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姬雨晴问他那句“那你呢”时，本想开口的赫千虚却发现——
自己的嘴被天道封住了。
【不是吾不想让你开口，而是其中牵扯太深，现在的汝，金丹未到，境界未稳，把握不住。】
赫千虚皱了皱眉：“牵扯太深……？我不过回答个问题而已。”
【谁让汝开局怀中抱妹，如今那丫头对汝好感已不低，再升，就要出事了。】
赫千虚一愣：“好感高不是好事吗？难道她还会变病娇不成？”
闻言，天道大大的眼球忽然抖了一下。
【啊哈哈……总之没出问题真是太好了。】
它的笑声没有半点安心的感觉，反而像硬挤出来的一样。
赫千虚见状， 脸色逐渐凝重，眯起眼睛盯着它：“你认真的？”
【吾从不妄言。】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封她的嘴？”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阿米诺斯……”
见赫千虚隐隐有红温的趋势，天道迅速转换话题：
【咳，吾欲去查『百藏秘境』之事。那日之异，疑点甚多。】
“你也觉得那次有问题？”
【不错，此事当亲自探查，吾且离去，若需援手，意念可唤。】
话音落下，天道那只眼球缓缓化作光点，消失在虚空中，只留下一片寂静。
赫千虚坐在院中，盯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许久，才无奈叹了口气：“唉，天道。”
他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屋内，盘膝而坐，开始检查起自身的情况。
此前在『百藏秘境』中，他的修为直接从练气巅峰冲至筑基巅峰，虽然看上去很拉风，但这突然飙升的修为，也让他的根基有些虚浮不稳。
赫千虚缓缓闭上眼睛，引动灵气在体内经脉间流转，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
阳光宗，宗主殿，朝阳堂。
堂内寂静，只有棋子的轻响回荡。
一张古朴檀木棋盘静置中央，两人对坐，吕天阳披火红长袍，手执黑子，神色平静，对面，金凌峰峰主方云城眉头紧锁，白子悬而未落。
“你是说，咱们宗里……有叛徒？”
方云城盯着棋盘，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吕天阳抬眼扫他一眼，缓缓点头：“『百藏秘境』突然现世的位置，恰好是我宗弟子的历练之地，此前，我宗探查多年，从无此秘境的蛛丝马迹。”
他语气一转，低沉压抑：“这等巧合，你信吗？”
方云城眉头又拧紧了几分，思绪迅速运转，急忙落下一枚白子，试图扳回局势：“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天地间异变难测，我们未必需要处处揣测人心。”
吕天阳不动声色，手中棋子随即落下，封住方云城攻势的要害：“老方，世间之事，巧合多了，就是人为，你我活了几百年，难道还看不明白？”
方云城听得心头一凛，握着白子的手微微顿住：“即便如此，宗门之内，谁又会做这种自掘根基的蠢事？”
吕天阳轻叹道：“老方，你要明白，对于有的人来说，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切东西都是可以抛弃的。”
棋盘之上，棋局已然变幻莫测。
方云城盯着黑白交错的棋面，额头已见冷汗，思路也开始逐渐清晰起来：“若真如你所言，能布局至此的人，必是身居高位之人，宗内弟子就算有胆量，也没有这般手段。”
吕天阳不语，只是静静地执子而落，棋子落定的声音如同鼓槌一般敲在方云城的心上。
方云城继续说道：
“你我二人不必多说，咱们知根知底，老庄性子耿直，就算逼他去作叛徒，他宁可砍自己脑袋。
至于陆峰主……她对宗内事务从不关心，更没理由设计此局。”
吕天阳继续无声落子，依旧不言。
方云城脸色变了变，握紧白子：“那只剩下…你弟弟——”
他话音未落，骤然站起，棋盘被他带得一震，几枚棋子跳跃而起，跌落在地。
“吕天泽？！”
............
与此同时，
阳光宗，青松峰，一座静室内。
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立不动，袖袍下的指节紧扣，微微发白。
他正盯着眼前浮现的虚拟光幕。
【禀告宿主，经过本系统全面检测，目标『天道级气运之子——赫千虚』，身无系统，背景空白，无任何异常可循。】
吕天泽眸光微闪，沉默片刻后冷笑：“你确定没遗漏？”
【系统检测准确率为九成。】
“九成，还差一成呢，”吕天泽低语，“被评为天道级气运之子的人，既没有特殊体质，也没有任何外力相助，你信吗？”
赫千虚，是目前为止他的系统所检测到评级最高的气运之子，远远超过之前所有目标。
但奇怪的是，那天宗门测验资质时，吕天泽曾借神识仔细探查赫千虚，却未看出此人的特别之处。
他的资质平平，甚至比大多数外门弟子更差，可偏偏，在触碰检测石碑的瞬间，引发了夸张之极的异象。
吕天泽越琢磨，越觉得有问题。
“会不会是赫千虚体内藏着某位上古大能，隔绝了系统和检测石碑的探查？
还是说，他拥有的系统，比自己的强出不止一个层次，说不定还具备主动隐匿和反侦测的能力？”
若是前者，他尚有办法解决，可若是后者，事情就麻烦了。
据『那组织』所言，系统之间亦有差距。
不仅仅是强弱，连性格也有所不同。
有的只认利益，宿主一旦失去价值，立刻翻脸弃之如履。
有的则是认主之后，便誓死相随，哪怕山穷水尽，也不离不弃。
吕天泽当然不希望赫千虚拥有强大且忠诚的系统，或者其他能保驾护航的『东西』，因为那样一来，这个气运之子势必会打乱他接下来的计划。
“罢了，到时候找个机会当面试探他吧。”
若赫千虚真有问题，哪怕冒着被宗门发现的风险，他也必须先下手为强。
若无异样，他便找时间专心突破，为宗内大比做准备，到时候再一锅端。
吕天泽眼神复杂，袖中紧握着一枚刻有“灵”字的玉佩，拇指在上头轻轻摩挲，神情变得恍惚起来：
“师妹，再等等，师兄已经接近那一步，很快，便能替你报仇了。”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心中的回忆也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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