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的过于不假思索了,苏琉梦又忽然认为是自己太过神经质。

许多不必要的联想,正是因此而产生的。

大多数事情的本质,原本一点也不复杂,偏偏她总喜欢研究其中的缘由。

就和最复杂的人性一样,自从接受过苏家残酷的训练,她总会不可避免的去分析其他人。

而我此时的回答,恰恰也在印证她刚刚的想法,“一共有三个,前两个人神秘莫测,最后一个人只是一面之缘。”我也没有撒谎的打算,最多也就是不讲述其中的细节。

苏琉梦听后,神情有点苦恼。

“行,你先休息吧,我回去还有事情。”

她看出我眉眼中的困倦,正打算辞行让我多加休息的时候,我眼神中多出的一丝错愕,被她完完整整的收入眼底,刚抬起的步子也因此又收了回去。

“嘿,我就说你心情怎么挺不错的,原来是搁这谈情说爱呢。”

“看来,暂时是不需要我了。”

鬼婴的话有点酸溜溜的,她本来是打算苏醒看看我下午的心情怎么样了,谁知道刚一睁开眼睛就瞧见苏琉梦正把一大堆吃的塞进我的柜子里面,这一幕莫名让她心里面很是不舒服,说出的话更是充满阴阳怪气。

她还没有办法理解自己的情绪,只觉得我要是有一个喜欢的人,日后自己的关注度都会分出去很多,这无疑让她非常不开心。

还未成型的肉体识海深处,一团虚幻的小女孩正在角落里面握紧拳头。

“呵,坏东西。”

她盯着前面的苏琉梦,连带着又开始生我的气。

“切,你也坏,谁想和你说话了,你最好天天一个人在宿舍里面当小壁灯。”

小姑娘虚幻的本体,突然气鼓鼓的跺了一下脚,而后又猛地蹲下身体。

她本来是想给我更多得惩罚的,根本就不是刚刚轻飘飘的话语,可是心里面怎么就狠不下来心,最后就演变成这样一句仿佛委屈巴巴的气话。

“没……没有。”听到鬼婴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话,我当场就被吓出一身冷汗,这都能生气,唯独这位小祖宗不可以。

和鬼婴的传音不同,我每次回应她,都只能用嘴说出来。

虽然我已经很小声了,但还是被苏琉梦听见。

我在和谁说话?苏琉梦眸子中泛起一阵阵秋波,往日里看过的所有古籍在脑子里面自动翻阅,忽然有一种想要推翻此前所有猜想的冲动。

苏琉梦干脆在一侧的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我在看到后,脑袋顿时涨的生疼,你倒是走啊,怎么还留下来了。

肚子里面风平浪静的,也没有任何回应。

我说出的话,仿佛石沉大海一般,这让我心脏狠狠的抖了一下。

冷暴力也有三六九等,这位祖宗的冷暴力,才是真正的“冷暴力”,散发出的阴冷鬼气能把人活生生冻死,我再也不想体验一次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识海深处。

鬼婴虚幻的鬼身,大概只有四五岁的模样,小巧的指腹压在微波的识海水面,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她正在反思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最近给我给颜色太多了。

她能感觉出来,自己越来越亲近我,可又说不上来具体的原因。

这已经让她苦恼很久了。

苏琉梦一直平静的看着我。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多年的相处时光,她一直都是用这种眼神,在暗处观察着所有人。

有苏琉梦当仇人,绝对是最恐怖的一件事。

俗话说的好,言多必失,我是真怕她把自己今天的底裤颜色都猜出来。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苏琉梦要是变成病娇的话,肯定是全天下最恐怖的病娇,无死角的窒息压制,能把人硬生生逼疯。

还好,她一直都挺正常的。

苏琉梦看着我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我撇了撇嘴,朝她翻了一个白眼,苏琉梦笑的更开心了,眉眼弯弯的,我没说什么话,只是伸出小手,硬生生把她从宿舍里面推了出去。

苏琉梦很从善如流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笑容浅浅的,仿佛还在回味我刚刚的小脾气。

关于鬼婴生气的原因,我真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有谈恋爱的想法?

