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塞蕾娜?”
“是的。”
皇帝的弟弟克雷托在接到报告后,惊讶地笑了起来。
“哦……这么说……第六题很快就要解决了?”
“证明的席位已经准备好了。”
研讨会,‘证明的席位’,只有在答案具有说服力,或者几乎接近正确答案的情况下才会召开。
因此,
证明的席位准备就绪意味着第六题的解决已经指日可待。
“真厉害。”
克雷托由衷地赞叹道。
当然,问题尚未完全解决,但作为塞蕾娜的粉丝,克雷托对此充满信心。
“也是时候了。她也该展翅高飞了。”
克雷托仍然记得塞蕾娜的期中考试。那份余韵久久留在心中,重新点燃了差点失去的热情。
因此,当他听说索菲恩将接受塞蕾娜的教导时,内心充满了羡慕。甚至差点开口请求加入那堂课。
“不过,还有一些不太好的传言。”
“传言?”
“是的。据说‘那里’正在监视她。”
‘那里’。
即使是正常的魔法师,甚至是克雷托的护卫骑士帕斯本德,也不会提及那个‘火山地带’。
因为‘灰烬’是一个极其污秽的蔑称。
“那些家伙总是找成功的魔法师麻烦,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世俗中,塞蕾娜的实力已经广为人知。”
强大的实战魔法师。罗哈坎与她龙虎相争,势均力敌的故事——虽然宫廷骑士团将其列为机密——克雷托早已知晓。
“总之,等证明的席位准备好了,务必给我留一个位置。不,这是命令。一定要拿到票。”
门票的竞争肯定会非常激烈。大多数高级魔法师都会聚集在那里。
“好的,没问题。”
帕斯本德对克雷托的嘱咐做出了坚定的回答。
······.
与此同时,在同一时间的另一个浮游岛上。
梅吉塞昂的高层。
“真神奇!真的提交了!”
校长阿德琳在她的私人住宅里读着来自巫师学院的信件。
信中提到,塞蕾娜的论文极为合理,极有可能是正确答案,请求进行验证。
“听说是第六题。”
“是的!真的是第六题!”
校长正在与某人对话。
一位黑发披肩的魔法师。与娇小的校长相比,这位秘密宾客显得冷酷而成熟。
“不过,你知道吗?因为你的缘故,塞蕾娜陷入了危险。”
“什么?塞蕾娜怎么了?”
阿德琳是一位奇怪的人。至少她不会因为‘出身’或‘当前所属’来评判一个人。
阿德琳的标准只有一个:‘是否对我有害’。
“有很多人在盯着塞蕾娜。从盖雷克,那个疯子,到格利弗,赫尔根……在‘灰烬’中,她的名字也时常被提起。”
多重人格者盖雷克。
杀人鬼格利弗。
尸体堆赫尔根。
他们都是‘灰烬’中的名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到处宣扬塞蕾娜的强大。”
“啊?!这怎么是我的错?辛西娅,你也输给了塞蕾娜啊!”
“······.”
本名辛西娅。
目前化名为阿尔·罗斯。
大约十年前,年仅十四岁的她引起了阿德琳的注意,成为她的非正式弟子。一个月前,她在魔塔的第三宿舍安装了结界。
“那时我只是个傀儡。如果是本体的话,我一定能赢。”
“你在撒谎!如果是本体的话,你反而会死在那里~?”
“我当时并没有想杀死任何魔法师。”
十年前,辛西娅虽然不是大魔法师的苗子,但在某个领域展现出了顶尖的天赋。
看透了这一点的阿德琳亲自教育了这个孤儿。
“可是为什么呢?”
“……只是想让你知道,塞蕾娜的头上悬着‘灰烬’的赏金。”
“知道了!不过,我的傀儡呢?!”
阿尔·罗斯从包里拿出一只小狗。这是一只可爱的小型犬。
“哇!好可爱……!对了,它的寿命会长吗?!”
“是的。特意把身体做得小一些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只要魔力充足,它可以活超过一百年……即使你死了,它还能继续活很长时间。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寿命呢?”
“嗯~?”
阿德琳只是微微一笑。
“活得久一点多好啊!”
