要每做一个俯卧撑,身上就有股裂开的痛,这股痛苦并没有打消他坚持到底的念头。用比往日还要强劲的毅力撑着,硬是做到了五十个。
“就这样的伤算的了什么,总比一直躺在那不动强多了。”
他自言自语,还是强撑着继续做俯卧撑,硬是做到了一百个。
当他还在向两百的目标继续做时,耳边听见骨头断掉的声音,终于还是撑不住趴在地上。
他大口地喘气,浑身都在流汗,汗水流进伤口中,混着血水浸湿了绷带。
他疼的叫不出声音,想要爬起来,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无力的瘫在地上。
“我居然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吗?”
他捂着伤想要起身,结果还是倒下。
仰面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夜空在他的视线中模糊,他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但全身的肌肉仍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真是……倒霉……”
身体的疼痛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疲惫,像是有人往他眼皮上挂了铁块。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他恍惚看到有人向他靠近。
可是他失去知觉,还是昏睡过去。
田博世抱臂靠在巷口的电线杆上,指尖的烟已经燃到尽头。
她本打算在申孤注刚跑出去时就拦住他,可看到他踉跄几步后竟逐渐跑得平稳,便停下了脚步。
她早料到申孤注肯定会作死锻炼,但没想到能疯到这种程度。
拖着满身绷带夜跑五公里,做完一百个俯卧撑,最后干脆把自己练到昏厥。
“真是头不服输的倔驴。”
她低声骂了一句,却终究没有上前。
当看到他倒下,她才掐灭烟头,慢慢走了过去。
刚要过去的时候,却见一个蓝头发的男人从阴影中出现。
他的面容阴郁,眉毛浓密,颓废中透着一股锋利的美感。
她的脚步停住,见那个男人低头看了眼昏迷的申孤注,缓缓蹲下身,向他伸出了手。
只见他的右手指尖前出现一道蓝光,进入了申孤注的身体,之后周围出现阵阵云雾,将他和申孤注的包围起来。
“你想对他做什么?”
田博世担心申孤注的安全,不管面前的男人到底有多危险。
他指尖前的蓝光,以及他故意控制云雾将周围的黑暗变得更加看不清。
她不知这个男人到底搞些什么名堂,只知道放任不管,定会对申孤注不利。
等到田博世慢慢接近,才看到那个男人到底在搞些什么。
申孤注的绷带自行解开,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但更惊人的是,那些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蓝光所过之处,断裂的骨头发出细微的"咯咯"声,自动接合复位。
男人的手掌悬在申孤注胸口上方,蓝光透体而过,清晰地映照出内脏与骨骼的轮廓。
一根断裂的肋骨正在光晕中缓缓归位,肌肉纤维像被无形的手编织般重新连接。
申孤注身上的伤竟然痊愈如初,连疤痕都没留下。
“原来你是给他疗伤?”
田博世恍然大悟,蹲下来细心检查申孤注的身体状况。
“操控云雾的力量,以及治愈伤者的能力,在亚楠拥有这项能力的人。恐怕只有亚楠十三太保里的浪子刘弦?”
田博世从他的外形以及能力,还有他独有气质推断,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十三太保中的少爷申孤注吧!”刘弦问了一句。
“既然你们都是十三太保,为什么你会不认识他?”
这让田博世感到奇怪,他们同是十三太保,刘弦会不认识申孤注。
他解释道:“我七年前离开亚楠的时候,亚楠市只有四大天王,没有十三太保。所以我才不认识排在富翁后面的太保。”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少爷?”
“因为团长他给我看过申孤注的照片,所以我才认识他。”刘弦说。
虽然他们都是亚楠十三太保成员,却从没见到过。
他停下来看到申孤注带着伤锻炼,想到七年前,伤势严重的他也是靠自己顽强的毅力带伤训练,就像他一样不爱惜自己身体。
看到申孤注终于撑不住晕过去,才决定好心帮到底,动用自己的修复能力,替申孤注治好他的伤。
“所以我决定治好他的伤。”刘弦苦笑道,“还有三……不,应该说还剩两天时间,琉月璃将会盗取女神之泪,我们十三太保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下一个宝物。他要是继续当病号,我们哪里有人来保护女神之泪呢?”
说完,刘弦没有多余的客套,挥手跟田博世说告别。
“明天,申孤注要是问是谁让他痊愈的,你就说是他的毅力感动了老天爷,老天爷显灵,亲自治好了他的伤。”
“我这样说,他会相信吗?”