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我也只能哄着她,不分缘由的将小公主捧在掌心。

经过我一个小时的努力,我几乎说到自己口干舌燥的程度,鬼婴才愿意搭理我第一句话。

“坏家伙。”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位小祖宗可真难哄呀。

鬼婴再次蹲成一小团,磨磨唧唧半天,终于问出那句话。

“你有了她以后,是不是就会忘记我了。”

鬼婴刚出世没多久,说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心性,别别扭扭的说完后,就忍不住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哼——

她到底在说什么呀。

我理不理她,又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什么时候在乎过了。

鬼婴突然蹦了起来,小脸上恢复平常的冰冷。

她再次说服了自己,反正只是随便问问。

她是天下无敌的鬼王,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

那咋了!

“不会啊,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宝宝,我肯定一直把你放在第一位,无论和其他人是什么关系。”我胳膊上面生出一些鸡皮疙瘩,自己都要被自己肉麻到了,鬼婴还偏偏就吃这一套,她心情转好后的语气,连我都直接感觉出来。

“谁管你和其他人是什么关系了。”

“你想和谁成为好朋友,又或者是其他,又和我都没有关系。”

鬼婴嘴角微微上扬,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明明是最傲娇的话语,却莫名轻快无数倍。

她又想到,这样也挺好吧。

有一个人陪我没事的时候说说话,心情说不定能好上很多倍,也省的她总是中断成长分心关注。

反正她才是最重要的……

鬼婴再次沉寂下来,陷入最深层次的睡眠。

我在感应到后,有些脱力的趴在床上面。

我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只有苏琉梦最近的一条话。

【我已经回去了。】

【你如果不想住宿舍,觉得待在宿舍不方便,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我盯着宿舍空荡荡的两个床铺,回了一句。

【不用。】

宿舍登记的名单里面,是有四名学生的,另外两个似乎是表演系的新生,自从开学以后就没来过一次宿舍,似乎军训都不打算参加。

还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我暗自嘀咕一句。

下午的军训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我站在宿舍的窗户边,能清晰地听到外面震天响的口号。

我打开行李箱的一侧,从里面拿出一张漆黑的名片。

苏琉梦是苏家的人,所学也肯定属于苏家绝密,不能轻易传授给其他人。

素一能看出来我的部分底细,肯定也属于修行中人。

我一直心心念念的修炼,能否通过素一的渠道获得呢?

如果可以的话,那么我又将付出什么代价?

我将名片贴身收好,并没有立刻拨通电话,在换上睡衣后,平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别墅一号楼,苏琉梦正在纸上写写画画,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姒欣言最近几个月的行程,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要将她如抽茧剥丝般分离的干干净净。

姒欣言平常的行动,都会有意无意避开摄像头。

这就导致很多日期里面,姒欣言的行踪都是一片空白。

只能通过前后的线索,来推断出姒欣言正在做什么事情。

自从苏琉梦将姒欣言彻底当成九言后,就不打算再用这种方式与她相处。苏琉梦只要一想到,会有一个人伤害九言如此之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想要将那个人从暗处挖出来。

电脑屏幕里面,属于姒欣言的影像不断播放,她看的十分认真。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确定下来,姒欣言改变的日期是在八月份。

八月份往后的监控寥寥无几。

苏琉梦只能推测出是在八月十日后面。

这就与她白天的猜想背道而驰。

莫非——

苏琉梦脑子里面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姒欣言是在短短几天里面就怀孕上,并且瞬间就跳跃到生出胎心的程度?

所有的非自然现象,都会有修行界有关。

难道,姒欣言的改变也与此次事件有关吗?

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事情都有概率发生。

苏琉梦继续在纸上涂涂改改,把渣男的名字划掉后又再次写上。

真相究竟是什么……

苏琉梦最终将笔放下,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

现有的线索太少太少,就连她这个苏家当代最优秀的序列争夺者,也没有办法成功分析出最后的结果。

苏琉梦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

假如真有那么一个人存在,那么与姒欣言就一定存在藕断丝连的联系。

反之。

一旦没有这么一个人。姒欣言若是简直匪夷所思的单性生殖,会不会所有的条件都成立呢?

苏琉梦脑子里面突然蹦出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最后又被她在自嘲中否认,暗笑自己肯定是魔怔了,真是什么事情都敢想,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存在呢。

苏琉梦从小到大,还从未如此脑力全开的工作过,只能说她现在满心满眼都只剩下那一道柔弱又坚强的身影。

(ps:补充一点很多人关心的话题。真心换真心,成长型主角,对待女儿的态度会慢慢改变,从虚情假意到最后的完全认可,女儿同样也是如此。本文亲情线大于爱情线,全文最多的剧情,只会是鬼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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