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凉介对自己有信心,在寻找到真相之前,会锲而不舍的坚持下去,但与神明本身有关的信息本来就是少之又少,再加上就连同为神明的沃芙都不太清楚更多的事情,那么和她们又有一层间隔的人类,又会知道多少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凉介每天在生育神社熬到很晚,可最后又是满脸疲惫的回到丰饶神社。
四季已经不在,沃芙也就不常露面,每天回家,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凉介只觉得空虚。
他很小心的,没让生活中其他的人发现他的情况,在同学的眼中,他依旧是正常的家伙,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年轻帅气的神社神主,而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他却只拥有着空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出神。
刚开始的一个星期,他虽然消沉,但是心中依旧怀揣着希望。
他期待着会有奇迹发生,说不定新的一天,睁开眼之后那熟悉的面庞会再次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枕边。
可越是希望,越是渴望,收获的失望也就越大,世界并没有为他一个人侧目,每天依旧是只是自己呆在这个房子里。
十几年来,凉介第一次觉得这房子大的有些空旷。
一天,三天,一周,一个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凉介心中的希冀被消磨殆尽。
虽然前途一片灰暗,但他也不打算放弃。大不了就是余生都交代在这上面吗,也没什么,反正自己也被诅咒缠身,能活到什么时候也不一定,说不准哪天就疯癫而亡。
他做好了余生都是如此的心理准备。
但转折的契机是在那天,北原老人来生育神社的时候。
作为生育神社的合法持有者,北原老人虽然不会常来,但隔三岔五也要过来望望——老人嘛,每天事情不多,有时候闲晃悠着到了这边,便走来看看。
一天晚上,他饭后散步到生育神社这边,走进去看看,却发现神社正殿内竟点着灯。
出于好奇,北原老人走过去检查,便发现了坐在正殿里看着书的凉介。
“啊……北原爷爷,您怎么来了?”
“……这神社好歹也是我在管,来看看不是很正常么。”
“……好好。”
“话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北原瞥了一眼凉介手上的书,问道。
“我啊……”凉介沉默了一会:“研究研究有关的历史罢了。”
“是么……”
北原走到他的身边,此时他胸前佩戴着的项链突然变化温度,灼热的有些反常。
他看了看神社周围,确定只有凉介一人后,问道:“那个名叫四季的姑娘呢?你们两个不总是一起么,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
被问到四季,凉介的双手止不住颤抖了一下,他鼻尖一酸,险些又要落下泪来:“四季啊……她……离开这边了,去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的在哪的地方。”
“嗯?”
凉介语气中的不对被很快捕获,北原老人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凉介,显然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而凉介则是刻意回避北原老人的视线,埋头看着自己的书。
见他似乎不打算多做出回应,北原老人叹了口气,随后又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有些事情,我就要和你说了。”
“嗯?”
“你和那个四季姑娘相处了这么久,你有发现她身上有些独特的地方么?”
“什么……意思?”
“……瞒了你这么多年,我就直说了。”北原咳嗽两声,开口道:“那个女孩的身上,和你一样,有着神明的气息。”
“这……”
凉介吃了一惊,但并不是因为四季,而是北原居然知道神明的存在,而北原看着凉介脸上的表情,也没打算掩盖,直接解释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的,我同样知晓神明的存在,也知道你体内的法力是因为小时候曾目睹过神迹才得来的,你师傅,那位老神主也是。”
“……既然知晓神明……难道我师傅的死……”
“和这没关系。”北原打断凉介的话,解释道:“不管是他还是我,虽然有被诅咒,但整体是被压制了的。”
他说着,举起自己胸前的项链:“我的项链,和他的那把古刃,都是上古神器,可以起到压制诅咒的作用。你能够带着诅咒坚持这么长时间也是同理。”
“但是我们却也有不同的情况,我和你师傅只是听闻过神明,并知晓神明的存在,但你不同,你是亲眼目睹过神迹的存在,诅咒更深,单纯靠神器和咒语,没法完全压制下来……咳咳,扯远了。”
北原老人摆摆手,接着说道:“在那个姑娘的身上,我竟然也感受到了神明的气息,我和你师傅没能找到帮助你解除诅咒的方法,所以才说,那个姑娘有没有可能知道些什么……你不会相处这么久都没发现这一点吧?”
“呃……我当然发现了她的不一般,只不过……她的来历可能比您想象的更加大一些。”
“什么意思?”
“这个吧……”凉介叹了口气,考虑到北原老人已经知晓过神明的存在,凉介也就直说了:“其实……四季她,就是真正的生育之神。”
“什么……生育之神?”
这下轮到北原老人惊讶了,通过上古神器,他能够感觉到四季樱木的不同,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美丽动人的白发女孩,居然就是传说中的生育之神。
“既然是她自己就是神明……那你有问过她诅咒如何解决么?你还年轻,诅咒的影响又大,如果只能听天由命实在可惜。”
“我当然有问她,只不过……这并不是她能够解决的事情。”
凉介摊着手,向北原老人解释了消除诅咒的方法,而北原老人在听完之后也是有些沉默。
“如果还要当时那位神明来处理么……可……是哪位神明做的都不知道啊……”
他自言自语着,又突然回想起凉介说过的话,他看着凉介,问道:“你说四季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这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