她知道自己血脉的秘密,也知道自己的寿命。
如果爱一个人,精灵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精灵的寿命是人类中最长寿者的两倍,甚至三倍,而且永远不会衰老。
然而,只有长久活着的傀儡才能陪伴她度过这段时光。
阿德琳发现并亲自教导‘阿尔·罗斯’的才华绝非偶然。
不知情的阿尔·罗斯有时无法理解阿德琳的行为。尽管她调皮、恶作剧、狡猾且令人讨厌,但她毕竟是老师,所以不得不尊敬。
“我能看看那篇论文吗……”
阿尔·罗斯悄悄伸出手。
“不行!需要虹膜识别!”
校长瞪大眼睛,把论文收进怀里。阿尔·罗斯嘟囔着收回了手。
“嗯。解开了第六题……”
她突然想起了与塞蕾娜的第一次相遇。
─比垃圾还低贱的废物。被社会抛弃的渣滓。既不具备人类应有的构成,也不具备动物的可爱之处。只会蠕动的蛆虫,卑微肮脏的本质无可救药。
她那凶狠的语气,愤怒地倾泻而出的恶言和诅咒。
当然,辛西娅知道他们厌恶灰烬堆的原因。
“越想就越生气。”
越想越觉得脸上发热。
下次再见面时,一定要好好报复他们······
“啊!动了!动了~!”
会长兴奋地大叫。阿尔·罗斯也瞥了一眼。
接受了阿德琳纯净魔力的小型犬,汪汪叫着追着她跑。
噗——
阿尔·罗斯轻笑一声,离开了她的宅邸。
* * *
周一,莱昂哈特宅邸。
塞蕾娜在别馆安装了一块黑板。这是一块与魔塔教室里的黑板一模一样的东西。
───「双胞胎黑板」───
◆ 信息
:由魔石制成的黑板。一对为一组。
:由于「米达斯之手」的影响,其共鸣性得到了提升。
◆ 类别
:机械 ⊃ 通信
◆ 特殊效果
:在这块黑板上刻写的内容会同样传送到另一块黑板上。
:这种连接不会因任何魔法作用而中断。
[ 米达斯之手 : 4级 ]
────────
为了实现结界内外的双向通信,塞蕾娜亲自制作了这件物品,并用「米达斯之手」进行了升级。在这座别馆的黑板上写字,教室里的黑板上也会出现同样的文字。
这样她就可以与学生们进行沟通了。
[ 5级中级BOSS事件 : 灰烬堆男爵 ]
这些都是为了应对这场5级BOSS战所做的准备。
当然,灰烬堆男爵何时会出现还不确定。此外,教授之类的人无法参与该事件,所以她也没有更多的介入余地。
“一点点帮助,他们自己就能解决好。”
幸运的是,两个新人都非常聪明。
与需要系统特性才能有所作为的自己不同,芙萝拉和奥蕾莉亚两人都是历史上成长速度极快的知名人物……
─主人。有您的文件。
塞蕾娜打开门,伦微微低头走了进来,递给她一份文件。
“主人。有传言说赛伊特伯爵正试图接管弗伦海姆骑士团。此外,我还记录了其他一些信息。”
“……赛伊特?”
“是的。还有传言说他已经预订了婚礼场地。”
这是一份有些棘手的报告。
塞蕾娜先浏览了一下文件。
“嗯。”
文件的详细程度超乎塞蕾娜的想象。虽然目前只有伦和埃内两个人,‘范围’还远远不够,但关于她周围人物的信息准确性已经足够令人满意。
“干得不错。”
这样的表现,工资花得值。
另外,塞蕾娜递给伦一本书,是她目前正在修订的《莱昂哈特:元素魔法的理解》。
“这是……?”
塞蕾娜对一脸疑惑的伦说道。
“最近在你的住处偶尔会听到魔法的声音,应该是你妹妹埃内搞的鬼。”
“······.”
伦显得完全不知情。
当然,埃内可能像莉莉安一样,偷偷地练习魔法。
“对不起,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教育的事交给这本书。如果我的手下有天赋,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让她学吧。”
“······.”
伦露出意外的表情。
不过,这种反应反而让塞蕾娜有些不悦。既然吩咐了,就去做;既然给了,就接受。何必表现出感激、意外之类的表情。
“拿着。”
“是。谢谢——”
“去准备出门吧。”
“是。”
塞蕾娜和伦一起走了出去。
然而,在停车场,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在等她。
是卢伊娜。
“老板,我一直在等您。”
“要赶她走吗?”
伦问道。塞蕾娜摇了摇头。
“让她留下。”
“是。”
于是,伦默默地走到车后门,打开车门。塞蕾娜先上车,卢伊娜也迅速占据了副驾驶座。
今天她看起来有些疲惫。
“有什么事吗?”
