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宁寒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不像是紧张，反倒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颜凌不知道的是，祖境在渊墟原作中只存在一个概念，没有设计具体的游玩内容。宁寒之所以期待，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非常想知道，这个世界自我完善的产物是什么样子的。
“握这么紧，待会分开的时候可是会更伤心的哦。”
宁寒打趣道，可他身边的颜凌却是微微一僵，她本来都做好了进了秘境后再去寻找宁寒的准备，此刻却突然想起了两个人那晚的对话。
“不是你先握上来的吗……”
她的语气幽幽，手里又使上了几分劲。
“也是哎哈哈哈哈哈。”
感受到此刻的气氛有些不对，宁寒巧妙地换了个话题：“话说，他们都在看着咱们呢，哎，你看到左边那个一脸衰样的家伙没，是不是你的追求者，估计他现在牙都快要咬碎了。”
宁寒指的可不只有一个人，因为周围的魔宗男弟子许多都早已咬牙切齿，大概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这个小白脸哪里。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颜凌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勾了勾，却又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拉着宁寒快步走向漩涡。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没牵着你来就偷乐吧。”
宁寒挠了挠她的手心，随后快步跟上，紧随在她的身后踏入漩涡。轻微的失重感自脚下传来，两个人牵着的手上也隐约产生一股拉扯的力量，似是要把他们强行分开。
“回头见。”
浸没在无边的黑暗中，宁寒感受着她手心里的温度，写下这句话。
下一秒，他的怀中就扑进来一具温软的躯体，颜凌正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几乎要将自己与他糅为一体，不想分开。
宁寒愣了一下，这段时间里，他的全身就已经陷入了无尽的失重，再回过神来，就已经躺在了结实的地面上，四周也有了光亮。
他的身体稍微有些沉重，大概是颜凌正压在他身上，胸口上感受到令人浮想联翩的柔软。
抬起头，他看到了颜凌眼中弥留的那一抹倔强。
“成功了……”
她喃喃道，随后一口咬在宁寒肩膀上。
“嘶，好疼，你轻一点。”
宁寒在她的臀部拍了拍，可颜凌依然没有松口，像护食的小狗一样。她还轻轻地挪了挪身子，似乎要换一个更容易发力的姿势。
宁寒注意到她的身子有些热。
直到她觉得咬够了，才缓缓地从地上撑起身子，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不和你回头见。”
她突然笑了。
宁寒望着她破涕过后的笑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直到……
“流氓……”
颜凌渐渐地感受到自己身下传来一丝奇怪的触感……
“……”
“不准，你怎么解释我都不会信的。”
还未等宁寒开口，颜凌就已经俯下身子，打断了他欲说的话。
“那你倒是别再乱晃啊……”
“怪我吗，下次再这样，先找一找自己的原因好不好，嗯？”
颜凌狡黠地笑了笑，她甚至还报复般地扭动了一下腰肢，将纤细指尖蘸进口中，弄湿后在他胸前划起了圆圈。
敲骨吸髓的妖女。
宁寒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么一个形象，可她的脸颊又是那么的红，动作也略显生涩，就好像正在做这些事的和她骨子里的其实是两个人。不是为了勾起宁寒所谓人之常情的欲念，反倒更像是想要从他身上求证某个问题的答案。
“玩够了吗……？
宁寒悄悄地按压了一下颜凌的腰肢，明显地感受到她的身子一颤，心跳也加快了一些。颜凌微微阖着双眸，温软的嘴唇此刻就悬浮在他的脸颊上方，他只需要微微抬头，再用手轻轻按住她的玉颈，就可以含住那两瓣温润，肆意迎合她的这份意动。
甚至只要他想，也许可以轻轻地扯开她身后衣裙的丝带，将那层阻隔消弭，沉浸般地去感受她愈发狂乱的心跳。
若是还能加以引导，足以令所有的缠绵都变得水到渠成，直至抵达那最终的结果，既不存在曾经仙果催发下的意乱躁动，也不必背负互相偿还亏欠时的委屈忏然……
