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步凑上前,手蠢蠢欲动。
林晓可站在一旁,脸上似乎永远都是那副得体的微笑,目光却不是很友善的扫向陈染。
陈染不看她,他仔细的观察着那个望远镜。
从镜筒到三脚架,再到每个旋钮,全都如出一辙。
林晓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还是由我来搬吧。”池渊适时的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瞥了一眼林晓可,又看了面露难色的陈染。
心中早已了然。
他们把镜筒放进了箱子,由陈染提着,而池渊则是负责搬相对笨重的三脚架。
林晓可早就知道了吧?
这东西不可能由她和陈染两个人就能搬回去,更何况她怕黑?
她肯定已经布局好了。
想到这里,陈染已经释怀的死了。
山路因夜色,比来时更难辨认些,林晓可接过池渊递来的手电筒,走在最前面。
夏悠悠并不需要光,但是她还是跟在林晓可的后面,她很想说些什么,但怕破坏陈染和林晓可的感情。
而池渊则是默默的跟在最后,他并不想继续掺合。
夏悠悠终究还是憋不住了,她走在林晓可的身边,小声问道,“学妹,你觉得陈染怎么样?”
林晓可闻言,脚步顿了顿,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晃了一下,恰好能看见她带笑的脸颊,“陈染同学吗?他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呢。”
夏悠悠眨了眨眼睛,她回想平日的陈染,好像…确实…不过他每次都嘴硬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不过…他每次都会来。
“而且,”林晓可故意拉长了声音,“他还挺可爱的。”
走到最后的池渊没能绷住,不要笑挑战吗?有点意思。
他脑海里浮现出陈染那张永远没什么表情的脸,很难跟可爱两个字联系起来。
但陈染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
这女人…刚才就该不管她。
刚才在仓库里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居然信了,在开门后,她就立刻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让她多掉掉眼泪就老实了。
“那…学妹…你是不是对…”夏悠悠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寂静的山间还是十分清晰。
林晓可轻笑一声,“学姐,你说什么呢,陈染同学说是个很好的人。”
夏悠悠没再开口,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想撮合他们。
这是第一任务。
至于第二任务,当然是画画。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姨母笑更深了,她在心里说道。
我就知道!
很快,别墅的灯光就出现在了前方。
林晓可姿势优雅的在一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接过服务生递过的水,小口的抿着。
随后,她说道,“大家都饿了吧,晚餐我已经叫他们准备好了。”
时间掐的刚刚好。
负责餐点的大厨已经把主菜摆在了桌面上,还散发着热气。
她,什么时候叫他们准备的晚餐。
为什么,能准确到现在的时间,他们一回来,便能准备好。
陈染并不清楚林晓可什么时候叫他们准备的,他更倾向于,她在仓库的时候,手机是有信号的。
而且,她的手机现在绝对还有电。
不然,不可能把时间掐的如此准确。
而现在,还有一个因素。
那就是如果夏悠悠他们没来找他们,事情就不符合她的预期。
除非…
陈染看了其余三人的脸,他并不想这么猜想。
夏悠悠早就饿了,看到食物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池渊也默默拿起餐具,今天消耗的体力可不算少。
“好吃…比方便面…好吃…”夏悠悠嘴里塞着各种食物,含糊不清的称赞着。
这位学姐平日会买些有的没的,所以她手上的钱并不充裕。
陈染没什么胃口,他脑子里还在复盘,林晓可的用意,她真的从开始就在布局了吗。
他偷瞄了一眼林晓可,她也没有在吃东西,而是用手在撩头发。
他跟她对视了。
嘴角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那个表情,他在前几天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了。
“我去洗个脸。”陈染起身离场。
他想用水让自己清醒一点,而在他离开没多久,林晓可也告诉两人。
“我出去吹吹风。”
一下子,刚才还剩下四人的餐桌,只剩下了夏悠悠和池渊。
“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们了。”夏悠悠对池渊说道。
池渊愣了一下,他巴不得这样。
他不想再卷入这种奇怪的修罗场了,尤其是夏悠悠那副磕到了的表情,让他有些不忍直视。
陈染拧开水龙头,试着用冰凉的水驱散脑中的混沌。
仓库里发生的一切,很真实,但也很不真实。
他指的是林晓可的感情。
她的眼泪,她的恐惧,她那些关于小熊的故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苦笑。
因为他不知道。
他甩了甩沾在刘海上的水珠,镜子里的自己,正在审视着自己。
他也在怀疑自己的情感了。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离开她。
陈染拍了拍自己的脸,他想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林晓可的演出。
“你没有胃口吗?”声音从走廊传来,吓了他一跳。
陈染关掉了水龙头,用毛巾擦了擦脸,他不想回答,在他看破她之前。
但林晓可堵在了门前。
在他回答之前,他不能走。
就跟分手后的那几天一样,她总能精确的把握住时机。
“你不也一样。”
林晓可也没吃什么东西,他都看见了。
“我不一样。”林晓可走上前,“我在等。”
“等什么?”
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在等我喜欢的东西啊。”
是什么?
陈染呆住的表情,让她觉得很好玩。
“不要怕,不是你。”林晓可笑嘻嘻的回答,“当然是甜点啦。”
“仓库里发生的事,希望你别误会。”
“误会?”林晓可冷哼一声,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我没有误会哦,我知道你对我…余情未了。”
“你想多了。”陈染用毛巾擦了擦手,显得自己从容不迫,“我只是做了一个有良知人都会做的事情罢了。”
“良知吗?”林晓可重复了这几个字,“陈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幽默感了?”
她伸出手,似乎想再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