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墨月春走到教室外边的走廊,安乐有些不安地揉搓着校服下摆,突然想到了一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对呀,他的容貌虽然和姐姐安音极为相似,但是两人的身高到底还是存在细微差别,安音的校服套在安乐身上总显得有些不太合身。

显然安乐也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样小的破绽会引起别的学生的怀疑。

毕竟,安乐通过这几天的女校生活,了解到像他姐姐那样的变态大女同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剩下的女生大多取向正常,就算有一点点姬也不至于盯着别的女生看。

也正是得幸于天河女校取向正常的学生占绝大多数,安音没能招惹多少女生,不然安乐估计自己现在已经在找时光机了。

唔,不过下摆太长了果然很不方便呀,回家改一下吧。

就在安乐东想西想的时候,墨月春略显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音,听赵曼说你想拿奖学金,所以在找考试生的信息?”

看到墨月春向自己伸出食指和中指,安乐懂事地撕开一根棒棒糖的包装递了过去,看着眼前的黑发美人像是夹烟一般夹住棒棒糖的棒子,表情略带一丝忧愁:

“喏,你也看到了,这些考试生不是很好动,但是如果你真的很想通过考试拿奖学金的话,我也可以动点家里的力量帮你让她们出点意外......”

“不不不,不要用这种手段呀!”

听着墨月春渐渐变得危险起来的话语,安乐急忙开口打断道:

“那个,我只是想知道她们以往的成绩和性格之类的信息,判断一下她们的实力大概都在什么水平啦。月春你也是知道我的,如果实在比不过的话,我就放弃好啦。”

见安乐这副慌里慌张的模样,墨月春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但她还是故意冷冷地接着说道:

“嗯?可是直接物理了结不比费尽心思去了解她们更方便?况且,我也不想你在和我一起的时候想着别的女人。”

说着,墨月春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从安乐的脸颊滑到下颌,稍微一用力便把他的小脸蛋抬了起来:

“音,你放心,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墨月春一定会帮你得到。”

被霸总模样的墨月春这样撩拨,从未谈过恋爱单纯的像一张白纸的安乐满脸飞红,小脑袋已经快要超载啦!

“墨,墨月春同学,太,太近啦!”

慌乱地挣扎起来,安乐挣开了墨月春的手,却紧接着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不是说了么,要么叫我月春,要么喊我春......音,你真的很不听话。”

墨月春那双如墨一般的深邃眸子,此刻满满的都是痴迷和宠溺。

如此姬情满满的一幕自然引来了不少的目光,不过有墨月春的小妹们阻挡,没人能去打扰如此暧昧的一幕:

“去去去,没看到我们老大和安音大姐头在交流感情吗!”

“想要女人了自己找去!学校里千来号人没人能满足的了你?”

不过小太妹们维持的姬情场面只持续了半分钟不到,脸上已经烫的可以煎鸡蛋的安乐再回过神来之后,推开墨月春就是一个百米冲刺钻进了厕所,只留下满脸带着淡淡回味的墨月春遗憾地看着他的背影。

但很快的,墨月春又想到一个问题。

安乐是男孩子啊,学校里只有女厕所,他......

算了,反正除了她应该没人发现安乐的真实性别,希望这个害羞的小男孩在发现自己进到女厕所里之后不会羞愧到昏过去吧。

没有去想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墨月春带着小妹们走向班主任的办公室,打算试着将许玉柔捞出来。

毕竟许玉柔是她的得力干将,如果让她就这样被罚去扫厕所导致心态崩溃,墨月春可就少了一员敢打敢拼的猛将。

再者说,她作为老大必须得全力维护自己的下属,即便结果无法改变,亦能凝聚她手下太妹们的心气。

老大,即便是装模做样,也必须得最讲义气。

......

另一边,安乐在水池前掬了好几捧水使劲洗了洗脸,这才将脑海中那令人心跳不止的暧昧情绪冲淡。

“呼,呼......”

大口大口喘着气,安乐看着镜子里发丝凌乱,脸颊处还带着羞人粉红的模样,不禁苦笑了下。

【明明下定决心要彻底扮演姐姐的角色,却在那种关键的时候落荒而逃了......】

心中的懊悔自不必多说,安乐从校服长裙的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这才发现身后没有自己习惯的便溺池。

【等等,天河女校好像没有男厕所来着......?!!】

好不容易才退去温度的脸再一次变得绯红,安乐也顾不上检查有没有脱妆了,急急忙忙就向着出口低头跑去,却意外撞到了某个同样来上厕所的女生,他的脸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弹开了:

“呀,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来不及看清自己撞到的同学是谁了,安乐模糊不清的道了声歉后便想绕过眼前的人走出厕所,手臂却被他撞到的那人紧紧抓住了:

“我说安音,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呀~”

无比熟悉的声音,安乐转头看去,眼前的人正是他的同桌赵曼。

【呼,是赵曼就还好,糊弄一下应该也能过关......】

在心里如此想着,安乐勉强扯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不好意思啦赵曼,墨月春喊我有点事,我得......”

“得什么?再扑在她的怀里卿卿我我,还是再落荒而逃一次?”

赵曼的脸上虽然挂着与日常并无二致的甜美笑容,那双眸子却空洞的有些可怕:

“安音,不,我该叫你安乐才对吧?”

这句话如恶魔的低语一般,瞬间便击破了安乐想好的全部说辞,甚至让他的意识一时间都有些空白。

怎,怎么了,赵曼为什么会识破他的伪装了?!

