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门框边上远远的看了一会，细长的秀眉皱了起来，生气的小跑着过来踹了李华一脚，反而把自己弄的摔了一个屁蹲。

我脑子有些乱，看着眼里擎着泪的楠楠，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能抱起她送回房间里。

安然的这套房子，比我家那边的大了许多，隔音却是差不多的样子，并不怎么好，她肯定都听见了的。

回到客厅的时候，李华已经倒在地上了，看着像是死了似的，动都不会动。

我有些恼怒，却又想不起他具体喝了几杯酒，反正打开的那个酒罐子，已经不知在何时摔碎了。

我拖不动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想着把它弄到沙发上，免得在地上躺着导致第二天着凉，但想法是好的，实施起来就是阻碍重重。

我先是扶着他坐起来，靠在沙发上，然后才开始往上拽，可这边刚弄好没一会，打算去抬腿的时候，上半身就又滑了下来。

尝试了五六次，我便死心了，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控制不住的大喘气。

冬天地上凉，就这么不管他又不行。

我只好去安然的卧室，把她的被子什么的都抱了出来，又从柜子里翻出备用的被褥，挪开桌椅茶几什么的，打了一个厚实的地铺。

拖李华拖的累了，我就用脚踹，谁知他跟个死猪似的，全程都没有一点反应，最多就是哼唧了那么两声。

好不容易把它给放地铺上去，刚要盖被子，一股龙吟就响彻云霄，弄的我太阳穴抽疼。

李华吐了，一大堆黄黄绿绿的玩意散发着恶臭摊面饼似的，糊在被褥上。

早不好，晚不好。

安然家已经没有多余的冬用厚被褥了，目前只有我的客卧和楠楠的侧卧还有正在使用着的。

无奈，我只得把客卧的抱了出来，用毛巾把李华的脸擦干净后，又把刚才的工作重复了一遍。

把李华安置妥当，累的瘫坐在地上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我只感觉天塌了。

电视机旁竖着的两个花瓶碎了一个不说，茶几上的菜盘子也翻了两个，一桌子都是油。

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了。

实在没力气现在就收拾这些东西，只得在客厅坐着。

在确保李华呼吸悠长，没有还要吐的迹象，不会被自己呕吐物呛死以后，我才蹑手蹑脚的进了楠楠的房间。

她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人在睡觉的时候，手指是会微微蜷缩着的，可她没有。

没精力去拆穿小孩拙劣的演技，我脱了外套和腿角沾染了呕吐物的裤子就钻了进去，把她抱在怀里。

小小的身子紧张的颤抖了一下，便没了动静，安安稳稳的。

楠楠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奶香味，淡淡的柔柔的，我没忍住，来了个史诗级过肺。

我不是萝莉控什么的，就单纯的想试试而已，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具体是在什么时间睡着的，我并不知道，只感觉怀里的人儿用脑袋往我的怀里拱了三次左右。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楠楠并不在床上。我脑袋疼的厉害，却也不敢粗心的睡回笼觉，套上外套穿了裤子就来到了客厅的位置。

怎么说呢，眼前的这一幕是矛盾的。

楠楠可以是钻进了李华的怀里，也可以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睡觉的。

可偏偏这个懂事的小女孩，只是占据了地铺一个小小的位置，离着李华不远不近的距离皱眉熟睡着。

说不上有多心疼，只是觉得很不公平。

比起那些家庭美满但调皮的孩子来说，楠楠这样聪明懂事的，才因该拥有更好的父母吧？

不过也有可能，是这样算不上好的父母，才造就出了这样的她吧。

没有人说得清楚这些东西，因为没有人知晓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组成的混合物，其中成分孰轻孰重。

见楠楠没事，我却也没了再睡一会的打算，就呆呆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父女两个睡觉，听着他们细长的呼吸声无所事事。

李华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的样子，而楠楠可能是昨晚没怎么睡，一直睡到了下午一点的样子。

不管是人，还是房间，全部都乱糟糟的。

好在楠楠懂事的没有哭，像是把昨天李华说的话都忘了的样子，乖巧的帮着我们收拾餐桌拖地一类的。

有她作为榜样，我和李华之间也没有诞生出什么很尴尬的氛围，只是话比以前少了很多。

这可能是都饿着肚子在收拾屋子的缘故，谁又知道呢？

在李华主动包揽了打碎花瓶的责任后，他就回家了，而此刻已是夕阳西下。

天边有没有断肠人我不知道，楠楠的小肚子倒是饿的咕咕叫唤，却又一直不肯开口说想吃东西。

宿醉过后没什么胃口，提议下面的方案被同意后，我就进了厨房。

经过之前的大扫除，厨房这块干净不少，看着就赏心悦目的，我也渐渐打起了精神。

“如烟姐姐，你的电话！”

煤气灶上的水开的时候，楠楠拿着一个手机，高喊着进了厨房。

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才接通。

“喂？干嘛呢？”

来电的人是王阳，说起来由于最近特别忙的缘故，我和他之前默契的每天一通电话的习惯，现在已经没有了。

“下面呢。”

“不是快过年了嘛？你有什么打算没？”

我迟疑了一会，抓了一把有三根手指粗细的面下了锅才问：“能有什么打算？”

“我和老头子吵架了来着，打算不在家里过年了，你那边方便不？我带个同学过去。”

看了看一旁的楠楠，又看了看自己没有拉上的羽绒服掩盖了一小半的巨.乳，我警惕的问了一嘴：“同学？”

“嗯……就上次一起玩游戏的那个女生，她也没地方去。”

“这样啊……”过年的时候还在一起的女同学，关系看起来很不错呢“你女朋友？”

“要真的是就好了。你那边方便不，不行的话，我问问别人？”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条件不是很好。”

“认识这么些年，谁不知道谁啊？那行，我过两天带她过来。”

王阳听起来挺开心的，电话紧随其后就被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