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句话不止在凡间适用，用在生物多样性复杂的修真界，同样无比合适。
“怎么，以萱很惊讶？”
缓步走下高台，将跪着的弟子扶起，脸上还带着笑意。
“确实…很惊讶。”
花以萱没有隐瞒，当然她也瞒不住，表情都写在脸上了。
“惊讶很正常，修行者寿元成百上千岁，年轻时做些疯狂的事，反而是常态。”
“别看我现在很正经，但年轻时…谁还不是个放荡不羁的美娇娘。”
揉揉乖徒小脸，花韵确实从中，看出了几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这样一来，两位乖徒相互喜欢，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她当初也是这般。
这般纠结，这般挣扎，这般痛苦。
正应淋过雨，才更想保护好后辈。
“小芷璃也来吧，别藏在角落了。”
花韵招招手，将小徒弟身上的禁制解开，令其显现出身形。
“芷璃？”
看着从后方扑来的小师妹，花以萱表情越发错愕，甚至有些惊恐。
目光不敢置信看向师尊，一度想要起身逃离。
她不应呆在此处…
芷璃知道了她的秘密…
要…逃！
藕臂挣开师尊的怀抱，迅速起身，双腿颤颤巍巍，便要用术法逃离。
“师姐！”
花芷璃眼疾手快，一个前扑，揽住她的腰肢，二女顺势落入花韵怀中。
“不…”
素手轻挥，挣脱小师妹的怀抱，花以萱还要再度起身。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不起师妹。
她是个很坏很坏的人，被欲望冲昏大脑，被偏执占据思考。
内心病态想法的每一次实施，每一次落实，都会让自我的存在…变得越发遥远。
而芷璃…真的还会喜欢现在的她吗？
事实证明，还是喜欢的。
甚至…更喜欢了。
没有言语上安慰，只有行动上的证明，扒开师姐用于遮面的素手，低头…先来个亲亲。
“苒苒…我们走吧。”
事态进行到这一步，慕晴雪当然知晓，花韵的尝试已经成功了。
倒不如说，从一开始，花韵就知道…自己必然成功，所以才会拉着她一起。
见证过花以宣内心，再无一丝隐藏的独白，仙子对凡人内心复杂性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明知是错误，却还是要行错误之事。
又因为是错误，反而比正确效果更好。
这就是人类吗？
还真是，难以理解……
狂风伴着暴雨，时隔几个时辰，百花宗…又下雨了。
磅礴的雨滴，落在洞府上的瓦片，声音很大，仙子很烦。
所以一挥袖，雨又停了。
揽着怀中的小徒弟，瞬移回屋内，慕晴雪又觉得太安静，再一挥袖，雨又下了。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是仙子喜爱的细雨。
秀眉舒展，内心的烦燥，总算衰退几分。
慕晴雪不断告诉自己，那只是个巧合。
什么是巧合？
巧合是…花以萱对师妹的感情，产生了偏执。
但又因内心的愧疚，只敢默默施行，然后愧疚加深。
巧合是…花芷璃对师姐的感情，也产生了偏执。
但她的偏执，在于想得到师姐的关注，想让师姐不再注视她人。
二者一结合，不说珠联璧合，只能说天造地设。
一个喜偏执，一个喜被偏执，还真是…巧。
再加上本就有故事的花韵，这师徒三个，算是凑在一起了。
揉揉酸涩的眉心，今日的仙子，又对凡俗有了更深的理解，内心的情感，也隐隐有再度突破的迹象。
“师尊？”
苏苒苒缩在她怀里，怯生生发问。
作为半个知情人，她也知道花以萱和花芷璃间的事，但师尊不知道啊。
猛然接受太多禁忌知识，师尊会不会想不开？
“我没事，苒苒现在想回瑶池吗？”
“现在？不用和诗诗她们说一声吗？直接走…会不会不太好。”
“不必…她们已经知道了。”
慕晴雪现在，急切想要回去找一下夜未央，她心很乱，不找人倾诉，感觉会出问题。
更重要的是，她想念那处小院了，只有熟悉的地方，才会让人感到安心。
“这样吗…那就先回去吧。”
“嗯…”
将随身物品，收回须弥芥子，仙子护住小徒弟，直接破碎虚空。
空间通道的另一侧，连接的不是别处，正是师徒二人在神女峰的小院。
二女迈步，双双踏入通道，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慕晴雪又是一愣。
不因别的，只因现在的瑶池圣地，也在下雨。
[算了，明日再去寻夜未央吧。]
时间已经来到午夜，想着不太合适，仙子便打消了原先的计划。
而身旁的苏苒苒，看着师尊如此苦闷的神情，内心的担忧越发加剧。
她知道，今晚的经历，师尊和花姨一定事先都知道，但这刺激…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百花宗双姝的情况，明显是两个病娇撞在一起，这种搭配别说是慕晴雪，连苏苒苒自己都未曾见过。
病态感情这种东西，在小说作品里倒挺受欢迎，但若是现实…估计没几个人受得住。
[要不…明天带师尊到宗门里转转？]
苏苒苒内心有了主意，师尊目前既已下山，那应当是不用成天待在神女峰了。
刺激的情感接受不了，那就来点欢乐的，相信徒子徒孙们活泼朝气的身影，一定能让师尊在度相信“人类正常”。
与小徒弟所想不同，仙子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明日去寻夜未央。
病态情感太超前，没个“老师”，真心理解不动。
若夜未央不行，那就换人，直接去找洛舒欣。
正好过段时间，还要去帝都体验一下凡俗，也算是顺道，但魔教妖女太麻烦，能不去寻，仙子也不想去。
慕晴雪当然不知，现在被她寄予厚望的夜未央，正怀在腹黑徒弟怀中哼哼唧唧。
若是知道，现在的世界观，大概又得崩塌一次。
然后就会怀疑…这世上果然都是变态！
师徒二人各怀心思，相拥而眠，都想明天见些“正常人”，但回过神来却会发现，最正常的好像只有单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