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汐月会睡在左边还是右边？

她会盖同一床被子吗？

她会……靠得很近吗？

水声停了。

门被轻轻推开，今汐月走了进来。

她换上了苏星落临时准备的宽松T恤，黑发微湿，散在肩上，衬得肌肤如雪。

1米6的床不算大，但应该够睡。

苏星落往旁边挪了挪，给今汐月腾出位置。

今汐月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床确实不算宽敞，两人的手臂几乎贴在一起。

苏星落能清晰地感受到今汐月的体温，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像初雪漫过阿尔卑斯冷杉林，又像是浸着薄荷碎冰的琴酒，让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还疼吗？”今汐月侧过头，轻声问道。

苏星落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小声嘟囔： “……有一点点。”

今汐月轻笑，伸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温热的掌心仿佛有神奇的魔法，驱散不安。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苏星落僵住了。

今汐月的手……正贴在她的小腹上。​

温暖，柔软，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她的脸烫得快要烧起来，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嗯……”她只能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不敢乱动，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亲密。

今汐月也没有收回手，只是轻轻揉了揉，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夜色静谧，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苏星落偷偷侧过头，看向今汐月的侧脸。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睫毛投下的阴影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

她真好看！

苏星落想着，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今汐月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低头看去，发现她已经睡着了，银白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今汐月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下她的发丝。

“晚安，小星星。”

她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梦境。

然后，她也闭上了眼睛。

——这是她们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夜晚。​

苏星落在翻身时，膝盖抵上了今汐月温软的小腹。

她迷迷糊糊地哼着痛，手指无意识攥住对方的柳腰，像抓住止痛的浮木般将脸埋进一片沉香氤氲的颈窝。

今汐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近惊得呼吸一滞，少女滚烫的鼻息正扫过她锁骨处，如同溅入雪原火星。

苏星落带着哭腔的梦呓混着迷离，双腿蜷缩着挤进今汐月腿间。

薄被被搅成漩涡，她冰凉的脚趾蹭过对方小腿内侧，激得今汐月腰眼发麻。

今汐月刚想抽身，却被苏星落突然攀上后背的手钉在原地。

少女的掌心擦过她脊骨，像划亮了一串磷火。

第一缕阳光刺穿纱帘时，今汐月发现自己被禁锢在某种藤蔓般的拥抱里。

苏星落的手正探进她衣摆，指尖陷在腰窝的凹陷处；一条腿霸道地跨在她胯骨上，睡裤卷被到腿根，露出泛着淡粉的膝盖。

更要命的是，少女的唇正贴在她颈动脉搏动处，每次呼吸都激起细微战栗。

她试图抽离，苏星落突然皱眉哼唧，膝弯夹紧了她试图撤退的腿。

这个动作让两人严丝合缝地相贴，今汐月清晰感受到苏星落卫衣下未着寸缕的柔软。

这时苏星落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今汐月染着红晕的耳尖。

苏星落怔忡地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右手正扣在对方后腰，那个被女生戏称为“绝对领域”的敏感带。

更糟的是，今汐月的肩带滑落至臂弯，而她脖子上，赫然印着枚可疑的淡红痕迹。

“对、对不起！”苏星落猛地弹开，后脑勺撞到床头柜的闷响与吃痛的抽气声同时响起。

晨光恰好在此刻漫过两人凌乱的银发与黑发，将她们映照成梳妆镜里交颈的天鹅。

今汐月低头整理肩带时，锁骨处传来细微刺痛。

那里留着苏星落梦呓时无意识啃咬的齿痕。

今汐月抬眸撞见少女正道歉，卫衣领口在挣扎中歪斜，露出半截印着指痕的雪肩。

“你好点了吗？我去煮红糖水。”今汐月摸了摸她的银白细发。

苏星落红着脸点了点头， “好多了，还是我去吧。”

说罢便急匆匆的起身去烧水。

当苏星落接好水往回赶时，今汐月正将那条沾染两人气息的薄被叠成方正的豆腐块。

阳光斜切过她颈间齿痕，像给这场荒诞的夜寐晨昏盖下绯色印章。

苏星落洗漱完出来时，正看见今汐月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糖糖发来的60秒语音条。

​ “今汐月！你和小星星是不是现在睡在一起？！不行啊！我必须在中间！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不能抛开我！告诉我，你们在哪里，快！告诉我。”

糖糖元气十足的声音炸开，语速飞快。

今汐月昨晚为了让苏星落好好休息，发完消息后就开了免打扰，直到此刻才看到糖糖的狂轰滥炸。

未读消息99+。

苏星落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现糖糖也给她发了一串消息：

​ 我最爱吃棒棒糖：小星星！你人呢！​

​ 我最爱吃棒棒糖：今汐月不回我消息！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背着我偷偷翻过友谊的小船。​

​ 我最爱吃棒棒糖：呜呜呜，我睡不着了。明明是我先来的，你们却都不和我贴贴！​

苏星落正在思考该如何回复糖糖的时候，今汐月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的后面。

“你为什么总是散着头发。”今汐月将暖水袋贴到她小腹，缩回的指尖不经意勾住一缕发丝。

“我，我不太会梳。”

苏星落把脸埋进抱枕，声音闷闷的， “而且有点嫌麻烦。”

“正好时间还早，我来教你吧！”

话音未落，檀木梳冰凉的触感突然贴上后颈，苏星落惊得缩了缩，却被今汐月用手肘抵住后背： “别躲。”

梳子破开发结的沙沙声混着雨声。

今汐月左手拢住她额前碎发，右手梳齿斜斜插入发根： “先从这里分界。”

冰凉拇指擦过苏星落太阳穴，对于此刻的苏星落来说，今汐月温度比姜茶更烫。

苏星落盯着地毯上两人的影子，她的发尾正被今汐月缠在指间打转。

梳子滑至肩部，今汐月忽然倾身，呼吸扫过她耳垂： “疼就告诉我。”

心跳作祟的苏星落此刻哪里还分得清疼痛。

“抬手。”今汐月将镶着月牙玉饰的发圈套进她手腕， “从发根开始卷。”

她虚握着苏星落的手带向头顶，梳柄上的花纹硌进两人交叠的掌心。

苏星落后颈忽然一凉，今汐月咬开发圈时，犬齿轻蹭过她第七节脊椎。

镜中映出她瞬间红透的耳尖，和今汐月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这样绕三圈。”

今汐月捏着她指尖勾住发束，薄荷香混着檀木香漫进苏星落领口， “记住了？”

苏星落胡乱点头，发丝间缠绕的不是今汐月的手指，而是她漏拍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