……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宁寒幡然醒悟，连忙推了推颜凌的身子，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激，霎时间恢复了几分理智，从他的怀抱抽离出去。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做什么时，她的脸颊顷刻火烧一片，连忙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物，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宁寒也拍拍肩膀上的灰尘坐起。放眼望去，两个人正一片含苞待放的花海所簇拥着，无数艳红色的花蕾仿佛感受到了绽放的喜悦，随风摇曳，隐约露出深邃的花心，却带着一丝令人窒息的甜腻。
“绯幻绮罗……”
颜凌小声地念叨着，显然是认出了这片妖异花海的组成，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拔出其中一株。
“果然是这样吗……”
目视着这朵无根之花在自己手中迅速凋零，腐烂，颜凌喃喃自语。
未完全绽放时摘下就会凋亡，正如绯幻绮罗的花语那样，有缘无分的情，即使强行采撷，也终究只会沦得烟消云散……
“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颜凌强行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手将那朵残花抛弃，转头扯了扯宁寒的衣袖，小声道。
“嗯，那走吧。”
宁寒也轻声附和，跟上颜凌的步调。
他已经翻过了开发者日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关于绯幻绮罗的描述。
“一种能够制造勾起人类欲望香气的肉食性花朵，以香气吸引意乱情迷的男女作为食粮，壮大己身。”
也就是说，若是自己清醒的稍晚一些，就可能溺死在这片妖花所制造出来的温柔乡假象之中，和身边的颜凌一起。
第一次进入认知以外的区域，宁寒一开始就真切地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危机感。
颜凌也靠过来，重新牵住他的手。
月光照耀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宁寒感受着吹拂的夜风，身后是已经被他焚毁殆尽的花苞。
……
那本泛着金光的日志静静地悬浮在宁寒的识海中，安详地等候着他的每一次翻阅。
不过这次他看完后，却是忘了将之合拢，日志的页脚微微卷着，在记载绯幻绮罗的纸张背后，隐约还有一句话，宁寒没有读到。
“绯幻绮罗的这种特性只有其花朵完全绽放的时刻才会显现，花苞时期的绮罗花香则不具有这种能力。”
可惜这句话再被宁寒看见，就已经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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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感受到颜凌的心情好像有些沉重，宁寒揉了揉她冰凉的指尖，轻声安慰道。
毕竟差一点就又被自己拱了，这次可是确确实实的无妄之灾，她心有余悸应当也是正常的。
“没事……都是那些花不好，我不怪你。”
“那就好，接下来我们去哪？”
颜凌来过一次祖境，宁寒决定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再去一次我上次来祖境的时候获得传承的地方吧，希望那个前辈的神魂还没有消散殆尽。”
“那你带路，要是快一点就好了。”
嗅到了未知的陨落大修的气息，宁寒突然有点小激动。
“那用飞的怎么样，像上次那样牵着你飞，一个时辰左右就到。”
“可我恐高怎么办。”
宁寒缩了缩脖子。
“那就蒙上你的眼睛，不过，我要是心情不好，就把你从天上丢下去，然后等你落地前一秒再把你接住。”
颜凌露出一个坏笑，听得宁寒浑身打了个战栗，太损了这也，那他一整个时辰岂不是都要提心吊胆的。
“还是别蒙着了……”
上次被牵着飞的时候就一瞬间没感觉，这下算是逃不掉了……反正早晚都要克服的……
坚强！宁小寒！绝对不被区区恐高吓尿裤子，还是在颜凌面前！
“没事，恐高好治的，习惯了就好了。
她扣住宁寒的手腕，直接将他向天上一扔。
“啊啊啊啊啊啊啊——”
颜凌笑得很开心，短暂地驱散了刚才心头的阴霾。
其实她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治恐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