来不及仔细思索了,赵曼的力气比他大得多,安乐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赵曼捂着嘴拖进了最里侧的隔间。

隔间里的空间意外的大,并且由于常有犯错的学生前来打扫的缘故,居然干净到有些不符合天河女校的风格。

不过这些并不能给爱干净的安乐任何抚慰,他的双手被赵曼单手上拉制住,毫无防备的少男身躯就这样显露在赵曼的眼前。

“嘻嘻~我要开动啦~”

看着眼前的赵曼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扯着本就有些松垮的校服,安乐不可置信之余还多了几分难受。

他原以为,招满是个不错的人来着。

细碎的阳光从厕所墙头的小换气孔里撒了进来,安乐昨天还觉得可爱的粉色亮片此刻闪烁的光是那样的扎眼,扎到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满心希望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一场异常真实的噩梦。

“嘻嘻,可不要闭上眼睛呀~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么?”

好好感受了一番心上人的气息,赵曼恶趣味的笑着,大咧咧的跨坐在安乐的身上,玲珑细致的娇躯却让安乐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苦闷:

“你的那些异常举动,原本我都快信了呐~可是安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我去到你的家里,不该让我见到你那个从未改变过的姐姐呐!!!”

赵曼越说越激动,从外观上来看不算雄厚的本钱此刻却如波涛般的,随着她的呼吸一下下挤压着安乐的胸口,像是要将他肺部的空气全部挤出来,满满的换上赵曼带着糖果味道的,甜甜的气息:

“安乐,你知道嘛,我们初中的时候曾见过一面哦~虽然那个时候的你像太阳一般炽眼又遥不可及,但却那样亲切地帮助了我~”

将头埋在安乐的胸口,赵曼甜蜜的回忆着,话语勾起了安乐的回忆。

初中?他初中的时候和赵曼见过面吗?

等等,好像是有过这样一件事,他在作为男校代表被请到某个女子中学交流学习的时候,曾经帮助过一个矮矮小小的女生。

他记得,那个女生因为爱玩贴纸而被同学霸凌,一头好看的长发愣是被各种各样的贴纸弄得一塌糊涂。

“你,你是那个时候的......”

安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赵曼,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她和那个小小的哭泣的可怜小团子联系到一起。

“是我哦~那个时候的我被欺负成那样也不敢还手,甚至只是被她们威胁了就连老师也不敢告诉......只有你,只有你呀~带着我向老师说明了情况,请了半天假带我剪短了头发,还带着我去了那么多的地方玩耍散心~安乐,我真的好喜欢你,自从见到你之后,我就一直在拼了命的努力学习,想要和你考上一所大学~”

“......努力学习?”

安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赵曼,言语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嘻,你是想说,我努力学习了却还来天河女校这种垃圾学校混日子?”

赵曼依旧是笑吟吟地,完全没有因为安乐怀疑的态度而动摇丝毫:

“你知道吗,安乐,像你那样的成绩我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达到啦~若是按照正常的方式去参加国考,我想不出任何和你一所学校的办法。”

“所以,你就上了天河女校?”

“当然啦,你知道为什么天河女校能挖到成绩优异的考试生吗?”

“不是高额奖学金和更容易获取的模拟考排名奖金么?”

看着安乐一脸迷惑的样子,赵曼狡黠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晃了晃:

“铛铛,全错哦!你觉得考试生家里会缺那几个钱吗?”

这话虽然说着有些伤人,但事实的确是富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普遍更好,毕竟他们有着更多的资源,以及在母父辈耳濡目染下积累到的各种经验。

可这同样没办法回答安乐的疑惑,既然家里不缺钱,这些考试生来天河女校又是为了什么?

“嘻嘻,每个学校的毕业生,都拥有三封校长签名信的名额,你要不要猜猜它的作用是什么?”

见安乐一脸的苦恼,赵曼不在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公布了正确答案。

“保送?”

安乐恍然大悟,但他紧接着更是听出了赵曼的话外音:

“那,赵曼你其实是考试生?”

“Bingo~小女子不才,正是天河女校2025届考试生No.3~其实安乐你想了解的考试生信息,完全可以在我这儿得到啦~”

再次伏在安乐的胸前,赵曼的声音变得粘腻魅惑起来:

“能够以这样的方式重逢,我真的好高兴~安乐,我们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好呢~大学第四年就结婚吧,到时候直接在我妈妈的厂里兼个肥差......”

赵曼的呢喃声给安乐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闷,仿佛他的人生即将就要这样和赵曼永远的捆绑在一起。于是他愈发努力的挣扎起来,喉咙里的呜咽声也越来越大!

就算被发现其实是男生,就算自己的清誉受损,他安乐也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屈服!

不过,无论是安乐的身还是心,都在下一刻被赵曼狠狠镇压:

“不要想着逃啦~安乐同学,你也不想你代替姐姐上学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据我所知,你的母亲欠了一笔不小的钱呢,如果没有助学金和奖学金,你和你姐姐该怎么办呢~”

赵曼的声音很轻,却轻易击碎了安乐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

是啊,如果他代替姐姐上学的事情被发现,那不管是奖学金还是助学金,可就都没了。

钱,无比重要的钱,他安乐不能失去的钱。

一滴清澈的泪从安乐的脸颊边滑下,他绝望地闭上双眼,声音带着一种破碎的嘶哑: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赶紧完事,我还要上课。”

刺啦。

衣物破碎的声音,混合着赵曼压抑的笑声,在厕所的隔间里低低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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