“看来您要去给陛下上课了。”
“是啊。你不是明天吗?”
“对。只是有些信息想传达给您……”
卢伊娜耸了耸肩,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纸。
“这些原本打算在‘证明的席位’上提问的。事实上,我已经把这些问题交给了研讨会的评审委员。”
“然后呢?”
“如果我这么做,可能会违反合同。而且,老板您给了我机会,所以我也想给老板一个放弃的机会。”
仔细听来,这似乎是一种可爱的威胁。塞蕾娜平静地反问。
“放弃的机会。”
“是的。请您收下并阅读。老板。”
卢伊娜毕恭毕敬地递过文件。
塞蕾娜默默接过。
果然,这是对她第六题答案的分析。
塞蕾娜集中注意力读了三分钟。
“……卢伊娜。”
“是?”
卢伊娜隐藏起微笑。塞蕾娜凝视着她。
“这些问题很好。就这样,在‘证明的席位’上提问吧。”
“……什么?”
卢伊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随即她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满地说道。
“不是,老板。你能不能——”
“卢伊娜。”
“……为什么?”
塞蕾娜清了清嗓子,几次。
看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那么塞蕾娜就得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好了。‘这次符文解读’,‘当然有运气成分’,‘但更确切地说’,‘我不是过去的’,‘塞蕾娜’。‘这个想法’,‘是我自己领悟的结果’。‘我的语言能力就是证据’。”
“······?”
卢伊娜一脸茫然,显然她根本没听懂塞蕾娜刚才说的那些语言。
“刚才我说了九种语言。”
“……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我认为没有我不知道的语言。”
当然,大陆上虽然有‘帝国语’作为通用语,类似于现代的英语,但每个王国都有自己的母语。
此外还有各种部落语言、古语、死语等等……为了读书,塞蕾娜学会了这些众多而多样的语言。
“我可以保证,即使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和听到的语言,我也能在十天内掌握。”
塞蕾娜的书房里有很多用外文写成的书,一个个去找翻译本读实在太麻烦了。
因此,塞蕾娜学会了这些语言本身,能够以母语水平使用这片大陆上的几乎所有语言。
“符文也是一种语言。当然,因为是符文,所以花了更长时间。这样你能理解了吗?”
“······.”
卢伊娜无言地张大了嘴,然后苦笑了一下。
呼——呼呼——呼——她像是机器人般勉强挤出笑容。
“真是……没想到。没想到老板还有语言天赋。”
脸色苍白的卢伊娜低声说道,靠在了窗边。
她那瘦弱的肩膀垂了下来,空洞的目光追随着窗外的风景。
“何必这么伤心,就因为这点小事?”
“……就因为这点小事?”
卢伊娜皱了皱鼻子,反问道。塞蕾娜点了点头。
“对。这只是‘解决问题’而已。你还比我小四岁呢。还有很多成长的空间,时间肯定站在你这边。”
“······.”
“另外,我再次承诺。五年后。无论是你成为我的障碍,还是我成为你的障碍,都不会发生。”
主线任务并不长。塞蕾娜已经在这个世界度过了半年,剩下的时间最多也就四年左右。
卢伊娜无力地笑了。
“……如果五年就能摆脱你这个孽缘,老板,这确实很划算。不过为什么偏偏是五年呢?”
“你不需要知道。到时候自然会明白的。”
“我们到了。”
伦恰好说道。塞蕾娜望向窗外,目的地已经到了。对面的皇宫外墙坚固得仿佛要压垮一切。
塞蕾娜下车时说道。
“伦,带卢伊娜去魔塔。”
“是。”
“……谢谢你的体贴,老板。”
卢伊娜在车里挥了挥手。
呜——
车离开了,塞蕾娜朝皇宫走去。
*
……灰烬在浓重的黑暗中萌芽。
吞噬情感的寄生虫钻入情感的缺失和伤痕之中。
引导宿主的所有思想走向阴暗,
在各种负面情绪的侵蚀下,自我痛苦地萎缩的瞬间,
从最脆弱的部分开始,最终占据整个身体……
卢伊娜蹒跚着回到魔塔。今天,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摇晃,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她按下了电梯的23层按钮。
23层。
她的办公室。
她呆呆地坐在那间破旧的房间的椅子上。
塞蕾娜说需要五年。
五年。
区区五年。
她完全可以撑过去的。
她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
卢伊娜突然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封信。似乎是有人擅自开门送进来的。
那是魔法协会留下的便条。
[ 通知您已被魔法协会开除:卢伊娜 ]
卢伊娜呆呆地看着这句话。
这显然是故意羞辱。
那些曾经煽动她的家伙,现在又抛弃她,重新投靠塞蕾娜。
咚——
心跳加速。
咚——
全身发热。各种无法忍受的负面情绪在颅骨内翻腾,仿佛有炽热的针刺穿太阳穴。
这些混蛋。
该死的杂种。
“······.”
