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尔莎眼睛睁开,我打开灯光,照亮了昏暗工厂的一角。

破损机娘的身体被我安置在废弃工厂边缘一根支撑柱上,黑色的铁支架从后方支撑着夏尔莎的身体坐在我面前。

“你醒啦?”

“…………”

夏尔莎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嘴唇紧闭,嘴型像是在跟我闹别扭。

“夏尔莎,看来你没有习惯我们这边的交流方式,那么,我们来谈判吧。”

“谈判?”

“我们互相提条件,只要双方同时同意就代表谈判成功。先举个例子吧,只要你不使用你的能力控制机械伤害别人,我就绝对不会【惩罚】你。”

夏尔莎一撇嘴:“……哼,骗子。”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刚才说的事反之亦然,你如果伤害这里的任何人,我就立刻惩罚你。”我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你也不想再被蜘蛛咬吧?”

夏尔莎低下头想了想,抬起的眼神依旧冷淡:“……好吧。”

“接下来,我可以帮助满足你一个条件。但相应的,如果我满足了你的条件,你也要帮我。”我说。

“我说过了,我要【奖励】。”夏尔莎直言道。

见我又沉默了,夏尔莎一撇嘴,语调又哀怨起来:

“……果然是骗子吧。”

“你要奖励是吧,当然可以给你。”

“当真?”

我微微一笑,话锋一转:“或者,我也可以解锁你对芯片的控制权,这样夏尔莎就可以自己奖励自己,不用再经过我或是别人的许可。”

机娘一听立刻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盯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赶紧趁热打铁道:“不过,我已经给你身体里的芯片加了抑制装置,激活时间超过一分钟就会强制断开。之后一小时内无法再次激活。”

“你……你的意思是一个小时就能得到一次奖励,一次有一分钟?!”夏尔莎的反应出乎我的预料,像个得到生日礼物的孩子一样迫不及待的。

可怕,之后想要纠正夏尔莎的错误观念不知道要下多大功夫了。

在发生了刚才能力失控,差点弄伤魅音的风波后,我决定不能操之过急,而是要改变谈判方式,先按照夏尔莎认知里的“规则”跟她交流,一步步获取她的信任,再慢慢尝试改变她,并让她的能力为我所用。

“只要你遵守我们之间谈好的条件,就可以。”

过了十几秒,夏尔莎似乎从我画的饼里清醒过来,想了想,道:“但是你骗了我,我不相信你。”

我说:“之前控制你的那些叛军就言出必行吗?”

夏尔莎沉默了许久,才说:“有关【任务】和【奖励】和【惩罚】,长官都是说到做到。但……我讨厌他们。”

“为什么?”

“我不知道……就是……不喜欢?”

“因为什么呢?”我换了种问法。

“因为……唔……我能感知到和我一样的……姐妹们,那些人……喜欢故意用任务内容来为难我们,然后看着被惩罚的我们痛苦的样子……来给自己取乐?”

真是群糟糕的“人”。我心里干掉那么多叛军的罪恶感又消减了几分(如果我有罪恶感的话,大概没有)。

“你不恨你的长官吗?”

“我的想法怎么样根本没有意义。我只是完成任务,完成了就申请奖励,否则就被惩罚、被处决。”夏尔莎回答。

很明显这个机娘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她看起来很呆很好骗纯粹是因为见识上跟我存在差距。

不知不觉中,我察觉到一个重要信息,如果夏尔莎能感知到她的姐妹们。那么严格意义上来说,叶芙蕾娜脑子里的芯片也有一半是克里格教授的手笔,也许证明我用夏尔莎唤醒叶芙蕾娜的推测完全能成立呢?

“那,你现在还能感知到你的那些姐妹吗?”我问。

夏尔莎摇摇头:“她们都不在了,闭上眼睛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们离我越来越远,一部分感知不到了,一部分被其他小队的长官处决了,所以……没有了。”

这跟莱昂哈德的情报对上了,得益于我们果断地突袭,叛军没来得及处决夏尔莎,她成了操纵核弹攻击汉莎的最后幸存者。

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我扭头看了一眼废弃工厂的另一头,雪莉爱菈她们正在按我的需求布置装置。看起来时间差不多了。

“我会让你感到讨厌吗?”我问夏尔莎。

“……有点讨厌,因为你骗人。”

我尽量轻松的笑起来,道:“我怎么骗你了?我只是告诉你想拆掉你身体里的芯片,这不是没拆吗?而且我说惩罚你,也惩罚了。”

“你——!”夏尔莎生气的一撇嘴,说不出话。

“所以我压根没骗你嘛。”

“……我说不过你。”夏尔莎放弃了跟我讲理。

“总之,只要你不乱伤害他人,我就不会惩罚你。这点你可以相信吧?”

“那奖励呢?”夏尔莎又问起了一直惦记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拿出手里的控制器,握在夏尔莎面前。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所谓的【奖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的长官只是用这种虚假的神经块感来控制你,让你沦为他们杀人的帮凶……唉,不过看起来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懂吧。”

“我懂的。”

“唔?”

“我明白,自己早就是一个专门用来打仗的机器了,我杀了很多人。博士偷偷告诉我,让我装傻充愣,也只是想让我不被报复吧……”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果然低估了夏尔莎,这个机娘心里对自己做的事其实有概念。

“那你怎么不跟我继续装了呢?”

夏尔莎沉默了一会,说:

“……不知道,可能你……跟博士有些像?”

“罢了。”

我把手里的椭圆形遥控装置靠近夏尔莎,看着她四肢上残缺的断面,想了想递到了她撇着的小嘴前。

“这个按钮只要按下去,你就能体验到一分钟你说的那种【奖励】,到时间就会断开。至于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件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说着,我把遥控器靠近夏尔莎的嘴唇,机娘很快GET到我的意思,一下咬住我手里的小玩意。

她的牙齿紧紧把椭圆形的小玩意咬在嘴里,嘴唇微微颤抖,但迟迟没有进一步行动。

“我可不像你之前的长官以欣赏痛苦为乐,所以先离开一会。遥控器在你手里,夏尔莎你自己来决定要不要激活吧。”

见我走远,夏尔莎大概是把心一横,直接按下控制器。

“呀——!!!”

伴随着一声轻吟,遥控器掉在地上,破损机娘挂在金属支架上的身体像被高压电击中般瞬间挺起,剧烈的弹动不止。

“啊~啊啊啊~”

夏尔莎胸口内部的风扇发出沙哑的响动,像是电脑全力运转时散热全开的动静,气流在破损机娘气密性完好的喉咙里不断交换,发出带有机械特色的银靡杂音。

“啊啊啊~~~更多,给我更多!奖励!呜——!”

她从支架上滑落,身体在地面朝向墙壁,微微蜷曲,散热液从额头涌出,蒸起一缕缕白色烟雾。

一分钟后,我回到夏尔莎身边,躺在地上的她像一台配置不够又强行运行复杂程序的电脑,浑身散发着灼热的温度,肺部的风扇疯狂旋转,使她的喉咙里不停发出娇息难平呻吟。

“……更多……我要……更多……呜……结束了吗?”

“结束了,所以条件成立了?”我拾起掉在地上的遥控器,打开一旁工业散热用的大号风扇。拿出拳击手擦汗用的白色浴巾,一边擦去湿透夏尔莎额头的散热液,一边问她。

“……嗯。”

夏尔莎躺在地上气喘吁吁了好一会,勉强点点头回答。

“你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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