田博世耸肩,只觉得这荒唐的事,申孤注明显是不会信。
申孤注从来都不相信上天会眷顾他,如果老天爷真的愿意帮他,他那五十次表白就不会全部落得被拒绝的下场。申孤注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件荒唐的事。
“他信不信,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刘弦的笑声飘荡在夜风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凄凉感。
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随即迅速融入了黑暗。
“真是奇怪的家伙。”
田博世怀疑排在学生秋枫舞前面的四位太保,都是神秘兮兮的怪人。
她蹲在申孤注旁边,轻轻撩起他额前被汗水黏在一起的发丝,带着一丝无奈。
“你现在彻底痊愈,也就没必要在继续待在我这里养伤,终于可以执行任务,去抓琉月璃……”
她摸出香烟,深深地吸一口,再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烟雾在夜空中扭曲散开。
她站起身,仰头看了一眼深邃的夜空,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这样,又变的好寂寞了。你一走,我又该一个人待在这里,而你,我的表弟,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刘弦今天晚上到这里来,是受明星项方所托,来到贫民区中。
没想到会在途中看到身受重伤的少爷申孤注,竟然在这种地方,进行恢复训练,直到力竭昏倒。
索性就当起好人,对他伸出援手,治好了他的伤,也算是确保了亚楠十三太保内部成员中有一份完整战力。
贫民区是团长的地盘,刘弦不明白亚楠十三太保排名第一的团长,居然会住在贫民区。
团长与居无定所的他不同,放着在繁华市区的房子不住,偏偏选择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所以他实在弄不清团长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沿着路一直走下去,两侧是一座座破旧的房屋,大部分窗户都是漆黑一片,整个街道笼罩在黑暗的死寂中。
唯独前面的一处建筑灯火通明,散发出明亮又温暖的光芒,与周围的景象比较格格不入,那里正是团长居住的地方。
亲自迎接刘弦的人并不是团长,反而是打电话叫他来的明星项方。
项方穿着一身白衣,梳着三七分的刘海,身边站着许多身穿黑衣的墨镜男。
“欢迎你的大驾,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项方眯着眼睛微笑,鼓起掌来,身边的那帮黑衣墨镜男也都鼓掌,对刘弦进行热烈的欢迎仪式。
“没必要这么夸张。”
刘弦略感不适,不太喜欢热切的欢迎,尤其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整,贫民区周边的平民都已经入睡。
他以为如此高调的欢迎仪式万一吵醒他们,明天一早上班又该怎么办?
项方说:“是团长吩咐我热情地迎接你,谁叫他在十三太保中排名第一,而我排在第二了。”
“可我浪子排名第三,排在你的后面,你对我这么热情地欢迎,只怕?”
“不用担心。”
项方哈哈大笑,走来直接搭在他的肩上。
“七年前你离开亚楠市以后,我们就一直没有见面。今天你竟然有幸接受我和团长的邀请,就让我尽一次地主之谊,好好地招待你吧!”项方表现的热情道。
一场晚宴正在进行,团长一直也没有出现,全场能看见的只有项方。
刘弦身为浪子,吃饭时带着浪子的豪爽与不羁,对他来说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项方身为明星,吃饭时始终维持着在粉丝面前树立的人设,注重细节形象。
餐用过以后,侍者将吃完的餐盘收拾干净退下。
项方很小口的抿一口红酒,摇晃着高脚杯,维持自己的优雅气质。
刘弦没有品尝红酒的习惯,而是一口饮干,酒还是喝进肚里,滑过嗓子感觉到味道就行了。
“为什么团长到现在都没出来过?”刘弦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直接了当地问道。
他今天远道而来,完全是受团长的邀请,现在餐都用过了,团长却连影子都不见一个,只有项方一个人陪伴着他,刘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既然餐用完了,那我们就该比试一场,就当做饭后的消遣。”
项方没有回答关于团长的问题,反而话锋一转,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他放下空掉的高脚酒杯,动作优雅地解开西装扣子,然后脱下来,顺手丢给身旁的黑衣保镖,亮出自己精瘦却充满力量的上半身。
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皮带,上面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飞刀,不紧不慢地从中掏出一把能当做匕首的飞刀。
掂量了一下,然后亮出标准的握持姿势,眼神中燃起一种兴奋的光芒。
意图再明显不过,他要向刘弦发出挑战。
“你看你排名第二,我排名第三。我既然排在你后面,也就证明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比试。”
刘弦看着项方的架势,似乎对此毫无兴趣。
“浪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呢?”项方冷笑一声,步步紧逼,“我想见识一下,离开亚楠七年的浪子实力究竟怎样,不知道你的战力有没有超过我,我这第二名的宝座会不会让给排名第三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