卢伊娜闭上了眼睛。她的肩膀上飘起了灰烬。
黑色的颗粒像蜘蛛网一样蔓延,逐渐吞没了整个办公室。
*
20层,魔塔的学习室。奥蕾莉亚团队正在检查作业。
“我已经检查完了。这边没问题。你呢?”
“没有问题。”
就在芙萝拉和奥蕾莉亚仔细检查各个部分的时候,
门开了,尤罗赞走了进来。他的双手捧满了零食,这是休息时间的信号。
“正好饿了。谢谢。”
芙萝拉立刻伸手拿出了一根鱿鱼。
尤罗赞说道。
“快要考试了吗?学习室、图书馆和魔法训练室都挤满了人。看来初学者们都聚在一起了?”
早有预料,芙萝拉从凌晨四点就开始抢占魔塔图书馆的位置。
“啊~这次期末考试应该会简单一些吧?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谁知道呢。不过你放假打算做什么?”
“我要回领地。我觉得我在魔塔待不了多久。我们领地需要不少魔法师。”
三个男生互相闲聊着,芙萝拉一边嚼着鱿鱼腿,一边让过热的大脑冷静下来。
砰——!砰——!
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是从墙壁传来的噪音。
“怎么回事?有人在打架吗?”
砰——!砰——!啊啊啊——!
“!”
那声音很快变成了尖叫声。惊慌失措的芙萝拉和她的队友们立刻打开学习室的门,走了出去。
“什么,什么!”
学习室外的走廊上,一个魔法师正背对着他们。从背后看,似乎是同届的‘罗顿’。
芙萝拉悄悄地靠近他。
“罗顿?是你吗?你没事吧?你在跟谁打架……?”
就在这时,罗顿猛地转过身来。他的瞳孔消失了,大张的嘴巴和耳朵里喷出了黑色的灰烬。
“啊啊啊!”
芙萝拉不由自主地施放出魔法,把他推开了,然后迅速逃回了学习室。
砰——!
刚关上门,她就急切地问道。
“你,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看到了吧!”
“······.”
剩下的四个人也呆住了。
刚才的场景太令人震惊,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
“这是什么……啊哈~”
看着他们的样子,芙萝拉轻笑了一声,似乎有所领悟。
“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大概是累得睡着了吧。不是吗?”
“……梦。”
“对啊。这不是梦吗?我昨天和今天都没合眼,一直在修炼。”
这时,奥蕾莉亚动了。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重重地掴了芙萝拉一巴掌。
啪——!
巨大的破空声。利用手腕的快速挥动。芙萝拉的脖子被扭到一边,踉跄后退。
“啊……”
她的眼珠子转动,看向奥蕾莉亚。
眼角凝结了一滴泪水。
痛得太厉害了,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只是嘴唇微微颤抖,
因为委屈和疼痛,眉毛不住地抖动,怒视着对方。
“你,你……”
“好痛。”
“难道不痛吗!我下手那么重!”
面对暴怒的芙萝拉,奥蕾莉亚点了点头。
“对不起。不过如果疼的话,就不是梦了。”
“······.”
“你已经告诉我们了。”
芙萝拉无语地闭上了嘴,奥蕾莉亚则环视了另外三个男生。
“你们呢?”
不想挨打的他们急忙回答道。
“对,对,绝对不是梦。这里怎么可能是个梦,芙萝拉。”
“你得说点靠谱的话!”
“嗯。”
······接受了塞蕾娜的建议,开始锻炼已经五天了。奥蕾莉亚感受到身体能力有所提升,望着学习室窗外。
她也有些紧张。罗顿那怪异的变化让她感到非常不安。
“我真的好冤枉······真是又烦又疼······说错一句话就是罪吗?是罪吗······”
芙萝拉含泪瞪着她,但被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