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准备休息，便看见尘清穿着女仆装拿着扫把在楼上朝楼下看了眼，给楼下指挥部那群兵迷了眼。
他认为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尘清踏着军靴腰间挂着刀，修长的裙袍摇晃，在打扫一副画。
“你家的灵能使真漂亮。”新来的政委挠着头。
陈乔森思考了下，这种长袍的女仆装挺好看的，穿起来也比较舒服。
“那是我们一营里头的班长，不过她班里面没人，也是整个团的武术指导官。”陈乔森说。
“啊?”
“在前线她拼刺刀拼死了一个战团首领，把老政委和两个连长的尸体带了回来，用把马刀击杀了半个猎杀者连队还成功斩首，很会打仗，我没她厉害。”
陈乔森指着军部派下来的功勋，他自己去领的，还没发给尘清。
得嘞，果然灵能宫里的人不可貌相，尘清跑了下来抬头看了眼陈乔森。
“今天又干什么活。”
“教官好！”果然这群老兵油子在部队还是很规矩的。
尘清这下有点尴尬了，没穿着军装，但还是回了个步兵礼。
他们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尘清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像她只是在四九二团挂个名。
陈乔森给了她张地图，标了处集结点，告诉她今天去带几个新兵，不需要用多余的部队管理也不需要搞军事化训练，只需要教他们怎么在战场活下去。
尘清对此事不感兴趣，不过也是工作，扎起头发就离开了指挥部。
她抵达了那个树前，新兵们一顿惊呼，是灵能宫里面的人，不过尘清简单说了下自己是教官，新兵们便一本正经地列队行着歪歪扭扭的军礼。
“教官好！”
尘清观察到他们都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贵族，可能枪都没摸过，她也不想矫正那些歪歪扭扭的军姿和军礼，毕竟只剩下两个月，搞搞体能和枪械训练才是重中之重，现在这些人能在战场的存活时间估计不过几小时。
“枪摸过吗?”
“没有。”他们摇头。
八个人，尘清虽然兴趣不大还是得负责，毕竟是团长交给她的任务。
她领着几个人看着地图前往靶场，尘清把枪扔给了他们，问他们眼神怎么样。
“报告教官，视力正常。”
尘清让他们去枪位就位，他们一脸茫然地抱着枪，尘清还没给他们派子弹，这种弹匣供弹类型的枪支外观设计得很质朴，内部结构却也不算复杂，很优雅的设计。
“这里是枪机，这里是弹匣，卡进去，开保险，拉这个杆就能供弹，这里可以调连发和单发…扣扳机就能开火。”尘清拿上手就会用了，即使以前没摸过这把枪。
“拿上枪，心态要稳，别被枪声吓到，枪口不能朝队友，当然如果你们想拿别人的命来换经验也不是不行，只是太蠢了，举枪瞄准时，三点一线，新枪需要校准，不然打起来就是歪的，怎么瞄都没用。”
尘清不想浪费时间，因为新兵们都听得很认真，她抵住肩膀瞄准，击发后的巨响还是吓得新兵打了个激灵。
看了下靶，竟然还能上。
尘清教给他们枪支校准后就准备发子弹给他们玩，反正团里有钱，不至于喂不起子弹。
“不要紧张，有时不用遵从步兵操典的公式化内容，上弹怎么快又方便怎么来，瞄准的感觉要多找，枪托一定要抵住肩膀，不然冲击力可能会把你震个脱臼，前线上肩膀脱臼这种伤，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尘清已经尽力简短，但新兵们依旧生疏。
“战场上视力决定你的索敌能力，肌肉记忆决定你的瞄准速度和精度，枪支熟练度要有，最好做到快速启动抬手开火就能上靶，不要害怕无法击中，谁先开火谁就有绝对的压制力。”
尘清讲完后，去找军需官领了把新枪，小运输车直接抬来了一箱的弹药，尘清还在翻那个枪支平常维护的书，她自己也不懂。
傍晚出靶场的时候新兵们满手火药味，心满意足，尘清的衣服也粘上了许多灰尘，洗干净手后领着他们去吃饭，他们都在喊肩膀痛。
晚上搞体能，尘清这种体力差的只能慢慢晃悠，不使用灵能高强度行军对于她来说是个很艰巨的任务，就蹲在新兵后方跟着。
前边还有教官大声训着新兵，而尘清这边一片和谐，一班人坐在路边修整当吃瓜群众。
做完几个项目后尘清也不想着把兵练废，她自己也没那个精力，就地解散了。
……
晚上时陈乔森见到了躺在休息区累瘫了的尘清，这一层就住着陈乔森尘清还有管家，士兵们都住在自己搭的木屋里。
“两个月太急了，他们什么都不懂。”尘清回答。
“新兵嘛，基本训练下扔上去，死了就是英雄，活下去就是老兵油子。”陈乔森开了壁炉，扔了把柴火进去。
“这话说得太死了。”尘清不敢说这些话，显得很草芥人命。
“交给你那几个少爷兵管得怎么样。”
“挺听话的，细皮嫩肉的打个靶好几个被弹壳烫伤的，胆子不算小。”
“那几个刺头其他班管不住，交给你带了。”陈乔森知道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他管，他怕尘清不适应部队生活。
“或许只是纪律要求太严格，对虚镜的战场并不需要管教，他们不会面对平民和与他们同为人类的战士，不会有烧杀抢掠，只需要教他们杀人，教他们活命就可以了。”
“我也在思考我需要一支怎么样的部队，老一套的训练方法两个月时间太仓促了。”
“把战友当人，对敌人不留手，惜命，执行力要有。”尘清回答。
“这种东西只有上了战场才能领会，过几天还会带很多人，慢慢来。”
“我体力不行，跑个三公里差点要我命。”尘清叹了口气。
陈乔森有点奇怪，上战场不见尘清会累。
部队生活有点正经，也不是很正经，身处前线的士兵们过两个月就要朝着地狱冲锋，团长也便包容了很多。
新教官本身的体能就不具有说服力，尘清又是个闷包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镇得住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
“本来大家的生活都挺好的，雷克尼亚一沦陷就成了这样。”陈乔森挠着头。
尘清知道陈乔森本来的身份在伊文克斯至少也是亲王级的，不过现在他唯一剩下的就是相对无限的钱和有限的生命，如果尘清是他早就远走高飞。
“人就是这样，仗不打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永远都只会抱着算盘笑，雷克尼亚两年的顽强抵抗也不见得卢卡尼亚伸出援手，现在又一道巨大的传送门横在伊文克斯的脸上。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去送死，死亡很无聊，但我们是一路人，你找寻真相，我找寻胜利。”陈乔森对着炉子说。
尘清知道陈乔森有事求她，点头答应。
“一个星期后，渡河的侦查行动案没人敢去做，我希望你来，我需要知道对岸的部署，需要什么和我说，我给你准备，装备，人员都会有。”
“为什么是我。”尘清有点诧异。
陈乔森沉默了许久，这种沉默让尘清陷入了逻辑性的思考。
“我明白了。”尘清认真地回道。
“活着回来，无论发生什么，就算当个逃兵我也给你兜着。”陈乔森低着头，带兵之人也无可奈何，每一次部署都是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